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廖大发玩儿心机找棱缝了,又否了自己的经济犯罪。他的话玉生听了突然,场上其它人听了也很吃惊。债权方的律师代表发言:“请法庭注意廖大发抗诉的言词,他是在诡辩抵赖,他在试图逃脱经济犯罪的惩罚!我必须说明的是:廖大发经济犯罪是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其兄陆玉生清还北企债务,其主要是为国家计,也为了更明确北企产权。虽然也有意为其弟减轻罪责,却未出具相关的法律文件。所以廖大发所言不能成立!他必须为自己的经济犯罪接受法律制裁!”
随之,主法官也裁决廖大发抗诉无效!廖看看庭下前排就坐的两位母亲,又转头偷看一眼原告席上的哥哥,知道亲人不能、也已无法再帮他,只好垂下了头。
法庭休庭合议,二十分钟后复庭对廖大发宣判。法庭认为廖阴谋杀人罪虽重,但因其兄陆玉生不予深究,对他适当减刑。他诈取国有巨款也系重罪,但考虑也是其兄陆的努力,提前清还了北企的新旧贷款,使国家并未受到损失,所以在量刑上也适当从低。况且廖是自首,认罪态度又较好。上述情况综合考虑,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这一判决让场上人都觉得意外,廖大发被判的太轻!玉生和身边的田松说:“这个判决我不同意!量刑似同给大发挠痒痒。他在审讯后期还负隅顽抗,倒变成了认罪态度好!你表态反对吧。”
偏这个时候玉生衣兜儿里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打开,见屏幕上十几个字:别扎刺,否则妈不认你!娥子代发。
玉生看着发愣,田松捅捅他:“算了,放大发一马吧!”
玉生一脸无奈的表情,不言语了。
廖大发案审理结束。他被押下。主法官宣布开始审理与廖案连带的北企产权归属案。市政府委托律师就坐原告座位,玉生和田松则被请到被告席。刚拉开架势,就见一工作人员去主法官耳旁嘀咕几句,之后主法官宣布休庭一小时。
玉生、田松下台和家人汇合,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请他俩去院长办公室。
田松说:“这是要给调解吧,想想该怎么对付。”。
玉生说:“就按昨天商量的办法。你据理驳斥他们,最后我抛出两个方案。如果还不行就由法庭判了。”
玉生和田松进了二楼院长室,见市委邱副书记和市政府委托律师也在。那律师就是水灾后曾经和邱夫人来求过玉生的那位,姓林。这时正前方一张宽大办公桌前站起个五十多岁的白脸男子,个儿中等。他迎出来,握住玉生的手说:“欢迎陆总经理,我是谢仲林。”
邱也起身说:“玉生来了?请坐,咱庭外谈谈。”
玉生与之客气几句,目光扫扫屋里问:“省里小赵呢?”
“啊,小赵刚被骆市长接走了。”谢院长说,“案子完了,后边的事咱关起门谈。”
“这算怎么回事儿?省里不掌握全部情况吗?”玉生是说给邱听的。他清楚,赵刚是被邱故意支走。“咱还是庭上争论一下,背人没好事!”
“玉生别这样,市政府和一个企业争执让人笑话,你坐,坐。”谢院长说着把玉生推坐在邱对面的沙发上。“今天我就做调解员,咱问题力争庭外解决。”
田松回到原单位,反客为主,帮着沏茶倒水。忙完坐在玉生身边。谢院长也坐回办公桌前,面对着市政府和北企两方:“咱开始吧,还是原告方市政府先说。之后北企考虑后发表意见。”
“那我就先读一下市政府的起诉书。”林律师拿出份材料说。“市政府关于收回北企产权的请求……”
林律师话停顿间田松说:“要这么说你们弄错了对象,我们不谈!总经理咱走。”
田松拉着玉生站起来要走,谢院长问:“老田,怎么没谈就走?”
