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夕并没有批准乐瑶的辞职信,但因为她又像空气一样消失在他的世界令他很惶恐,以为就再也找不到,就在每份她喜欢看的报刊杂志上都署了一封给员工的信件,上面说只批准你休假一个月。
但一切就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没有回音。
整个秋氏在最近的这几天都瞬间的陷入了黑暗时代,总裁不知为什么脾性变得异常的反常。最可怜的就是那些上层的高管人员,每次开会只要方案不合适就会遭到总裁大人的一顿狂骂。
瞧,设计部主任就灰头土脸的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范晋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哀叹了一声,怎么还有他的策划书要上交呢,哎,最近简直就是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起身,哀怨的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助理,还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去吧,要不然人家是要扛不住的,谁叫他脸皮厚啊。不自觉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好像也没怎么厚实么,还是进去吧。
“你的策划书,我看过了。”
“嗯。”
有些战战兢兢的等他的总裁大人说出接下来的话,可是没想到的是月琉夕只是抬了抬头,然后继续用笔在自己的书稿上写些什么东西。
搞得范晋浑身难受,要骂就骂吧,他已经做好十足的心里准备了。
“就按你的来吧,对了,新到的这个助理我不喜欢。”
月琉夕重重的合上手里的文件,从黑色漆皮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径直的走到了外面。
在门被咔哒关上的刹那,范晋就虚脱的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这已经是总裁换过的第十五任助理了,才一个星期啊。况且找助理又不是他要做的事情,再况且总裁助理只不过是要暂时的打点他的行程就够了啊。
突的门又被打开了,他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发现是自己的助手,才抱怨的坐了回去。
“你不要这么吓我啊,早晚会得心脏病的。”
“对不起主管。刚才总裁说了,要您在今天找下一任的助理上去。”
“知道了知道了。”
顺势在空中挥了挥手,这下还有谁愿意到总裁室哦。先前各路美女都是因为能接近她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都纷纷的举手参加,他的门槛都快被踏烂掉了。现在则是因为一大群人被每天惹得差点犯心脏病,都不愿意靠近总裁室了。
这下,公司里的人可是不好唬弄了。
范晋冲着会议室哀嚎了一下,决定去人才招聘公司看看有没有哪个不谙世事的人愿意来替他们挡挡暂时的水深火热。
回到自己办公区的月琉夕顺手放下的资料夹,看到坐在席位上的夜夕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到里面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也不知道范晋是怎么找的人,连一杯咖啡都泡不好,一点都没有乐瑶泡的好喝。
“亲爱的,你已经摆着这个脸色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爷爷看到你的第一反应就是皱眉,你说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笑不出来。”
很疲惫的靠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这还是在乐瑶的坚持下换的沙发,她总是抱怨那漆皮的沙发太硬睡起来不舒服。
嗯,这个沙发果然很舒服。每次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她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却一点都不失优雅的气息,也不知道她晚上都是几点睡的。
“喂,不就是暂时找不到么。要不让家里的保镖找找?”
“不用。”
否则,那个倔脾气的女人又不肯原谅他了。原本是他把她吃得死死的,现在好了,完全反过来了,他怎么可以忘了呢,那个人并不是平常的那个小女人啊。
失策失策。
夜夕带着座椅转了个圈,“她不是说去新远东集团了吗?有什么消息吗?”
“哪有。范晋去问了好几遍,都说没有这么一个人。连总裁助理都不知道他们的总裁是谁,也不知道有乐瑶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那就奇了怪了,她怎么会有新远东跟我们的合约?”
