“讲完了?”
“完了。”
“整个过程你好像一点儿没错,你是溜光水滑没疤瘌!”
“你好像希望我有错,可确实都怨她和她家。我倒霉碰上事儿妈和事儿妈一家子!”
“明白了,你个倒霉蛋,也是你摊上了,也是你的性情决定你不能离开她和没有赢得她的家人。俗话是:这就是你的命!”
“哎?廖鬼子咋变哲学了?说得真深刻!”
“那是深刻!你不懂的事儿多着呢。”
大发站起身出棚,出了棚口又回头说:“秀才你等着,我去会会张美丽,看我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把问题给你了断掉!”
大发真出厂院儿去找张美丽了。美丽的工作单位大发还是问崔秀丽知道的。一小时后大发和美丽在一家咖啡厅细谈。服务生送上咖啡后,大发开门见山问:“美丽,说掏心窝子话,你死缠着未蒙到底图他什么?”
“廖哥,我说实话,其实我图他的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在感情上,甚至生理上都已离不开他!我说的不是之前我俩有床上关系,我俩没有。我是说:我俩爱爱恨恨二十年,弄得我对任何别的男人都没了兴趣!只有他,我做梦都在和他做恋人做夫妻……”
“美丽,你不用说了,我懂了。我看咱这么办……”
晚上下班时,大发把未蒙叫到厂财务室。秦丽娟和喻杰已经走了。大发和未蒙对桌坐。未蒙问:“怎么在财务室说话?”
大发说:“刚才我和秦会计谈工作,下班了我就顺便从这找你谈。”
未蒙不疑。问:“找张美丽结果如何?”
“那还用问?人家不会放了你!你在人家感情里刻划得太深。”
“我估计是这样。好了,话归前言,你给我那几千块,明天我走人。哥们儿在外发了,还你几万!”
“你就真忍心抛下北企和哥们儿?”
“没办法,你的梦自己圆吧。我不能断子绝孙!”
“好吧!不能成人之美,就只好放了你。咱商量一下具体细节……等等,你手机借我,我的没电了。我去外面给你嫂子打个电话,让她送五千块钱来。”
“你给我五千?谢谢发哥!”未蒙高兴地说。忙掏出手机递给大发。大发起身出去,带上防盗门,又掏出钥匙把门锁死。出楼忍不住笑。自语:“臭秀才,牛什么牛,张美丽是妖你也得给我收了!”
过一会儿,未蒙不见大发回来,不耐烦的站起来,在屋里又转了转,还不见人回来,就来开门。可门怎么也打不开,才知道门被锁死了。转身去里间金柜室,想看看里间外门锁没锁死。推开间墙隔门,把他吓了一跳,里间床边还坐着个鲜鲜亮亮的大活人,——他的生死冤家,见了就眼晕的张美丽!未蒙一激灵,双腿就开始抖。
张美丽笑盈盈地起身走向他说:“门都锁死了,窗子是防盗的,砸都砸不开。亲爱的秀才,咱谈谈吧?”
未蒙哆哩哆嗦向后退着,头有些发晕,知道中了圈套儿。连忙说:“求你啦!叫你姑奶奶行不行?千万别过来。”
张美丽挺奇怪未蒙的反应,停在里面隔门前。她今天不急,有充足的时间说话,那猎物绝对逃不掉。未蒙退到外屋靠最远的北墙站。厂里人都走光了,屋里静静的,外面也静静的。冬日天短,外面天昏暗下来。美丽随手拽着了灯。灯光下她美貌如花。
未蒙说:“你和廖大发串通一气对付我?擅自拘禁人可是犯法的!”
美丽笑着说:“这些我都不管!人家为了创业有帮手也不怕。亲爱的秀才,朝美都快谈判了,巴以也快和解了,咱就谈谈吧!”
未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说:“谈吧,你先说说,你到底想怎样?我出多少钱你肯放了我?”
美丽假装想了想说:“我就是想讹你的钱!给我二百万元吧。”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只能给你十万。”
“十万还好意思说?实在没有就只好再搭上你,慢慢给赚吧。”
“我不搭!说正经的。”
“好!我就说正经的。”美丽用多情的目光撩拨他:“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症,就是认定我凶、我狠毒。其实,就象我那时误解了你一样,你也误看了我。我踹你下湖,我也敢承认当时是有意的。可是我当时已气昏了头,偏执的认为你是个可恶的歹人,玷污了我美好的情感,才做了冒失事。你知道的,我把和你的感情看得神圣无比,其它的都可以不在乎。那次在家等分配,哥哥看我学业已成,高兴时说露了嘴,才知道真是他冤枉了你。我当时是何等的痛苦啊!我几次想死,用刀割腕子,都被母亲发现制止了。还是哥哥提醒我说:‘未蒙小伙子确实不错,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北企办公室主任。还写了好些小说,成青年作家了。你要有寻死的劲儿,就去把他傍来做我的妹夫。我这才打消了死的念头……只要我俩能结合,我不会再犯偏执和暴烈的毛病,好好的待你……未蒙哥,你能理解我吗?”
