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在院子里忙活的杨大虎早就跟在杨大华的屁股后面进来了,因为杨大华今天很异常,看见自己的时候竟然一个招呼也没打,像个梦游患者似的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杨大虎意识到,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所以内心紧张的跟了进来。
当杨大华说到宝成和那寡妇在杨大华面前整那事的时候,杨大虎虽然也很气愤,但是心里竟然也悸动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杨大虎早就是个发育成熟的男人了,对“那事”越来越敏感,甚至有点迫不及待,“那事”在杨大虎看来,应该是所有事情当中最快乐最幸福的事了,但是“那事”最好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做才好,要不就和自己养的大肥猪差不多了,只要是需要,也不管对方是哪头母猪,都可以抬腿行事。
不管怎么说,杨大华虽然没有详细描述当时的情景,但是杨大虎在脑海里还是短暂的幻想了一下,甚至幻想到自己身上,杨大虎看到张海青衣衫不整的躺在自己怀里任自己亲吻抚摸。娇媚的笑脸嫩的想要出了水。
杨山林的一声断喝才把杨大虎从幻想中惊醒了过来,竟然下意识的拿起来墙角的铁锹。
张新锐连忙摆手制止,说:“大虎,你放下,我们大家都冷静点,打人杀人的解决不了问题,这是要犯法的。”
金秀丽也连忙过来从杨大虎手里抢过铁锹,责怪说:“你怎么这么冲动!”
杨山林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了,又无可奈何,就深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张新锐说:“这下好了,让你看笑话了,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张新锐连忙劝说:“大哥,看你的说,这事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咱们还别考虑丢人不丢人的事,先想想怎么解决,不能让大华这孩子这么难受啊。”
杨山林就没好气的说:“还能怎么解决,和那个混子你还能理论出什么。”
张新锐其实也无计可施,心想,亏得我闺女张海青没有杨大华这么愚蠢,不然我也得跟着窝火。
张新锐嘴上就说:“我们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几个人就都安静的坐下来想心事,杨大虎也从炕上抓起老爹的卷烟闷头抽起来。
杨大虎考虑的不是这事该怎么解决,其实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宝成已经和那寡妇明目张胆的整那事,明显着是不把杨大华和杨家人看在眼里,自己家又不能真上门去拼命,唯一的选择就是让受害者杨大华先逗留在娘家,等待事态的发展,看看宝成那混子下一步还打算怎么做,宝成和那寡妇也不过就是露水姻缘,找个刺激,等兴致过了,还是得分道扬镳,至于杨大华到时候会不会在和宝成那混子继续过下去,那就是杨大华自己的选择了。
当然,杨大虎知道,只要那混子还打算过下去,杨大华这个没出息的姐姐还是会选择毫不犹豫的回去的。
杨大虎其实是在心里继续那个幻想,他刚才已经抚摸亲吻到娇艳欲滴的张海青了,甚至听到了张海青有点把持不住的低声呻吟,杨大虎于是在脑海里看见自己伸手去扯开张海青的上衣,想去探询那让人欲火中烧的秘密。
可是杨大虎怎么也幻想不出来了,因为他没看过张海青的秘密,是大还是小?形状又是怎么样的,杨大虎心急如焚,可这份幻想就是再也继续不下去了,杨大虎咽了口唾沫,体内就像燃烧起一团大火,要把自己焚烧了,于是杨大虎把即将抽完的卷烟扔在地上,烦躁了走出去,在外间的大缸里,舀了一大舀子水咕咚咕咚喝起来。
一切都像杨大虎想象的一样,杨大华事件的处理意向被搁置了,直到张新锐站起身来,抻了抻腰,准备告辞了,也没有人想出一个相对比较妥当的办法。
张新锐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杨山林家,金秀丽就对杨大华说:“大华,你也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都出来了,你还得该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你过的不好,你家那混子和那狐狸精寡妇反倒会笑话你,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杨大华点点头,说:“我知道,我帮你做饭去。金秀丽没拒绝,心想,让杨大华帮帮忙,打发打发时间,这糟心事就能放在脑后一会,还能开心点。
杨山林看着扔了一地的烟头,还是愁眉不展,于是就又拿起了一个卷烟抽了起来,他看见杨大虎还坐在那里,就抬抬眼,低声说:’大虎,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老娘想趁早给你找个媳妇。”
杨大虎一愣,心想,这杨大华的事还没解决呢,老爹怎么又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杨大虎就说:“不着急,等我养的猪出圈的,多卖点钱。”
杨山林慢悠悠的说:“咱们就踏踏实实的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娶进门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和你老娘就你一个儿子,你结婚了也是和我们住在一起,这房子不就是现成的吗?其实也不差什么了,只要你们小两口合心合力的,日子只能越过越好。”
杨大虎拧住了,说:“老爹,这事你和老娘别操心,我可不想随便找个姑娘就结婚,怎么,也得找个自己中意的,等到找到中意的就告诉你们,你们在帮我提亲。”
杨山林就长叹一声:“哎,你和杨大华都够让我们操心的,什么叫中意的,你们小小年龄的能看明白个啥啊,长的好就中意?能说会道就中意?告诉过你们,在婚姻大事上还是爹娘有经验,可你们偏偏不听,你看看大华,当初自己就是中意那个混子,我们怎么阻拦都不行,现在出事了,后悔了吧,后悔还来得及吗?”