说完,两个人都同时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当中。
话说那个新远东的总裁真的是一个很隐秘的人,现在外界都在纷纷猜测能有那么大资产的人究竟是谁,能在一夕间将濒临破产的远东集团引上正轨,而且在几个月内立马实现了盈利,简直就是出神入化的手段。
现在所有的报纸都是满篇幅的报道着新远东的资料,但真正内部的想来是没有几个人是知道的了。
月琉夕转了一圈手中的签字笔,想着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是被他遗漏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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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腿坐在地板上的乐瑶看着杂志上刊登的启示差点就将口中的咖啡喷了出来,那个月琉夕果然什么手段都有,不过现在可是谁也找不到她的。
坐在对面的徐天很自然的从纸巾盒中抽了几张餐巾纸递到她的面前,也很自然的被她接了下来,很优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又随之扔在了边上已经空了的水果盘子中。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也正是徐天的家,不过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你也真是的,非要把远东逼到角落里才甘心。这下好了,那个女的疯了吧。”
顺着徐天的手指指的方向,她在角落里找到了前远东总裁的女儿因精神失常被送进疗养院治疗的大标题。稍稍的低了低头,那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这个女人处处针对她,要不是她自己留意才不会发现珊妮让几个流里流气的人跟着她。
随手塞了一块小蛋糕进自己的嘴巴,“那是她自作自受。”
在咽下嘴巴里的东西之后才开始说道,“好啦,是挺可怜的。毕竟可恨之人有可怜之处,我改天去找那边的主治医生谈谈么。”
有点委屈的低了低头,这可是她能做到最大的限度了。
关于收购远东集团的事情,其实在很大的程度上都是她自己提出来并且实施的,谁让她一不小心了解到远东集团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当然最后运用的自然就是他爹地手上庞大的资金,要不以她这么一点小钱,估计只能管自己吃吃喝喝的。
徐天无奈的将自己面前的蛋糕盘子推到了她的面前,得到的是一个明媚的笑容,她说要干一番大事业,他以为只是像以前找一个男人骗几张信用卡来刷刷,没想到这次还真是一番巨大的事业。
她起身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脑海中回想的却是月琉夕冰冷的脸,什么时候她改了喜欢小弟弟的喜好了?
莫名其妙。
“你说我高中之前是不是有很灿烂的人生?”
对于突如其来的话题,徐天有半刻的晃神,在差不多十年的光景中她一点都没有问到过关于她那些丢失的记忆,这一次,来得古怪。
他很诧异的接过她手上的咖啡,已经是糖比奶多,可是他就是无缘由的喜欢。那么多年的相处,她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他的心意,可能是她还没有在外面的世界玩够,那么就等她玩够了再回来。
他一直都在。
“怎么不说话?”
“那你怎么想知道之前的事情了?”
喝了一口咖啡,有点苦涩的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曾经只存在在他世界里的小女人已经离得越来越远,就像那一年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迎面撞上开过来的大卡车,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她却奇迹般的重生了,并且抛却了所有的记忆。
乐瑶盘腿坐回了原来的地方,这张毛茸茸的兔毛毯子是她从德国带来的,虽说已经好几年了,但依旧舒服得难以移开自己的脚。
“忽然就想问问,有没有我曾经很在意却是忘记的人的存在啊。”
“傻瓜,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爹地妈咪,就只有我家最亲近了,那么小的年纪,还能有什么生死不离的人呢?”
徐天的这一番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生死不离应该不会跟年纪的大小有什么关系吧。有些心虚的低头喝了口咖啡,放眼看过去是刊登在报纸上头属于那个人的名字,“月琉夕”。
忽然胸中有无尽的苦涩涌现出来,如果再也遇不上,如果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年前,他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三年前的他是多么的庆幸他的离开呢。
可是亏欠,总是相互存在的啊。
他也知道在三年前的月琉夕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怎么样的事情能使他变成现在的淡漠,毕竟他自己是所有事件的推手,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就算是折算上另一个人的性命,至少那样也算是彼此相抵,这样就已经足够的好了。命运是一场太过于强大的吸铁石,将两个人拆散了之后,又重新的拼凑在一起。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搂着她的肩膀,看到他眼神中的受伤,
“那倒也是。”
伴随着乐瑶的一声低喃,他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轻轻的轻轻的被放了下来。
可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