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媚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我在加利福利亚州出差时，收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短信，她告诉我我丈夫和她在一起，我本来也不怎么相信的，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儿，深深吸口气，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有次出差因为行程很顺利，我提前了一天回家，结果刚好撞破你爸爸和那个女人的好事，那时就真的由不得我不信了。”
书涵捂着嘴，她就听到爸爸出轨了已经这么难过，那么亲眼见到那幕画面的妈妈，是有多么心灰意冷？
看到她这么难受的样子，曲媚温柔的笑笑，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没事，都过去了，再困难都过去了。”
“那妈妈，你恨爸爸吗？”
她望着书涵认真的脸发愣，好一会儿，才道：“恨倒是没有，这几年我被他磨光了所有的爱情，连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只觉得对不起你，为了那个混蛋，我亏待了我的宝贝女儿。”
她咬了咬嘴唇，心疼的眼泪直流，如果妈妈还恨着爸爸，那他们之间还有复合的可能，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就真的没一点机会了。
曲媚搅动着碟子里的凉拌菜，看着和丈夫有七分相似的面孔一阵恍惚，觉得这十五年的追逐像一场梦，梦醒了，可笑的爱情也结束了，留下的，只有承载两人相爱过的宝贝女儿。
“妈妈这次回国，一是为了和你爸爸办离婚手续，二是问你想跟着谁，决定权在你，妈妈没资格，也没脸劝说你跟着我，毕竟我才回来，根基不稳，不能像你爸爸一样给你优渥的生活，可妈妈现在只剩下你……”
顿了顿，她的笑容很难看：“妈妈是个很自私的人吧？其实争夺你的抚养权也不是为了愧疚或者伟大的母爱，我只是想自己以后不那么可怜，活了将近四十载，我除了你，一无所有。”
书涵握住曲媚的手，声音嘶哑：“我明白的，妈妈做不了一个好母亲，您是那种凭着一股莽撞勇气活下来的人，从来不会考虑后果，不过没事，我会做一个好女儿，我会照顾你。
曲媚手一抖，近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要跟着我？”
书涵点头，她抿了抿嘴，觉得和女儿比起来，自己是那么令人不齿。
这次晚餐梦栀只顾着吃，到散场的时候撑得难受，便让书涵和曲媚先回去，自己慢慢走回家。
安洋递上从水果超市买的香蕉，问：“怎么了？情绪不是很高，明明一起聚餐是很高兴的事啊。”
她自顾自的走了很久，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时，她开口了：“书涵的妈妈很漂亮。”
“嗯，还行吧。”
梦栀转过头，问：“安洋，你见过你妈妈吗？她是不是也这么温柔漂亮？”
他的脸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神色也莫名：“不，她没什么责任感，是个很粗暴的女人。”
她低头，声音讷讷：“真好，你们都有妈妈。”
安洋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道：“失落什么？你不是还有我吗？我会比任何人都爱护你。”
她脸红地低头，之前的郁结一扫而空，只剩下越来越鼓躁的心跳和飞扬起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