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那个小哥哥长得真好看。”
安阳乐笑了笑,低头不知和男孩说了什么,小男孩居然冲着她跑过来,虽然满身脏污,可是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甚是喜人,他迈着短短的萝卜腿跑过来,三丈之内都有了生机勃勃的感觉。
小男孩抱住她的大腿:“小哥哥,大哥哥说你可以治好我的病,是吗?”
清妍抬眸看向安阳乐,他对她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步伐不快不慢,姿态优雅随意。
“短短的手抓不住东西,我想,你可以帮到他。”
短……短?清妍忍住心中的笑意,“他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
安阳乐好像想了想,缓缓地说:“他的腿,短。”样子竟有几分孩子气。
清妍绷不住笑意牵起唇角,抱起小萝卜头短短走到刚才他们栖身的棚子里,对几个老人和妇人打了招呼后任安阳乐扶她坐到他刚才坐过的位置,安阳乐拉过短短蹲到她对面,“短短,让姐姐给你把脉好不好?”
安阳乐的医术比她要高,但是主攻不同,他精通诊病用药,筋脉挫伤他的造诣不如清妍。
短短莫名其妙地看着安阳乐,纠正道:“是小哥哥!”
清妍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不由有些脸红,她这个样子安阳乐即使不问她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伸手放到安阳乐把着的小黑手的脉搏上,她习惯性的闭上眼。
她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虽然一动不动可他依然觉得心里翻动着一根弦,浅浅的痒。
一炷香过去,清妍松手,冷得立刻缩进袖子里,她开口说:“短短的脉象很乱,手上的毛病应该不是先天如此,而是受到什么碰撞或者碾压。”
男孩的母亲在旁边用力点头,“是啊是啊,安阳世子把脉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家短短六七个月的时候被他那个死鬼爹踩过一脚,没想到这么严重。”
天下狠心父母很多,清妍见多了也不觉得奇怪,她思考着说:“我先用银针给他疏通经脉,再开个方子吃上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短短的母亲千恩万谢,安阳乐看着清妍浅笑。
清妍习惯随身带着银针,此时正好用上,安阳乐在一旁帮忙,一刻钟就施好了针。
安阳乐的马车上有笔墨,清妍看着安阳乐为她研磨,感觉自己不是置身于冰天雪地,而是暖阁热榻,他陪在她身边,随时随地。
走出棚子,安阳乐和她告别了那些人,清妍转过头问他:“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常。”安阳乐说:“我知道你要来,所以在这里等你。”
他的坦率让清妍有些无所适从,事实上,她眼中的安阳从来都不是这样诚实的一个人。“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安阳乐低头瞥见她使劲缩进袖子里的小红手,叹了一口气,把她的手抓住,不容抗拒地捂在手里。“知道,但是月儿,你要永远相信我。”
他的手温暖干燥,清妍却觉得自己在被火烧,有什么心情在破土而出,可是细细看来,好像又心如止水。
他的手很大,但皮肤白皙细腻,一点也不像寻常男子的粗吝,除了掌心的薄茧之外都是光滑异常……
清妍挣脱不开,终于抬眉,仔细地看眼前这个人。
他在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的——
琴棋清骨,文墨风流。质压珠玉,雅冠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