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已经上班去了,家里空空的。
徐雷拿出食物打印机事先打印好的食物,吃着味道也还可以,只是一联想到价格高昂的天然的食物,味道就起了变化,好像不那么可口了。
徐雷收拾好碗筷,环顾四周,正准备打扫卫生的工具,恰在此时,系统提示有一个语音信息。
徐雷一看署名:陈雅歌。
他就知道,现在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陈雅歌是他的邻居家的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徐雷对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妹妹,没有太特别的。
但她对徐雷却不时的暗示对他的好感,喜欢没话找话的和他聊。
“你这里是早晨吧,在干什么了?”徐雷打开语音信息,那个熟悉的声音爽朗的说道。
以前住一个小区,她老是缠着他,现在移民去了火星还是每天打星际电话,好在是网络的,不然话费都要一大笔钱。
天长日久,要是有几天她没有找他,他到会觉得奇怪,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他点开语言功能,留言说:“和往常一样,我能有什么好做的,找工作是奢望。”说完,他确认了一下,就发出去了。
他忘记了雷丽为他找的工作。
就是没忘,他也不想对她说。
信息发出去几十分钟后,收到了她回信。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何不到我们这里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里又建设好了一批住宅,马上就要招人,你不如报个名到这里来,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用武之地,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由于她的父亲做生意失败,特别要面子的父亲觉得没脸见人,刚好当时招收移民火星的志愿者,他就决定到火星上去。
她不想离开,可是也受不了父母不在的孤单,只好一起跟着去了。
他用一贯的态度说:“能不说这些么,我们只是朋友邻居。”
他不爱她,不能给她任何幻想,但是她却装作没听懂一般,说起了别的,把这件事暂时翻篇了。
徐雷和她又瞎聊了几句,由于距离遥远,说一句话就要等好些分钟,这还是两个星球处于相对近的距离的情况下,要是在远距点,延误的就会更久。
结束了延迟的会话,不管需不需要,奋力的拖地、打扫卫生,连窗户也擦了一遍。
由于长时间用思维操控赛博空间里的游戏角色,以致大脑时常混乱,偶尔会出现手脚不灵活、反应迟钝的状况。
在擦窗户的时候,这种状况又出现了。
窗子玻璃外面最上端有一块污渍,徐雷便站到窗台上去擦。
为避免首机失手掉落,徐雷特意将它拿了下来。
擦的动作让他联想到在游戏里自己创立的一套刀法中的一个招式总不理想,而擦窗子的动作正好为他带来灵感。
大脑要控制现实和赛博空间的两个身体,当徐雷一走神,大脑便有些分不清了。
平时控制赛博空间里的身体时,现实中的身体都是放松的躺在**上或沙发上,处于被忽视的状态。
但此刻是站在窗台上,徐雷一出神,仿佛是在赛博空间里,大脑便将现实中的身体忽视了,手一松,腿一软,栽了下去。
好在外部的刺激使得他立刻清醒过来,下意识的以一串流畅的动作,居然又返回了窗台上,并顺势进入到屋里。
这一切快的连徐雷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从窗口伸出头看着底下的情况,印象中是先用脚登了一下四楼的锈迹斑斑的防盗窗,然后借助大树伸出的一根粗壮的树枝,依靠树枝的弹力,将自己甩回了窗台附近,一把抓住窗台,返回屋里。
可是这个距离有点超出了实际的范围,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虽然在赛博空间里,用思维操控另一个身体窜越各种险峻的地形,在树上像猴子一样荡来荡去,伸手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可这是现实世界,他的肉体没有这样超凡的体质,这么远的距离,怎么抓住的?
难道是意念力?抓住窗台的不是肉体的手臂,而是那双无形的手。如果真的是那么用力的抓住窗台,双手也会痛的受不了,但是现在却并没有明显的感觉。
这时,陈雅歌又给他发送了一段视频。
他看了视频,一头倒在床上,“怎么可以这样!”
