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萍一听潘蕊说出这话立刻是心中一惊，于是连忙问老洪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潘蕊起初谎称是自己口误，但是韩翠萍知道她心里有鬼，不敢说真话，“你跟我讲实话，老洪跟你说什么了？潘蕊，你要是说实话，以后你还能留在澡堂子干活儿，你要是不说，你现在就给我走人，你自己心里掂量着办。”
“这个……”潘蕊听到韩翠萍这话心里也是一个劲儿的琢磨，从她心里老说是不愿意离开澡堂子的，因为自己既没有学历，也没有手艺，到外面打工能干什么？这澡堂子虽说不是体面的工作，但是挣得确实不少，要是再找这么个活儿也不是那么好找，况且现在自己又身怀有孕，行动不方便，如果要真被赶走的话还真是个麻烦事。
“大姐，这事跟我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潘蕊显得有些为难，“都是老洪大哥他出的主意，我只能接受，胳膊拧不过大腿，您想必也知道。”
“你就别跟我兜圈子了，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就照直说，有我给你担保，你怕什么？老洪说句难听的话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潘蕊被韩翠萍连连逼问，自己也知道隐瞒不了了，只得就把老洪跟她商量要谋害肖升的事说了，“其实当初我也不同意，你说这肖升也不是傻子，他能往自己脑袋上泼硫酸，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是老洪大哥非得这么做，我也拦不住。”
韩翠萍听了潘蕊的这番话后心里可算是明白老洪背地里干的这些勾当了，让她感到庆幸的是幸亏是江峰为肖升挡了这一刀，要不然后果是不堪设想，“这个死老头子，我算是明白他的意图了，他是想嫁祸于方老师，然后自己再霸占人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潘蕊点点头说道，“老洪大哥曾经跟我讲过，他是想假意方雅楠口吻告诉肖升说嫌弃这小子身上有味，然后……”
“然后就拿出那瓶装有硫酸的洗发液，这老东西就说方老师喜欢这个牌子洗发液的味道，其实那就是个普通牌子，人家一个空姐儿能喜欢这个牌子吗？要不然肖升都觉得这事奇怪，行了，现在真相大白了，我现在就去找这个老东西好好跟他聊聊。”
“那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不会的，你听我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我回头跟郝霞说，让她该你安排个好大夫，你跟江峰的事就算了，把身体养好之后就留在澡堂子跟你弟弟一起干活儿吧。”韩翠萍说着是走出了女浴室，抬眼正好看见门口站着的斌子，“刘涌为了挨了一煤气罐，你还不去医院看看，还有这医药费可是我给垫的，你是不是也应该掏点儿。”
“我不管！”斌子听到这话后把手里的烟掐灭，“谁打得他，你让他去找谁？”
“你说的这样什么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敢情这事不怨你是吗？人家想进去找潘蕊，你凭什么不让他进澡堂子？”
“这澡堂子不开门，谁也不让进。”
“谁跟你说澡堂子不开门的？”韩翠萍听到这话是愤愤然，“我们一家子还指着这澡堂子挣钱呢，怎么不开门了？”
“你跟他废什么话？”老洪这时候从男浴室里走出来，“饭做了没有？一会儿莉莉就回来了。”
“饭还没做呢，老洪，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韩翠萍说着把老洪是交到厨房，她一边做着洗着菜，一边看着说道，“我刚才去医院了，郝霞劝我说别张罗潘蕊跟江峰的事。”
“跟我说到一块去了吧。”老洪显得有些得意，“这江峰被硫酸烧伤根本就不是咱们的责任，是他爱占这便宜，我跟他说了……”
“你跟他说什么了？老洪，你在跟我说一遍？”
“我跟他说……”老洪觉得韩翠萍这话里夹枪带棒不对劲儿，“我没跟他说什么。”
“你这人怎么吞吞吐吐的？我跟你说，现在我也不赞成潘蕊跟江峰好，人家郝霞都说了，江峰这医药费可贵了去了，别说我给她一半澡堂子钱，就是把这澡堂子一年的钱都给她，恐怕也不够，再说了真要是把钱给了别人，我跟莉莉怎么办？我们去喝西北风啊？”
“就是嘛，你现在可算是想通了。”
“说以我就是想再问问你，当时你跟江峰究竟说的是什么？我这心里好有底啊。”
“我当时就说……”老洪刚要继续往下说，但是觉得韩翠萍这么问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他赶紧站起身，“你别没事找事，我脑袋疼，我回去歇会儿。”
“你别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呢。”韩翠萍说着也走进了男浴室，老洪见她进来是紧皱眉头，“这是男浴室，你不知道啊？”
“知道，现在有人来洗澡吗？”
“没人来洗澡是怨我啊？这是老肖头不让开的。”
“那老肖头为什么不让开啊？”
“你明知故问？你说为什么不让开？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肖升想要跟方老师炒股，这小子想把澡堂子卖了，所以老肖头才不让开的。”
“你说的不对！”韩翠萍听到这话是把脸一沉，“老肖头是要跟方老师炒股，但是根本就没想把澡堂子卖了，肖升是有这心，但是他做不了主，这澡堂子不开是另有原因。”
“有什么原因？”
“你想听我就告诉你。”韩翠萍说着看了眼浴室里正在干活儿的潘琦，“潘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啊？”潘琦说着话走到韩翠萍跟前，“刘涌怎么样了？”
“在医院躺着呢，这事你别管了，我问你件事，你上次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把硫酸倒进一瓶洗发液里？然后你放在更衣柜上？”
“没有啊？”潘琦听到这话是丈二的和尚，“那硫酸不是有大桶装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