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你可知道,如果没有白家,就没有现在的你!”
顾屿寒面色有些憔悴,心里却隐隐发笑。
想不到,顾忠德竟然会为了钱小暖特意飞来扬港市。
欠身立在顾忠德椅子边的顾屿寒声音沙哑,“我找过她了,找不到。爷爷,算了吧,她根本不是白雪,你不要被她的谎话给骗了。”
顾忠德的眉头深深皱起,几次想说些什么,最后都只剩下一声叹气。
“你要记住,这是我们顾家欠她白家的。你这辈子都欠白家的!白雪生是顾家的孙媳妇,死也是顾家的孙媳妇!你给我把你那颗整天胡思乱想的心收起来!”
顾屿寒闷着头没吱声,脑海里闪过钱小暖的身影,她背对着他,越走越远,直至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直至彻底消失他的视线里。
顾屿寒的拳头猛然的握紧,“爷爷!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留下一封不明不白的离婚协议书就不见踪影了,这三个月以来,我甚至请了私家侦探社去调查她的消息,都杳无音讯。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躲起来,她根本不值得我爱!”
“你对小雪做了些什么,别以为我都不知道!屿寒,为人丈夫,你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了吗?也难怪小雪会离家出走!你这个样子,太让我失望了!”
留下一声闷哼的顾忠德,转身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顾屿寒一个人,呆立在房间里。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顾屿寒修长的手指深深的扣进肉里,“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严迫!顾子燃,爷爷,钱小暖……钱小暖!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我这么狼狈!钱小暖,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捉到你!折磨你!让你在我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顾屿寒昏昏沉沉的倒在沙发上,喉咙干的冒火,视线也开始变的虚无。朦胧中,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冰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额头。
“优优姐……是你吗?”
顾屿寒呢喃着。
“屿寒……屿寒你醒醒……你怎么样了……屿寒……”
顾屿寒是被一阵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醒的。睁开眼,四周一片雪白,手臂上扎着输液管,头脑依旧昏昏沉沉。
“总裁,你醒了。医生!护士!病人醒了!”
严迫擦了擦眼屎。顾屿寒昏睡了三天,他就守了三天,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一脸担心的抓住刚刚看诊完的医生,“大夫,病人情况怎么样?”
“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那么几个小时,很有可能会伤及智力。现在各项体征平稳,休息休息就可以出院了。”
严迫吖吖嘴,侧头看了一眼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顾屿寒,随后吞了吞口水,“谢谢医生。”
“伤及智力?这群医生,忽悠人的功力真是有一套。”
医生刚走,顾屿寒就一个翻身坐起,随手拿起一颗橘子,扒了皮就往嘴里塞,“我饿了,去给我准备点吃的。”
“屿寒,你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高烧39度,昏迷三天还间歇性抽搐,吓得我翔都出来了。”
严迫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顾屿寒的病床调整到舒服的角度,又小心的叮嘱他不要乱动,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
病房里,刚刚还笑容满面的顾屿寒,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剥橘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随手将橘子满含怨气的丢到一边,闭上眼睛,两行滚热的清泪流了下来。
门外,隔着玻璃,偷偷注视着顾屿寒的一举一动的严迫,强忍着发红的眼眶,转身离开。
出院后,顾屿寒没有听医嘱在家休养,直接去了公司。
他住院的这几天,公司的事情堆积了太多。连续加班了三个通宵的顾屿寒,打开窗,望着扬港市的夜景,海风徐徐的拂过他的脸颊,脑子里闪过那个模糊的人影。
呵。
顾屿寒想起两次似梦似醒的相遇,谭优优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更加的清晰和明朗。
“优优姐,我为什么总在最脆弱的时候,看见你的影子呢。”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异响,顾屿寒警觉的回身,“谁在那里!”下一秒,顾屿寒呆呆的立在原地,瞳孔微微颤抖,脚步不自觉的向前迎了两步。
“小寒,严迫告诉我你在这里。好久不见。”
谭优优张开双臂,浅浅笑着,冲顾屿寒微微一挑眉,“过来啊,怎么,看见姐姐,不开心?”
夜色通过窗户渗进来,幽暗的的照明灯下,谭优优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裙,扎着高高的马尾,此刻在顾屿寒的眼里,仿佛浑身都闪着光芒。
咯噔,咯噔……
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谭优优笑容明媚,缓缓走上前,轻轻的抱住了早已呆住的顾屿寒,“傻弟弟。”
空旷的大厦,只剩下顾屿寒沉重的喘息声。颤抖的手,轻轻放在谭优优的背上,在感觉到温度的那一刹,顾屿寒轻呼了一口气,语气里却仍然不相信一般,“优优姐……真的是你……”
“嗯,抱紧我。”
努力抱紧顾屿寒的谭优优,声音妖娆又美艳。风似乎停了,窗帘不再摆动,只有阵阵的凉意,与滚烫的身体不断碰撞着。
夜很静,淅沥沥的毛毛雨,打在两人身上。偶尔几个闪着霓虹灯的夜市,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分温暖的感觉。
“进去陪我喝一杯吧。”
谭优优挽着顾屿寒的手臂,指了指面前的FK酒吧。随着一对小情侣推门而出,屋里震耳欲聋的音乐泄了出来,舞台里,一个性感的舞者扭动着身子一闪而过。
“你想喝酒?我们换个地方,FK酒吧太乱了。”
顾屿寒拉住正准备往里走的谭优优,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不,我就要在这喝。”
谭优优一路小跑着推开了酒吧的大门,回身冲顾屿寒招了招手。顾屿寒抬头望了一眼酒吧的招牌,快步追上了谭优优的脚步。
吧台,正对着舞台。舞台里,众多的舞者当中,有一位舞者的穿着和动作都十分大胆,每一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春光四泄,但也每次都差那么一点,赢得周围人的一片叫好。
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们不断的往舞者的胸口塞钱,趁机一览春色,再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捏一把,油腻的背头大叔们,目光炯炯的盯着舞者的小腹,随着舞者的每一次扭动,男人们的视线也跟着飘,恨不得钻进舞者的裤裆里去一览无余。
嘈杂卑劣的FK酒吧里,谭优优端着酒杯望着舞台,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摇晃,一双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般,闪着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