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姐儿一听到鹦鹉立刻破涕为笑:“要……看!表舅……舅抱!”如雯大感稀奇,这姜思韵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故意的,小小的人儿机灵的跟什么似的,颇有几分姜静姝的影子。
易梓逸犹豫了一下,将帕子塞到韵姐儿怀里,弯腰就要抱起她,第一下没抱起来,却把后头的奶娘吓得不轻,一直用手在后头扶着。易梓逸略显尴尬,当第二下啊还没抱起来的时候,易梓逸就彻底放弃了,蹲下身子循循善诱道:“思韵几岁了?”韵姐儿仰着脑袋瓜想了半晌,然后伸出三根胖指头道:“山……山岁了……”
易梓逸又道:“思韵三岁了,那就是个大人了,大人很乖的,都不要人抱的!”如雯汗颜,这易梓逸哄孩子的本事可是一流啊!
韵姐儿听了小脸上便立刻挂满了严肃:“对,思韵也……也不要抱……思韵……寄己走!”
易梓逸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才乖嘛,走,去看鹦鹉!”说完便站起身子牵着韵姐儿一步一步的上了台阶。如雯调笑道:“行啊小子,知道怎么哄女孩子了!你怎么不讨好讨好我啊?”
易梓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二姐姐,你是女孩子吗?”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牵着思韵进屋去了。如雯气极,这熊孩子,都在哪学的这些话?这是身为一个弟弟该对青春无敌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姐姐说的话吗?
如雯神色不虞的进了屋里,见那只鹦鹉笼子被放在了窗边的榆木箭腿小方桌上。那鹦鹉比着如雯初见时又大了一倍还多。如雯走上前去,拿起旁边的绞丝银棒逗弄着它的翅膀,那鹦鹉张了张嘴,一声:“如雯吉祥!如雯吉祥!”脱口而出,把如雯吓了一跳!
如雯不可置信的看着易梓逸,问道:“它……它说什么?”易梓逸得意的仰起脸:“它说如雯吉祥,怎么样,二姐姐之前还说它学不会呢!这下信了吧!”韵姐儿在一旁开心的直拍手:“厉害……表姑姑……厉害!”
如雯喜不自胜,又逗弄起鹦鹉来:“再叫一声,快,再叫一声!”可不管如雯怎么哄骗都不管用,易梓逸道:“二姐姐,别再让它说了,薛伯父说了,这鹦鹉娇气的很,说了两句要大半天都不说话呢!”
如雯不甘心的放下了银棒,转身坐到了旁边的玫瑰椅上,说道:“我说你这段时日怎么老出府,合着去找大姐姐了啊!”
易梓逸边给笼子里的瓷盅添水一边道:“我就见了大姐姐几面,她有小宝宝了,不好常出院子的。我就是去薛伯父院子里,薛伯父教了我好多,说鹦鹉不愿意说话时就不要让它看见我,让我躲起来教它,这样它就不会转移注意力了!”
如雯给自己倒了茶,了然到:“原来如此,我说你刚刚趴在门口偷偷摸摸做什么呢!欸?那你为什么要教它说‘如雯吉祥’啊?”
易梓逸打开鸟笼,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道:“因为王爷说教鹦鹉说话要从简单的教起,还要教讨喜的话,我想了半天想不出,最后还是王爷告诉我教这一句的!”如雯喝了口茶:“瑞王吗?他也在将军府寻薛将军说话?那你有没有不规矩啊?”
易梓逸关了鸟笼:“不是瑞王,是镇南王。”如雯刚入口的茶悉数喷了出来,然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小丫鬟忙上前给她顺着背,拿出手帕给她擦衣服。
如雯接收到易梓逸投来的白眼,立刻缓了缓,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问道:“镇南王?他怎么会在将军府?”易梓逸将韵姐儿抱在凳子上,好让她近距离观看鹦鹉:“王爷是去找大姐夫的,看到我在跟薛伯父训鹦鹉,便走过来看我们训,我这只鹦鹉还是王爷亲自教了好几天它才学会呢!”
如雯讶然:“好几天?他天天都去寻大姐夫?”易梓逸将金丝卷从如雯面前端走放到韵姐儿面前道:“我也不知道,刚开始他是去寻大姐夫的,后来就干脆跟我和薛伯父待在一起了。”
如雯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抬眼看了看毛色艳丽体型庞大的鹦鹉,不禁吞了吞口水:是……巧合吧……
因着不是满月宴,是以只有几个近亲来瞧了季洛娴,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如雯才独自去了木樨院,见季洛娴脸色红润,正逗弄着睿睿玩,如雯上前去瞧,见小婴儿的脸已不似昨天晚上刚出生时的浮肿了,眼睛也睁开了一条缝,哭声跟小猫似的。如雯疑道:“他这是饿了吗?”