结束了和徐雷的通讯,陈雅歌走出自己的房间,穿过还算宽敞的球形客厅,来到衣帽间,取出她的紧身的宇航服,换上,再带好头盔和氧气背包,检查了一遍,确认连接无误,可以正常工作,她才朝大门走去。
大门是一个一米直径的圆形密封的太空舱门。
她略显吃力的转动着阀门,打开钻进去,再将门关上并拧紧阀门。
全自动化的版本曾经出现过无法打开和关合不严的情况,在这里,这可是致命的,所以为了安全,还是采取手动的方式。
最外面是一道和地球上的人家的大门差不多的普通的大门,她走到跟前,门自动打开了。
出了门,她右转走了几步,停在车库前,待门上的扫描确认身份。
她的头在头盔里一直是低着的。
门嚯的一声打开,她才如梦初醒的走到她的坐骑,一辆沙滩摩托式样的车辆,设定好路线,任由车子自行上路,仍旧在想她的心事。
她知道徐雷那是在敷衍她,说话的语气也比以往有细微的差别,很可能时遇到了别的女孩。
她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可是在这点上却一点也不粗心。
沙滩摩托驾顺着庄园内部的小路平坦的行驶着,眼看着驶过她家的温室农场。
第一批移民传回的都是负面的信息,为了挽救低迷的民意,政府许诺凡是移民的都将能得到一百亩的领地,还有相应的设备和机器人,这才重燃了人们的热情,从乏人问津到报名的人挤破了头。
钱在这里低位大幅下降,除了来自于地球的商品,每家都有自己的温室农场,矿产品每一家也能分到相应的一份,可以打印所需的机械产品,过起了自给自足的庄园主的生活。
她在想心事,她的妈妈朝她挥手她也没注意到。
独自出门在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旦氧气出问题了,又不能及时赶回来,那就意味着会送命。
她妈妈见她没有理他,呼叫她居然关机了,只好叫上一个仆役机器人带着备用的氧气背包追上去。
半天,她才在颠簸中抬起头,像是在看又像是不在看的看着红色的天空上几缕白云轻柔的飘着。
不久前的一次国际合作,私人的公司都参与到其中,围着一颗快要靠近火星的彗星一顿猛砸,狂轰滥炸下,不结实的部分就从主体脱离,被抓住拖拽到火星的轨道,再进行爆破,炸成更小的碎块,坠入火星的大气层,摩擦加热后成为水蒸气,为这颗干燥的星球带去了水分。
最新一次的“打劫”过路的彗星的行动已经制定好了,就等“冤大头”上门了。
车子停住在水手大峡谷的附近。
现在是火星的夏天,这里又位于赤道地区,温度接近于地球的春天,劫持来的水资源滋润了干渴的土地,从地球带来的适应性最强的植物顽强的生根发芽,长出了温室以外的这颗星球上的最初的绿色。
她下了车,走到峡谷的边缘,胆怯的蹲下,双手撑在地上,爬在地上,伸出头小心翼翼的朝着万丈的深渊探出去。
现场可是比借助影像手段来的吓人,悬崖边上的土被她碰松动了,吓得她立马缩回头,心怦怦直跳。
她干脆躺倒,这样心跳就会慢些。
她的心跳平复了,她坐起来,又朝着峡谷底下望去,仿佛是为了挽回刚才胆怯的面子,也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吧。
她打开头盔上的摄像头,换回阳光的笑容,对着大峡谷讲解着,“你看这里的风光多美啊!不亲自体验是感觉不到的,赶快来吧!”
她又望向谷底,严肃的说:“你要是骗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啊——!”
“危险,请您赶快退回来。”一个电子语音说道。
她回头确认是不是她家的机器仆人,它已经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她给带离了它眼中的危险之地。
“放开我!”她摆脱了机器仆人,没有回去的打算,仍旧站在离悬崖不远的地方,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回看了一下刚才的录像,修改了一下,发给了徐雷。
“要是他是真的,难道我真的要跳下去?”她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峡谷。
看完这段视频,徐雷彻底没招了。这如何是好?
虽然她要是自杀并不会牵扯到他,可是她是因为他而死,这在良心上过不去。
可是她真的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说她其实挺好的,但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徐雷明确自己不喜欢她,可是她就像是没听见。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父母在郊区种田,只有他和姐姐两个人住,除了姐姐,不会有别人。
按照时间,这个时候她正在雇主家了。
一问,原来是被解雇了。雇主家的儿子给老两口弄了个保姆机器人,她就被解雇了。
“那么难伺候的人,不干也好。”徐雷也只能这么安慰了,看来他真的要去机械竞技馆当男服务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