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雨倾泻,厂院儿水位近一米深,办公楼口砂袋子如何能堵得住?很快,一层办公室泡在水里。玉生马上让秦立娟安排人员上撤。
玉生估计市区除北山区外,淹得最浅的地方也该一米五六了。
玉生,程志民和未蒙在楼口雨棚下,商量如何捞木头进院儿的办法。
娥子看哥光着身子,十分不忍,一直在三楼窗口探身喊他上去。可他就是不理。没办法,娥子穿了短裤,上身穿跳水式泳衣,下楼趟水来到他身边,拉住他说:“没啥大事儿,你别赤条条在外面,去上边穿衣服歇着。”
玉生说:“我没事儿,我们正琢磨捡洋落呢!你上去吧。你站这儿好象选美呢!”
娥子见劝不动哥,就上楼给他取来了干背心、短裤。玉生说:“我穿上也是湿,还不如光着。”
“穿上吧!咋的也暖和些。”娥子伸手把背心给他套上。
看哥穿好背心、短裤,娥子还不走,就从边上守着。
商量的结果:选几个水性好的工人上船,先用水上推的方法,推着木头走。如果不行,就采用抓钩搭木拉着木头走。玉生觉得这样做都是安全的,因为虽然发了洪水,可河面却是水流缓慢平稳的。
可偏这时候,水塔上喻杰打通了程志民的手机,报告水塔下部被水淹了,一段铁梯也泡在水里。出口门也让水完全淹没了!她出不去了!
哎呀!一遍遍检查,还是出现了疏漏!玉生敲着脑袋。水塔虽然坐落在半米高的水泥基台上,可塔底门却是半地下状态。水泥基台开一夹道,顺台阶下去。之前为防塔下进水,夹道口堵了砂袋子,夹道上又盖了盖儿。可这阵儿院儿里水位一米多,塔下不灌满水才怪呢!
“怎样把喻杰接出来呢?”程志民说:“下边潜水进,咱没潜水工具,即使找个水性好的潜进去,也无法带她平安出来。看来只有从塔外面塔身钢梯救人了。”
“那塔身钢梯理论承重多少?”玉生问。
程志民说:“这水塔建的时间不长,图纸上注明六百公斤。”
“没问题!上去一个会爬高的,带绳子,把喻杰捆在身后背下来。”玉生说。
未蒙说:“找个年轻、体轻、身手好的工人上去。”
玉生说:“外行了!必须选一位胆大心细,有攀援经验的人上去。”
“这样的人一时找不到,干脆等武警来救人吧!”程志民说。
“专业人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未蒙,快去给找条绳子。”玉生说。
“这能人是谁?难道是你?”程志民有些不信。
玉生说:“那回我上塔斗巩二立你不瞧见了?娥子也知道我练过攀援。”
娥子眼瞪玉生:“撒谎!他上梯子腿都抖,不能叫他上!”
玉生也和娥子立眼睛:“你明知我不惧高,偏拦着!关心我呢?里边困的可是你的同学!”
“最矮的窗子两人多高,找个梯子上去开窗子!”娥子出主意。
玉生笑了:“你知道什么呀?塔上那是死钢窗!”
“那就砸了!”娥子说。
玉生不理会。他怎么舍得破坏呢?何况那水塔还是市自来水公司的。
一会儿,未蒙拿来根绳子扔在船上,玉生随即上船。只叫颜庭立跟去。可船开时娥子也上去了,玉生不好再撵。
船到了塔下,玉生出船棚,钻入了大雨中。另一艘船也来了,这是因为程志民不放心而安排的。
船凑向塔身钢梯位置,玉生站在船头,手把钢梯环“嗖嗖”地上了塔身,二十多秒钟到塔项了!又二十多秒“嗖嗖”地下来了。两只船上的人都看得眼直!未蒙更是迷或不解:“‘发哥’象猴子上树,啥时练的功夫!”
玉生说:“我这是试试梯子,还行,这梯环坚固着呢!”说着,他把绳子绕在腰间,又“嗖嗖”地上去了。
这回娥子只是呆呆地看着,没再吱声。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哥的。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此时在没有专业救护人员的情况下,由哥亲手处理事故是最稳妥、最有把握的!她那阵儿说反话,当然是不想让哥上去,她是担心哥的安全。哥虽善长攀蹬,可身后毕竟还要背一个人嘛!还有个很说不出口的原因,她自打十二岁时被哥救下,就感觉出,哥是一个很招女人喜欢的那种可依靠气质的男人,偏偏又才华横溢,事业成功。所以身边不乏时时有一些女人青睐的目光。这回,哥的英雄体性,偏遇英雄事!要给解困的偏偏又是自己的同学,青春年少的小娇女……她心里当然就有些那个了,女人嘛!
这时,玉生已进入塔内。喻杰正在塔上半截铁梯上坐着,没理会来人。玉生到跟前关切地问:“怎么样?吓坏了吧?”
喻杰看了玉生一眼,噗哧乐了:“果然是你!厂里的男人气全给你占了!”
“少扯闲的!走!跟我上去。”玉生解下腰间绳子。
喻杰站起,看着又乐了:“你想捆我?好玩儿!来吧。”
“走!到上边我把你捆在身后,带你从外面梯子下去。”
“那我不下去了,你走吧。”
玉生解释说:“没事的,我保你安全。”
“我知道,我是不想下去。”
“那你打什么电话?”
“我是报告水淹了塔底,也没让你们来救呀?”
“小喻,别闹了,听命令,上塔!”玉生严肃地说。
“那行,我吓得腿都软了,你抱我上去。”喻杰眼里有异样的神彩。
“我扶你,站稳。”
玉生扶住她的肩膀,她还装作晃晃悠悠的,抬脚上梯,不稳又退了回去。难分真假。玉生只好一只胳膊兜住她的脖子,另一只胳膊兜住她的双腿,一下把她捧起来。她娇小单薄,一百来斤,玉生捧着她上塔不费劲。这时,喻杰一只胳膊搂住玉生的脖子,身体紧依在他的怀里。口里小声说:“老板哥,不讨厌这五分钟恋情吧?”
“别说疯话!注意安全。”此时此刻,玉生也不好过分地说她。
“哥呀,你好悬是我的,可妹自私短见把你弄丢了……现在对手是娥子,我争不过,咱下辈子吧……”
“别说了疯丫头……”
到了塔上,大雨滂沱,喻杰被淋得直“哎呀”,问:“你就让我大雨里淋着?”
“没办法,回楼换衣服吧。”玉生放下喻杰,她瞬间变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