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随他们从院儿里转,得知院儿里地下共有二十座大菜窖,除了有两座被人租下了,其余菜窖可储白菜八千余万斤。他们请玉生上楼说话,玉生心中有事不去,就在外面敲定租用菜窖及院落事项。
商量租用费用,方雨桐说:“北企为郊农做好事,我们象征性地要一点儿,就五千块吧。”
玉生问:“一座菜窖五千吗?”
“不是,整个院儿里十八座菜窖、两处地秤、办公楼总共五千元。”
玉生惊讶。其实不光是方雨桐他们赞成北企为郊农解困收白菜,从而放低租金价格。而是在他们心中还希望北企能买断市蔬菜公司。所以,租金就几乎不要。要的只是北企对他们的好印象。玉生向院儿里张望一下说:“你们也不易,据实说话,这儿全套租两个月,给十几万元不多。我就给你们二十万元吧。老方,你就把这钱给职工发了吧。”
方雨桐他们惊得说不出话来。玉生说:“就这样,下午北企蔬菜公司经理颜庭立来和你们签合同。”
说完玉生就要上车走,方雨桐说:“陆总等等,我们有点儿要求……”
“什么?说。”
“让我们也参加北企的行动如何?”
玉生想想说:“这事儿下午你和颜经理商量,用不用你们全在他。”
玉生从市蔬菜公司出来直接回北企。上了办公楼,得知程志民和颜庭立在三楼小会议室开会,他俩是在给临时蔬菜公司员工做动员呢。玉生进去找颜,小会议室里人满满的,见总经理进来,工人们不由都鼓起掌来。他摆手制止说:“都是自家人别客气,程书记,我和庭立说几句话,你讲话继续。”
“欢迎咱总经理讲话!”程志民说着带头鼓掌。
掌声中,玉生就站着说:“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兄弟们,大家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吗?记住,是救灾!郊农让水冲得一无所有,就指望这点儿白菜出钱,我们不能让他们的盼望落空!所以,尽管北企会亏本,我们也要做。你们是代表北企去打仗、去战斗!大家要不怕苦和累,热情对待郊农,把菜收好、储好和卖好。你们的总司令是平阳英雄颜庭立!大家要绝对听他的指挥……希望大家在颜经理的带领下,再给平阳创造个奇迹!”
玉生讲完员工们又鼓掌。他说:“程书记继续,庭立出来一下。”
会议继续,颜庭立跟玉生出来。玉生先把和市政府签合同和去市蔬菜公司的情况都细讲了,并把签的合同交给他。之后说:“庭立,我又发现娥子出走的重大疑点,我马上着手查,顾不上帮你,北企收白菜大计就靠你了!有难题可请示在家的三位副总,也可和我电话联系,望你做好。”
“总经理放心,我会尽全力的!”颜庭立又说:“我和喻杰都不信娥子会出走,你安心查吧。需要我和喻杰,你随时知声。”
玉生告别,经理室也不回,下楼奔房地产开发公司而去。
“小余,你把你娥子姐走的情况再说一遍。”
余丽娜看着一脸焦急的玉生问:“总经理,你还在查呀?不说娥子又跟你通话了吗?”
“你不用管,快讲吧。”
余丽娜就把一月三日那天,娥子傍上午十点出去,之后傍十二点回来又出去的经过细讲了一遍。玉生听完从衣兜儿里掏出小录音机,说:“我放一遍,你看哪里需要补充。”
录音机开始复述余丽娜说话,当说到“傍上午十点娥子姐跟我说要出去一下”时,玉生放开放音键问:“你想想,娥子第一次出去开没开车?”
余丽娜想想说:“没开车,没事儿我老望窗外,没见车出去。”
玉生说:“这很重要,如果娥子第一次出去没开车,那说明她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近!”
玉生又按下录音机放音键,“我问娥子姐去哪儿,她说:‘去市里饭店见个人……’”
玉生又把录音机停了问:“如果她去市里饭店,又与去的地方很近相矛盾。你想想,你会不会听错?”
“没有啊?她说的是‘市里饭店’呀?”
玉生沉思,嘴里叨叨:“市里,市里……丝丽,丝丽,呀!是不是‘丝丽饭店’?北企斜对过那家?”
余丽娜也眼一挑:“对呀!她说的是‘丝丽饭店’,是我把音弄混了……”
“我的天!”玉生揣起小录音机拨腿就跑,到了门口又住脚,回头说:“小余,我又调查的事儿,只限你知我知,不可对任何人说!”说完他就拨腿出屋,“腾腾”地跑下楼去了。
出外,玉生旋风一样上车,车冲出房地产开发公司所在的电瓶厂院儿,瞬间就到“丝丽饭店”门前。玉生火急下车,看着饭店大牌子,他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市里家家饭店都查了,偏偏漏了北企跟前的!
玉生进了饭店,马上有个女服务员迎上来:“欢迎陆总经理!”
这句话惊过来正在吧台边的饭店老板。他四十多岁,矮个儿、粗身、宽脸膛。程志民几个之前常来吃饭,都戏称他“武大郎”。这人玉生也认识,知道他姓许。许老板说:“欢迎廖总!不,欢迎陆总大驾光临!雅间伺候。”
玉生拉住他,急切地说:“许老板,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走吧,去我办公室谈,就是小点儿。”许老板说着,拉着玉生走。
两人进了正厅里面一间办公室,里面虽小却规整洁净。玉生进屋就拿出娥子的照片递过去:“这个人本月三号来过这吗?”
许老板接过照片看看说:“这不是陆玉娥你妹妹吗?她们房地产开发公司常来吃饭,我认识她,让我想想,……是,那天上午她来过。我清楚记得她喝醉了,让人搀上了外面的面包车,以后她再没来过。”
玉生听了,脸色立时变了,“哎呦”一声,左右开弓,“啪啪”搧自己两记耳光:“唉——!我这个愚呀!”
许老板愣了,问:“陆总,您怎么了?”
玉生定定神说:“许老板,出了大事!我妹妹正是那次被人绑走了!”
许老板脸也变色,人是从他这被绑走的,他不能不怕。就见玉生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通后他说:“孟凡杰,我,陆玉生,你马上放下手头工作,快来‘丝丽饭店’见我!”
电话里问:“什么地方?市里饭店?”
“是北企斜对过的‘丝丽饭店’!快来,我有大事交待!注意,不要对别人说我在这儿找你。”
关了手机,玉生说:“许老板,把那天负责我妹那屋吃饭的服务员,和了解她吃饭、喝醉的其它服务员都给我叫来!包括你,我要细致地了解情况。耽误你的工,我双倍补给你……”
“好,我给您去找,这是我们该帮您搞清的,哪敢收钱!”
等待中,玉生又想到,由于自己调查一开始就疏忽,导致自己陷入崔秀丽设的局。而这耽搁的十多天,给了掠走娥子的人迫害、折磨她的充分时间!可怜的娥子,是哥的粗心害了你……玉生不由落泪。
许老板带两个年轻女服务员进屋,他介绍头一位说:“她姓张,负责上菜,为顾客服务。”又指后边姑娘,“这位姓王,吧台收款。这事儿我们三位最知情,陆总你问什么?问吧。”
“稍等,抢险设备厂厂长孟凡杰也来听。”玉生说。
“小孟啊?他们来吃过几次饭,我也认识,好聪明的年轻人!”许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