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生正在房地产开发公司高占文经理室。
刚才玉生费了半天口舌,说服了经理高占文尽快地完善公司行政建制。这不光是要解脱娥子的过度操劳,而主要是为该公司今后长远发展考虑的。
之后,高占文又汇报了另一个情况:“市政府根据市区採空区已灌水的情况,制定了一个庞大的居民移居计划,三年内易地安置居民五万户,二十万人!该计划省政府已批准,安居楼省市两级财政出资百分之三十五,承建的开发商让利百分之十。计划移居分三批,头批计划移居塌楼和危楼居民一万户,最近就着手实施。”
“对了,昨天来几个採空区购楼户,蒙蒙诈诈说北企楼要让价百分之十,看来根源在这里!”玉生说。停顿一下问:“移居方向是南是东?”
“是东。市委倒是想南,可居民们和各区政府都不干,已定下往东,往咱这儿!前几天我按你的意思找了市建设局长赵玉山,这些情况正是他透露给我的。他还说市政界东挪是早晚的事儿。”
玉生心头一震,连声说:“好好!这才方向正确。”
“好是好,就是头批分切这块易居工程蛋糕,把咱房地产开发公司抛开外!市里四十多家建筑队伍都给分派了。还留一部分给省城外来的开发商。这是市委、市政府大体意向,还没最后确定。咱要有意得疏通一下。”
“这就开始整北企了!他们正等着咱低头呢。老高你的意见呢?”
“君子不赌一时之气!大丈夫能屈能伸,缓和一下挣到钱是真的!”
“这是常理,可北企不可依常理了。我们准备走路!”
“走路?啥意思?”
“我们斗不起躲得起!我们搬了吧!下半年我们房地产捡一捡他们的漏儿,目标对准市区非易居户就行了。他们把这里的地产炒起来,我们占地不少,能发笔地财正好用于易地建厂区。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明年开春你就带人去建新厂区了。”
高占文一听大惊,想了一会儿问:“你的想法总公司另几位头儿知道吗?”
“我还没露,你知道别乱说去。平阳最少还有四五年不适合企业生存。你不知‘良禽择木而栖’吗?说到企业那就是好企业择地发展!”
高占文沉默了……
玉生回北企,刚进总经理室坐上椅子,市经委主任刘启圣就来了电话。他电话里笑着烧燎玉生:“‘大发’你行啊?都把省领导脖梗儿搬动了!一脚把平阳高层干部们踢回中学去了!”
玉生紧张起来,这肯定是郭副省长会上口无遮拦了!从此自己和北企就成了众矢之的,不会有平安日子了。他又问了些情况才撂电话。
玉生静下心情,准备提笔写北企救灾表彰会上的演讲稿子。可他还没写呢,电话铃声又响了。他拿起话筒:“喂,哪位?”
电话里不出声。只听见“呼呼”地喘吸声。玉生又问,电话里仍不言语。他正想放下话筒,里面却传出暴雷也似的怒吼:“陆玉生!你这个丧良心的,快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玉生身体本能的一哆嗦,瞬间表情定了格儿。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不敢吱声?我给你这狗东西留着面子呐!再不滚出来我冲进去了!”电话里又喊。
玉生生命中的第一个‘魔头’女人找来了!就是他的妻子邹燕燕。他战战兢兢地说:“我马上出去,你在哪儿?”
电话里大声说:“厂大门外!”
玉生撂下电话,十几秒钟的沉想。这个脾气暴燥的女人终于找来了!自己又要面临着一场暴风雨!自己被骂、甚至被她打一顿都无关紧要,可别不合时宜地露了身份,搅乱了案子!现在自己又树敌过多,身份一乱,那就只有挨整的份儿了。怎么办?想了想,还是采用老办法:拿纸笔写上几个字,然后把纸揣进衣兜儿。他这才出屋下楼。
出了厂大门,玉生见公路边停着辆轿车,竟也是辆崭新的皇冠牌!这让他想起娥子来时的情景。可娥子是只欢喜鸟儿,而这位却是只挺凶的老鹰!走到车旁,车后门打开,邹燕燕探出头来命令:“上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