季洛娴看了看,笑道:“怕就是了,刚出生的小孩子,不是吃就是睡,有时候一睡能睡半上午呢!”说罢就将睿睿交给了一旁的奶妈,让她抱着去隔间喂奶。如雯问道:“怎不见大哥哥?不是说翰林院给他放了两天假么?”
季洛娴坐直了身子道:“他去送如锦和薛夫人了,想过会儿就会回来了。”如雯点了点头,季洛娴又笑道:“我老想着要有一事与你说,这几天也不得机会,这下可让我想起来了!”
如雯问道:“什么事啊?”季洛娴凑近她道:“听云要来京了!”如雯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喜,柳听云是季洛娴表妹,这季洛娴消息自然比她灵通。她与柳听云在苏州就最是要好,算算时间,这得有三年未见了!“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季洛娴缓缓道:“是母亲从苏州来京时带来的消息,说舅舅升迁到京城了,任翰林院侍讲学士,我想着到时候听云定也是要来的啊,你们俩在苏州就要好,这下你在京城也又多个朋友了!”
如雯佯装生气:“她这三年可一封信都没有来,我还当她把我忘了呢!”季洛娴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当我收过她的信不成?那丫头整天上蹿下跳,让她提笔写字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难,若不是母亲这次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她听说母亲要来京城,还特意去我家央我母亲带给你一个东西呢!”
说罢就让月梅去寻季夫人拿来一个雕花的紫檀如雯锦盒来,把盒子递给如雯,“母亲一直为我的事情忙着,行李都不曾全打来开,是以将此事给忘了。我也刚生了睿睿,她又一直照顾着我,更没了别的心思,你心里可不要有什么怨怼。”
如雯安慰道:“嫂嫂说哪里话?我又不是个不晓事的!更何况我也知道季伯母忙,哪里会有什么怨怼,是嫂嫂多心了!”
季洛娴笑了笑:“那就好,还怕你心里不舒服呢!快打开来瞧瞧是什么!”
如雯瞧着手里精致的锦盒,上头竟还挂着一把小锁,如雯试探着拧了一下,只听“啪嗒”一声,锁竟那样开了。如雯大感有趣,这有点像电视剧里那种机关盒。心下更加好奇柳听云在里面放了什么好东西给她。
如雯缓缓的将盒子打开,就见大红的丝绒布上静静的躺着一张澄心花笺。如雯将花笺拿出来,把盒子放到腿上,然后将纸轻轻地打开来,就见上面画着一个极为灵动的……猪,为什么说它灵动呢?因为那小猪此刻正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为什么说欢快呢?因为那小猪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小猪旁边还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易如雯。
季洛娴见如雯拿纸的手抖了又抖,似要将那花笺撕掉似的,忙问道:“那丫头给你写了什么?”如雯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意,这有啥么,当初上学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干,只不过柳听云这千里送“猪”的行为着实让她“感动”,等她到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如雯将纸慢慢叠好,然后轻轻地放回盒子里锁好,对着季洛娴笑道:“没事,她画了个自画像给我。”
如雯差点噎住,这么哈韩的名字也多亏了老爹能想出来。易夫人却笑道:“哲瀚,这名字甚好,我明日就去承德寺请师傅披上一批!”
待三人用完了午饭,易沐晟便去了官署。如雯拿起了一边易夫人未做完的香囊帮她绣起来,易夫人见她老实,便也在旁边坐了喝茶。如雯一边绣兰花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娘,那崔典仪……是个什么态度啊?”
易夫人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老实自觉地做绣活的,便放下了茶杯道:“先别说崔典仪,听说……县主把门房上的吴大打了板子发落到别出去了?”
如雯看着易夫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没底,不再去看她的眼睛,回道:“娘,您……知道了啊?”易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那样大阵仗,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啊?”
如雯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娘,那吴大私收贿赂,罪有应得。”易夫人接道:“我知道是他罪有应得,管事婆子来回我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你说你平时虽跳脱了些,但也没那样压人的气势啊!竟能把崔夫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听说她回府后还大病了一场呢!”
如雯见易夫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趁机问道:“那娘,我听说崔大人跟爹爹起了争执,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