未蒙低头无语。美丽入情入理的一番话击中了他的要害,心里的情感在起波澜,身体的抖动有些明显了。美丽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儿,就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在听吗?”
未蒙仍是低头不语,双腿抖得愈发厉害。美丽慌了,急忙冲过来扶住他。就在她双手触及他的一刹那,未蒙身体又剧烈的一哆嗦,身体就软瘫了。要不是她扶着,就堆在地上了。
未蒙的过敏反应,让美丽吓呆了:“亲爱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她抱紧他,用足气力把他拖进里间,放倒在床上。她呼唤着,给他掐人中,抚弄前胸捶打后背……可他还是没有知觉,象睡着了似的。她哭着向外面呼喊求救,外面黑黑、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反应。她又没备手机,他的手机又给拿走了。她哭着,上床扑向他,紧紧的搂着他。觉出他还在微微抖动,她感觉他冷,就解开上衣用自己的胸膛暖着他,脸也紧贴他的脸。慢慢的,她感觉他能动了,她兴奋地喊起来:“亲爱的你醒了,你醒了……”
未蒙理智回归,无力的挣脱着。美丽不许,把他抱得更紧了。炽热的双唇在他脸上亲着、吻着。在她那滚烫的爱包裹和浸润中,他发觉自己竟不抖了,终于控制不住内心对她的情感,不再挣脱,也抱紧她,在她泪水浸湿的脸上疯狂的回敬亲吻着……坚冰融化了。
这时,灯突然熄了。未蒙一愣,坐起来说:“有人给断了电,也是你们安排的?”
美丽也坐起来,一笑说:“不知道。对了,你饿吗?立柜里准备了面包、香肠,”
“我不饿,你们考虑的真周到。你饿吗?”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把他拽躺下说:“我高兴饱了,来吧,黑了咱睡觉。”
“就在这里?孤男寡女的,我管不住自己怎么办?”
她又抱紧他,轻声说:“看你这傻子,由着你了,反正都睡过了。”
“竟扯!我啥时睡过了?”
“你忘了小时候我俩睡在一起?”
“那算啥,都是小屁孩儿,仅仅是困了睡觉。”
她把头放进他怀里说:“就算!那次你睡了我的名声,这回是落实政策……”
“落实政策?啥意思?”
“傻子!外边说咱那样咱没那样现在咱那样……”
“你说绕口令呢?”他被逗笑了。想想还有些不放心,又说:“往后北企可有笑话了!看你怎么面对。”
她亲了他一口说:“我不管!捞了个喜欢的好人、能人是真的……亲爱的,咱睡吧。”
“睡!睡他个地老天荒!”
第二天,大发天蒙蒙亮就赶到厂里。打开财务室的门,见一对冤家正在里间床上甜甜地睡着,大发释然地笑了,这是我们的主人公第二次在北企使用计谋。
他们都成功了。
隔天是星期日,秀丽不上班,大发自己起来做早饭。吃饭时秀丽还在床上躺着。大发自己吃了早饭,又为午间装了饭盒。
冬日的早晨真冷啊!冷的嘎巴嘎巴的。就象大发脚下踩碎冰凌发出的声响。太阳猫在东边远天的云里不肯出来,缕缕清风吹来象小刀一般尖锐的冷。
大发手提饭盒在小巷里走。巷口停一辆面包车,边上有几个人象在临时修车的样子。大发从车边过,见车拉门敞着,这时他前方窄路上站定一个人,大发正想叫那人让路,可这时后脑海被棍敲了一下,他昏厥了,饭盒落地。正要摔倒之时,后边有人把他接住,一拥上车。那人把大发扣着摁在两车座中间。外面人迅速上车,车很快开动。
大发清醒时双手双脚都已经被捆住,嘴里塞了块抹布。身体在车座下塞着,动一动挺难。他知道逃不掉了,所幸就不挣扎。绑自己是些什么人呢?难道是巩二立的同伙?巩已被抓走,是谁替他联络的?又觉得这几个人不是地痞,自己在迷迷糊糊倒下的瞬间,看见车上还有个女人,女人也参与绑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