杨大虎忙急着要解释,可是杨山林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行了,你们自己的路自己走吧,不听老人劝,吃亏在眼前。”杨山林说完就扭身出去了。
杨大华听见外屋做饭的杨大华打了个招呼,说:“老爹,你出去溜达啊,早点回来啊,一会饭就好。”杨大虎却没听见老爹的回应,只能从窗户看到老爹一步步背着手一步步向院门外走去。
杨大虎觉得老爹的步履有点蹒跚了,腰背也有点驼下去了,心里就有点伤感,觉得自己应该让老爹老娘省点心,老爹老娘都辛劳了一辈子,不能让他们晚年还要为儿女操尽了心。
杨大虎又在里屋坐了一会,就听见外屋老娘在和杨大华嘁嘁喳喳的说话,语速很快,声音很低,好像在背后议论一个人,又恐怕被别人听到一样,杨大虎有点诧异,心想,这两个女人到底在议论谁呢。
于是就悄悄的靠近挨门的那道墙,屏住呼吸,认真的倾听起来。农村的房子都是泥土垒起来的,隔音效果并不好,所以,杨大虎认真的停了一会,外屋两个女人的声音就清晰起来。
金秀丽问大华:“大华,你和老娘说心里话,你家宝成不和你整那事了吗?”杨大华嗯了一声。金秀丽又问:“有多久了?是不是和那寡妇在一起之后就不再和你整了?”杨大华说:“也不是,他俩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了,开始的时候,宝成还背着我,有时候他从那寡妇家里回来,上了炕还和我要,我就给他,后来我发现他俩的事了,就和他们闹,宝成有时候也哄过我,我和他和好了,他又和我整那事,后来当我怀孕之后,宝成就不碰我了,干脆不回家了,现在不是又把那骚女人带回来,诚心要把我气死吗?”
金秀丽问:“那你觉得宝成是不是没心和你过了?”杨大华说:“我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寡妇现在可厉害了,宝成就什么都听她的,我估计他们这回非要来我家住,也是那寡妇出的馊主意,就为了气我,当时我和那寡妇闹,也没少动手,那寡妇也恨我。”金秀丽就恨恨的说:“这畜生,竟然和两个女人整那事。”
杨大虎在这边听着,心里那团火又熊熊燃烧起来,感觉浑身燥热,身体的某个部位都要爆炸了,杨大虎莫名其妙的烦躁,甚至开始恨起了张海青,恨张海青漂亮,勾引人,恨张海青冷酷,对自己感情视而不见,如果不是你张海青让我日夜思念,欲罢不能,我杨大虎完全可以找个姑娘,结婚,天天整那事,何苦让自己每天都这么难受呢?
杨大虎希望张海青现在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杨大虎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张海青看成是个女神一样的人物,不敢直视。杨大虎会一下子扑上去,让张海青在尖叫和求饶中成为自己的女人,才不会管什么后果呢。
女人在高贵又怎么样,早晚还不是被男人压在身下喘息吗?你张海青早晚也会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我杨大虎为什么不是那个男人呢?我照比别的男人就差吗?一点不差,我杨大虎甚至要比那些男人优秀的多,只是你看不到,你被那些物质条件迷惑了,找男人不是买商品,你就能保证那些男人会真心对你吗?
