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直很热,阳光却逐渐被乌云替代,隔离了艳丽的阳光。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特警们依旧和指挥中心保持着不间断的联系,看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步入一定范围,磁场干扰又开始了,指挥中心再次和队员们失去了联系。队员们尽职尽责地向中心汇报情况,可是指挥中心却再也给不出了任何指令。
毫不知情队员们完全可以说是羊入虎口。
一步一步,他们走过较为空旷的电影院走廊,终于慢慢接近了空中走廊。在角落的地方,有火花煎熬过的痕迹,红色蓝色橙色交错相间。特警们似乎看到一个失去了理智机器在疯狂地移动。
“你看,这就是你原本的力量……全部放开它不是很好吗……”张芹的声音轻而易举地闯进来,带着蛊惑的味道。“这很自由,很畅快,不是吗……”
轻柔舒缓的声音,在王荣康脑子内虚化开来,像是一道催眠的魔咒。想来张芹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也不敢这么做的。
尽职尽责的张芹一边在停尸间装着死尸,一边默默地发送精神攻击,在王荣康的精神领域里面留下了一句又一句的指示。
“首先,杀死每一位附近的群众和巡逻的保安……”
处于虚幻中的王荣康,透过一层光幕,看到了没有任何人站在他的身旁。所有人都是呼啸着凶狠地冲向他。在王荣康眼中,那是一大批捕捉者。
他们只拿着一些不算繁多的武器,试探性地看看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然而捕捉者们一大批地走过来,渐渐接近了暴走的王荣康。
还没有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名保安后背的脊椎骨折断了。那旋转着拗断了的脊梁骨,扯开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根本就没有任何血迹的空中走廊,染上了第一抹嫣红,。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可怜的保安,撞破了走廊的玻璃,又飞了出去。
“是的,就是这样……”远在停尸间的张芹像是操纵着一个新奇的小玩具,直接侵入控制中枢,“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么棒的身体了,咦呀……你把这里弄得这么脏……”
“你真的疯了……”过了许久,王荣康虚弱地在精神领域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虚虚地挣扎。
“你还在啊?你可是已经杀了一百四十二个人了……世界规则的滋味好受吗?异能者和捕捉者都受世界规则的约束,只不过我这条狗,玩腻了。你倒是不错,要不要……”
另外一副阴冷的声音传来,低低地掐断了张芹的虚张声势。
“
处在幻境当中的王荣康主动发起攻击。
他冲进无辜的人群当中,给每人都来了一记锁喉,直接结束了他们的声音。同时,作为异能者的王荣康手上也慢慢染上了普通人的鲜血。
还没来得及撤离的群众尖叫起来,一直没有收到命令的一队和二队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条生命被场中的那个青年男子收割,他们只能抓紧手中的钢枪。
“第二步,将那些该死的警察杀掉……”张芹的声音在王荣康的精神领域里扩散开来,显得有些虚幻。
王荣康将一个工作人员徒手撕开两半,像是找到了精确定位一样直直走向掩体。一把扯出一个警察,将他狠狠地掼在地上。
一颗子弹射穿了王荣康的左手手腕,他的动作一顿,转而出现在开枪的那个小个子警察前面,抢走了他的枪,在同样的位置射光了他的弹夹。
这一切甚至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发生的,小个子警察就已经停止了呼吸。致命伤是脑门的弹孔。王荣康手上有多了一把手枪,已经站回了最佳射击距离的位置。
如果不是情景不对,所有人都会为这绝妙的枪法点赞。
一般来说,视觉印象在人的眼睛中大约可保持0.1秒之久。如果视野范围内物体在小于0.1秒的时间内完全通过,可能不被发现。因为前一影像可保持在视觉记忆中。
然而此时,特警们被这惊人的能力吓呆了,这是瞬移?没等他们理解,一道残影飞速的在他们的子弹当中穿行而过。
一声声激烈的枪响席卷而来,第二队特警从右边侧门掩映的隐蔽处开枪,到达空中走廊。“撤退!快!往这边!我们掩护你们!”
有听到呼喊声的人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跑向庇护所,然而王荣康射出的精神箭羽更快,一下子将三个普通人戳了个对穿。
第一队和第二队的特警们,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们朝着危险的方向本能地射击,但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是什么,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深深地震住了他们。
特警们甚至看不见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涣散的眼瞳就被生生地掏了出来。
残肢断臂瞬间产生,弹射得到处都是,原本透明的空中走廊,浸染了鲜红的粘液。
忽然,王荣康跪了下来。在这个时候,王荣康终于感受到了身体上的疼痛不同寻常。
像是每一个细胞都被关进了狭小的牢笼,没有空气没有水,没有光明没有希望。王荣康的肌肤表皮被镌刻上烫人的烙印。
他像是碎裂的大理石,内部结构由内而外地全然崩塌。首先从腿上开始,裂纹慢慢的爬满了双臂,躯干也开始碎裂开来。
王荣康的精神力开始逸散,空气中猛然炸开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所有的群众和特警队员被这股能量震得七窍流血,瞬间便没了生息。
这个时候,黑云压顶却始终没有下过一根雨针。闷热的气氛没有减少分毫。
一只手接住了飘逸在空中的王荣康,现在他更是缩小成了婴儿。裂纹遍布全身的五岁小正太,就像是碎裂了的瓷娃娃一般,就那么毫无意识地漂浮在空中。
直到重新折返回来的王荣健撕开了空间裂缝,接走了王荣康。
等到第三队特警队员终于走到空中走廊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已然被一大片鲜红的颜色浸染。特警队员们只是看到了一具具破碎的尸体,以及艳丽的,还在流动的红色。
支离破碎的建筑瓦砾,散落在那以前系着着粉红气球的空中走廊上。
气球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支支楞楞的走廊骨架,上面系满了细细的粉色彩带。尖利的地方已经辨别不出原先的色彩。
几乎所有被打碎的玻璃渣子上都串着一两只断手断脚。
就像是小时候爱折断蟑螂的腿全部串在一起,蟑螂腿起码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但是眼前的这些像烤人肉串串的架势,若是有女人看见,也立刻回升起一阵胃液。
彩带的尾端打着旋儿在风中无助地摇曳,略带热意的风拂过寂静的空气,却卷不起满地的瓦砾。蓝得纯正的天幕低垂。
在不远的地方,警笛长鸣长吟。特警见此满地疮痍,心下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