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快步出了宾馆,田子奇跟不上。他出外迅速地钻进轿车,把车开出一段距离又停在路边。他先给廖妈打电话,通知晚宴取消,她和生母都不用来了。廖妈问他何故,他说回去讲。接着他电话叫秀丽出来。
一会儿,秀丽气喘着寻车而来。
秀丽上车,一脸迷惑地问:“你和二舅怎么了?一老一少还翻脸了!”
“这老东西和邱老心儿一起算计我和北企,晚饭我推了。”
秀丽不满地看着玉生:“你说话真损!他怎么算计你和北企?”
“他帮邱老心儿夺北企产权!”
秀丽也愣了,想想说:“老公,这事儿里边可没有我呀?我咋能傻到出买自家……”
“我知道,你二舅还在提北企在平阳建新厂区的问题,说明他还不知道北企已另有出路的秘密。如果你也参与了,会告诉他别再提投资北企的事了。所以我知道这事儿与你无关。”玉生说着,动情地搂着秀丽的肩,“从今以后,咱是夫妻两口子,北企和我的利益也是你的利益了!你要维护,对北企的机密要保密,包括对你二舅等所有不该知道的亲戚和外人。”
“是,老公,这我还不懂?就是你罢宴让他难堪了……”
“讲不了,生意场上本是如此,我不会给参与整我的人强作笑颜!俩妈我也通知不来了,走,咱回家。”
“呀!我和妈说了今晚咱俩回我家住,咱还得去接趟亮子。”
“好,咱接儿子去。在哪所幼儿园?”
秀丽终于盼到玉生这样说,她心里感动,身体依向玉生说:“星海路小明星幼儿园。”
车动,缓缓驶入正道。秀丽说:“老公,今后你对翁琴别那么刻薄,她毕竟是我的好朋友。”
“谁让她总给你出坏主意!”
秀丽心里暗惊:“你凭啥这样说她?”
“凭我做男人的感觉!你今后离她远点儿。”
秀丽默然,不知咋作答。车到小明星幼儿园,玉生说:“秀丽,你去把儿子领来,我不下车了。”
“你咋不下车?”
“我戴个大墨镜在路边等会吓着孩子,你去吧。”
秀丽下车,走进路边接孩子的人群。
晚上,玉生车到秀丽家已是八点多。玉生和秀丽拉着亮子进屋,秀丽妈埋怨:“你们咋才回来?也不给家个信儿!”
秀丽说:“妈,我们三口在街上吃了饭,亮子高兴就多玩儿了会儿。”
“只顾小的,忘了老的。玉生快进屋,你二舅等你好一会儿了。”秀丽妈说。
玉生来到正厅,沙发上的田子奇站起来:“玉生啊,二舅给你道歉来了,我不知平阳派系斗争复杂呀!“
“二舅您坐,您言重了,还是外甥失礼。”玉生扶田子奇坐下,自己也从旁坐。
“玉生,你是我亲外甥女婿,咱近是不是?我就都告诉你。”田子奇说:“上午邱副书记来找我,他竟知道了你和秀丽又好了。他跟我谈了你们北企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处境,说市里要想帮北企还真不好帮,因为北企是私营企业。明帮会引起其它私营企业要求效仿,只能转个弯儿。他说批给我贷款,以我的名义给北企投资,帮助北企能够尽快进西郊开发区搞新厂区建设。同时我和市政府再签个协议,证明我这笔投资实则是代市政府投的。他又一再嘱咐,决不可对你和任何北企人言明实情。一是怕泄密,二是怕北企班子内部的市委对立派把好事搅黄。我问,市政府拿到北企部分产权,陆总会同意吗?他说没关系,等北企资金足了,再把这部分产权购回嘛!
当时我听了有道理,就相信了。当然,他也答应事成之后付我一百万元佣金……”
玉生想想,问一边儿的秀丽:“你说实话,近两天邱和你通了电话吧?”
秀丽有些不好意思,沉吟一下说:“是,给二舅联系投资时他要了我的手机号。昨天他来电话问我你报案是咋回事,我说是一场误会,娥子逃婚出走了。我也说了咱俩恢复了关系……”
“你倒和邱老心儿亲近,提前向他透消息!”玉生脸色不好。
“老公,我不是成心的,你可别误会呀?”秀丽急切地说:“这个邱老心儿真坏,真狡猾,想方设法弄去我家北企。”
田子奇又补充说:“还有,邱副书记说,如果北企同意国资控股,市政府同意你当副市长。你要脱产就让你当常务副市长!我看这你该考虑一下,你钱够了,奔一下政治前途有什么不好?”
“别听他瞎许愿!”玉生说,“此人心胸狭窄,心术不正,他肢解北企、整垮我之心久了,我不会跳到他的砧板上!”
“市常委会定的岂能有假?”田子奇说:“我看他对你倒没什么抱怨,对你那几个副手劲儿可就大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想吧,失去进政界的机会可惜!”田看看秀丽又说:“你这夫人关键时也不发威劝夫,有你后悔的时候!”
秀丽知道玉生和北企逃离平阳的大计已定,就说:“在这个问题上我相信玉生的眼光,他还是给我和亮子,还有将来我们的孩子赚钱吧,他要当官儿随时可以!”
秀丽妈站在一边笑着说:“臭丫头,跟你哥几天也是一股北企傻气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