张新锐还是没有遵守自己的诺言,第一时间把杨山林家的丑事宣扬了出去,而且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特别是宝成和那寡妇当着杨大华的面整那事的场面,好像张新锐当时也在现场,看到的很真实。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张新锐那天回到家,抱起在院子里的收拾菜园子的海红就进了屋,扔在了炕上。
海红用手阻挡张新锐的动作,呵斥说:”大白天的,你疯了吗?受什么刺激了?”张新锐就舔着嘴唇说:“杨大华那傻姑娘又出事了,她男人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当着她的面就扯那事。”张新锐说完就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家的炕梢,坏笑着说:“当时,杨大华就在那里看着。”
海红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骂:“你心里那点坏坏肠子。”于是更愤怒的阻挡张新锐的进攻,可是瘦小的海红哪是张新锐的对手了,不一会就被张新锐得逞了。
事后,张新锐得意洋洋的又开始依着窗台抽卷烟,海红气的眼泪都出来了,狠狠的骂了几句,穿好衣服,又去菜园子忙活了。有什么办法呢,海红是张新锐的媳妇,而且是二十多年的媳妇了,男人让媳妇和自己睡觉,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愿意,说出去,被笑话绝对不会是这个男人。
杨大华的事不再是一场闹剧,一场悲剧,到成了一部有色电影,在这个文化生活相当贫瘠的小村子里掀起了一股狂潮,原来“那事”可以这样千变万化,不一定非得是两口子之间,和别的外人搞更有刺激性,而且也不一定非得背着所有人和外人搞,如果当着自己配偶的面和外人搞,那就更刺激。
杨大华事件在全村每个人的脑海里都会被改编成一部色情电影,只是每个人只能看见自己改编的电影,却看不到别人的,每个人心里都热血澎湃,嘴上还得说,这是什么事啊,这是人做的事啊,简直就是畜生,伤风败俗!
杨山林一家也成了焦点人物,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只要走出家门,都会在背后被指指点点,杨山林受不得这个,已经不在向以前那样没事就出去在村里转转,遇到投缘的人就能站在那里和人家聊个几个小时。
现在杨山林怕见人,什么人都怕,虽然别人遇见了杨山林,言语间就会比以前小心,尽量不去提及他闺女杨大华的事,可是杨山林还是敏感,觉得只要有人看见他,就怀疑对方会联想到杨大华的事,所以,干脆还是少出去吧。
杨大虎年龄小,脾气就有点急,有时候出门遇到好事的同龄人问起姐姐杨大华的事,杨大华就不耐烦的说:“管你什么事,不要多管闲事。你在乱打听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金秀丽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事一大群女人在一起嚼舌根子已经成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金秀丽虽然善良,但是也不能阻挡她也和那些女人一样,在太过平淡的生活里找点别人的调料放在自己的锅里,借借味道。
现在金秀丽成了被嚼的人物了,这个角色的变化让她一时间很难适应,但是出于以前自己的表现,不被别人善意适度的嚼嚼,又显得自己太不像那么回事了,以后自己还有脸往那个小团体里凑吗?
于是,每次金秀丽被那群女人围在一起的时候,面对那么多张嘴的询问,还是得如实交代,当然,大家最感兴趣的是,宝成是如何在杨大华面前和那个寡妇整那事的,金秀丽虽然回答的有点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是还是产生了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效应,水纹越荡越远,惹得杨山林也发了火,说:“你以后少出去丢人现眼,也不觉得难为情吗?”
金秀丽也觉得自己有愧,也不反驳杨山林,但是这门还得出,那群人还得见,纸里包不住火啊,这事已经出来了,就不可能掩住所有人的嘴。
张新锐有时候偶尔碰见杨山林,还是嬉皮笑脸亲热的打招呼。
杨山林却把他恨透了,虽然也知道这家伙嘴上没有把门的,但是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交情,怎么就不能克制一下,把这件事帮忙掩盖起来,哪怕你暂时先不要传播,等事情久了,大家心里已经有点承受能力了,你在控制不住传播出去。
杨山林的意思是,你没有道德,没给我们杨家留点缓冲时间,有点落井下石、伤口撒盐了。杨山林鄙夷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对张新锐视而不见。
有几次杨山林走过张新锐身边的时候,还故意那身体撞了他一下,杨山林怒火中烧,岂止是撞张新锐一下,其实心里恨不得就揍他一顿。
其实在这个事件中,受伤最严重,随时最大的只有杨家一家人,脸面丢了还不是最重要的,最悲惨的是,杨大华的未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那个时候,离婚在农村可不是常见的事,仅有的几个还是因为男的去城里做买卖寻活路,挖到了捡元宝,从此步入了富人的行列,在城里重新安了家,找了新的女人,就理所当然的把家里的女人离掉了,这几个被离掉的女人虽然是受害者,遭遇让人可怜,但是在村里的地位还是越来越低,好像做了丢人事情的不是她们的男人,而是她们自己。
如果杨大华也选择了离婚,遭遇也不会比那几个被离掉的女人强,何况杨大华现在已经怀了孕,在培养着另一个新生命,如果孩子生出来后,杨大华有能力把孩子抚养长大吗?
这一切只能用后患无穷还形容了,杨山林最忧心忡忡,他是一家之主,不一定有权利决定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言行举止,但是没一个家庭成员要是出了事,都会义无返顾的跑回家,寻求这个一家之主的庇护,即便现在杨大华成了一个沉重的担子,杨山林也得思谋着该怎么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