“我们陆总是在廖大发买断北企法律文件生效期间接手北企的,并不与市政府发生关系,你们和我们谈不着的!去找廖大发谈。”田松说。
“老田,就别较真了!不管咋说现在北企不在你们手里吗?”谢院长转脸对邱,“材料的题目是该改一改,说收回北企产权对象不对,也不现实。”
“改!我们就退一步,改成‘市政府与北企协商收回部分产权’好不好?”邱想了想说。
玉生拉田松坐下,说:“那你们就完整地说说,我们洗耳恭听。”
“还是我说吧,咱抛开稿子!”邱制止林律师说:“咱话都说开。陆玉生,怎么说开头你入主北企也没有当地政府的允许,更没有相关的法律准许文件!现在话说明了,当时市政府把北企卖给廖大发卖错了,现在决定作废与他的北企买断合同,本着有错必纠的精神,收回北企产权!考虑到你带北企人已经进入发展,市政府也同意由你继续执掌北企,但条件是:你必须无偿划给国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市政府再将你们已清还的五千万元陈贷回投,这时国家股份就占北企股权百分之三十以上。再允许国家股利滚至占总股份百分之五十一……
当然,你们之前把北企搞的不错,国家正式聘任你做北企总经理。你用的几个副手及整体机构也原样留任和保留。另外国家也不亏待你们,允许你们把本年度的企业收入正常分配,从明年起按新股权分配。另外,市委信任和尊重你和北企班子一班人,你兼平阳市副市长,你的几个副手兼副区长……”
想的美!玉生心里笑。大体是老调重弹,只是以收回北企做要胁了!这时听田松发言:“首先我必须指明,市政府是行政机关,它无权作废与另一方签署的法律文件!这个权力在司法机构。况且,市政府与廖大发签的北企买断合同过了有一年之久,企业已经易主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具有不可逆转性!这样,法律上也不能否定北企已被卖出的事实!所以,市政府做出的收回北企产权的决定就不具有合法性!
就是抛开廖大发买断合同是否作废问题,市政府的要求也不合理!”田松说着问:“邱副书记,你们要收回北企指的是原北企还是现北企?”
“当然是现北企,原来那个黄摊儿企业我们收回它作什么?”邱觉得田松问的可笑。“现北企是从原北企发展而来,没有原北企哪来的现北企!所以,市政府收回现在的北企也是合理的。”
“荒谬!”田松气愤地说,“现北企经济已大发展,比原北企价值增了几十倍,那是陆玉生带领北企人辛勤拼搏所得,你凭啥要剥夺?这是哪国的理?你剥夺他们别说法律通不过,就是平阳百姓也不让你!退一步地说,就是我们答应你收回原来北企,你们也得是用钱买回去!因为陆玉生等北企人已清还了廖大发买断北企的所有贷款,也清还了北企的陈贷和社会债务。所以,原北企也是陆玉生和北企人的。你不掏钱门儿也没有!
“至于现北企的产权归属,其实情况十分明了。陆玉生是被其弟廖大发所害,在失忆的情况下被动地入主北企的,并不是主观故意。那时北企已被廖大发遗弃,生产资金被他卷走,企业还是他买断时的初始状态,并且物债相抵已成负值。从此,陆玉生发挥其聪明才智,带领北企人努力创业,终于使企业起死回生,并迅速壮大起来。不到一年,他们清还了北企新旧贷款和社会债务……法律尊重事实证据,北企产权无疑是属于陆玉生和全体北企人的!
其实,市政府收回北企产权不是没有机会,那就是在廖大发作案之前和之初,如果你们能及时发现他的问题,并能及时采取措施制止,那时以法收回北企是正确和必须的!可你们错过了时机。而今的北企不是彼北企,北企的主人再不是那犯罪的廖大发。你们在错误的时间,对错误的对象讨要北企产权,那注定是要失败的!”
田松这番话说得邱一时不能对答。沉寂一会儿,林律师说:“你们也别高兴得过早,开庭时未必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比如说,我们可以向法庭证明北企是廖大发从市政府手里骗去的,骗去的东西总能要得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