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白小燕和同班的姑娘们特别地开心。为对新生进行思想教育,院党委决定抽调声乐系.戏剧系今年新生到貧困地区的农村去慰问演出,一来让他们接受貧下中农再教,二来在农村慰问演出中再次检验他们的艺术才能和天赋。同学们高兴得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要放飞了,放到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放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自由自在地翱翔。
白小燕更为兴奋,因为他们要放飞的地方竟然是迷芒市,也就是她的家乡。
迷芒市今年遭受了严重的旱涝灾害。夏季的干旱,入秋后的连续暴雨加上风、雹、雷电使该市经济损失达一二十亿,人民的生命财产也遭受一定的损失,是沿汉水河各市区中的重灾市。从中央到地方都展开了救助和慰问。
白小燕班的姑娘们还有一件开心事,前几天她们分别收到了许华的信和寄给全班的一大包熟花生。信读得很细,花生一抢而光。
马兰兰正在召开班务会,像模像样地作“战前动员”:“同学们,这次下乡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不是去遊山玩水。而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实行‘三同’。什么是‘三同’你们知道吗?,就是同吃同住同劳动。听说迷芒市是个大山区……”她看看白小燕继续说:“那里的农民很苦,我们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吃苦。我们班里大部分姑娘生长在城市,是城里的小妞,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根本不知道农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要通过这次锻炼向他们学习。提高思想觉悟,提高政治和专业水平,提高本領,将来好为广大的劳苦大众服务。”精彩的演说博得了一个个歪斜在自已床上的姑娘们的热烈掌声。马兰兰语气一变冲着白小燕一笑说:“我还要看看这个许华是怎样的帅哥,是怎样的三头六臂人物让我们漂亮的小妹如些倾心!。”此话一出引来一阵哄笑。马兰兰又冲着姑娘们说:“笑啥?不许笑!只许小燕倾心,你们可不能动心了。噢,对了,还有一件事。系陆骍主任说有充分理由的同学可以请假不去。有吗?金贞珠你身体不适,能去吗?。”
孪生妹妹金贞珍抢着替姊姊表态:“没事。把她一人放在班里我还真不放心!”
门外又响起了周定生的声音:“金贞株,你能出来一下吗?”
金贞珍很不耐烦答道:“开紧急班务会。没空。”
金贞珠耐不住周定生的缠绕,怏怏地起身走去。钱雯想拦住她,丁艳说:“让她去。看看周定生想干什么。”金贞珠闷闷不乐地回到班里。丁艳问她:“到底去不去?”
“我是有点不舒服么!”
“不舒服也得去!你要不去我就告诉爹妈,就说你拒绝思想攺造。叫爹妈收拾你!”金贞珍气得通红着脸说。
金贞珠哭了起来:“去去!谁说不去啦。”
谁也不知道周定生跟她说了些什么?只有金贞株自已心里清楚。
南下的列车奔驰着,车箱里北演的姑娘小伙儿嘻闹着。瞬间即逝的田野、树木、山坵令人眼花缭乱,沿着铁轨线架设的电缆线一波一波地起起伏伏。金色的秋,一片片黄橙橙的稻谷散发着阵阵馨香沁人心脾。弯腰割禾的农民心怀丰收的喜悦向着渐近渐远的列车挥手致意。
坐在窗口沉思的朱大海远望着辛勤劳作的农民突然想到“何不利用旅途时间对慰问节目再做一次排练呢?”和戏剧系艺术指导林清芝商议后,朱大海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同学们!这次下乡慰问的目的和任务大家都十分清楚了,为让迷芒市的老百姓喜欢我们的演出,我提议在旅途的列车上再做一次排练。怎么样?”车箱里响起一片赞同声。
为搞好这次慰问演出两系支部根据北演党委“多编排一些当地民众喜闻乐见的.短小精干的地方戏曲和民歌”的要求对演出的主题、內容、形式都做了精心安排和充分准备。主题上突出抗灾自救;內容上贴近貧下中农的生活与感情;形式上多编排一些群众喜闻乐见的河南梆子、坠子和相声、民歌。首选了《朝阳沟》《花木兰》两部大戏中的片段。还确定了川剧晋剧中《变脸》和川陝民歌民调等节目。多才多艺的政治辅导员朱大海根据许华提供的迷芒市‘三大宝’花生、玉米、龙須草编排了三人小品《三宝争大》。
在排定演出节目单时林清芝把秦剧《铡美案》片段戏取消了,并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
她讲道:“历史上陈世美确有其人,原名年谷,又名熟美,迷芒市草县人氏。清初游学北平,顺治八年(1651年)中辛卯科进士。初任河北某地知县,后因得康熙赏识,升为贵州分守思仁府兼石道按察使,兼布政使参政。在贵州为官时,同乡同学来投,谋取官职,他多次接待,并劝以刻苦攻读以求仕进。后因来投者日多,难于应付,嘱咐管家一律谢绝。家住草县城郊秦家坡的同窗胡梦蝶,昔日与他进京赴考时,曾以钱财相助,多次求见却被管家回绝。顿生报复之心,遂将社会上一些升官发财、忘恩负义而抛妻灭子之事,捏在一起,加在他身上,编成戏剧《铡美案》。一说陈欺君为不忠;二说陈背弃父母为不孝;三说陈弒妻灭子为不仁;四说陈致死韩琪为不义。陈世美在胡的笔下就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奸人。”讲完故事后又说:“在草县立有‘忠孝仁义’塔,当地人称‘镇邪塔’,赞陈世美之清,责胡梦蝶之浊。这样的戏到迷芒市到草县还能演吗?”同学们为林辅导员的博学而深感钦佩。真要带着这样的折子戏去迷芒草县演出,定会被轰回北演!
车箱內的排练在有条不紊进行着,笑声和着掌声热闹非凡,其它车箱的旅客也都拥了过来。白小燕和戏剧系张芊俩人正唱着《朝阳沟》片段“亲家母你坐下,咱俩说说知心话……。”一口纯正的豫音豫腔博得了满堂喝彩;朱大海和俩男生自编自演的小品《三宝争大》也相当精彩,其中玉米棒子与花生米子的一段逗哏“玉米棒子‘看你那小样,灰乎乎的滿身麻还想争老大?花生米子‘把你埋入地下不见天日你还能金光闪闪?本宝贝在地下俢炼一百八十五天另三秒,依然是穿的红睡衣,睡的金麻床,一身洁白光溜溜的,你行吗?’”更让人捧腹大笑。……。排练演出已近尾声,由林清芝演唱的压台戏秦腔《花木兰》“谁说女子不如男……。”在闹哄哄的叫好声中结束了全场演出。
夕阳西钭,乌云接日,天色朦胧,车箱內已亮起了灯。围观的人们激情不減久久不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