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示:如在阅读过程中遇到充值、订阅或其他问题,请联系网站客服帮助您解决。客服QQ。

正文 第8章 她不是钱小暖

作者:作尘|发布时间:2019-03-12 21:01|字数:3117

  FK酒吧内,钱小暖缓缓摘下面具,漏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

  “你看到了?”

  “嗯。”

  “怪我吗?”

  钱小暖摇摇头。

  顾子燃点燃一支烟,却被钱小暖夺了过去,“你之前不抽烟的。”说着,自己意犹未尽的嘬了一口,还弹了弹烟灰,手法娴熟的让顾子燃吃惊。

  “顾屿寒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冷静下来,有时候点根烟心里能舒服一点,久而久之的,就会了。”

  钱小暖说着,抬起头冲顾屿寒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我很浪荡?”

  顾子燃想也没想的就摇头,“只要你喜欢,都是对的。”

  钱小暖没有再说话,一根烟很快到了尽头。

  “要不要给你换个地方,这里已经暴露了。”

  “不,就在这。我喜欢这。”

  钱小暖掐灭烟头,戴上白色的面具,再次回到舞台上,她迎合着每一个给她塞钱的人,舞动的肢体下,是一颗濒临破碎的心。

  顾子燃静静地点燃一支烟,冲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说道,“那几个手不干净的畜生,教训一下他们,别让小暖发现。”

  “是!”

  众人散去,杰瑞静静地说,“燃总,你之前……的确从不抽烟的。”

  “人都是会变的。”顾屿寒看着台上舞动的身影,波澜不惊的说道。

  半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顾屿寒的生意仿佛越来越忙,整日里天南海北的飞,扬港市仿佛已经不再是他的归宿。

  顾屿寒曾经对谭优优说,“优优姐,我为什么总在孤单脆弱的时候想起你。”谭优优没有回答。

  谭优优想问他,“在你心里,我和钱小暖谁更重要。”谭优优亦没有问。

  即便她知道,顾屿寒一定会义愤填膺的说,“当然是你,钱小暖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怎么能和你比。”但她更清楚的明白,在失去钱小暖以后的每个寂静的夜晚,顾屿寒心底怀念的、依赖的,都是那个他口口声声说不爱的钱小暖。

  谭优优心里清楚,他仅仅是想起自己罢了。

  FK酒吧。

  谭优优推开FK酒吧的大门时,还以为是走错地方了。平日里嘈杂的FK,今日仍旧人满为患,但都安静的坐在卡座上,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白色的舞台灯光下,戴着面具的女人仿佛被镀上一层银纱,她轻轻扶着麦克风,温柔又忧伤的声音缓缓飘进谭优优的耳朵。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谭优优知道这首歌,是张信哲的《白月光》,听酒吧里的常客说,那面具女人名叫白月光,平日里舞姿奔放,大胆,少有男人不被她迷住。当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舞台中央,缓缓地唱着歌的时候,像是诉说,又似乎带着一缕执念。那少数没为他疯狂的男人,也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在顾屿寒从格林的童话出来的那晚,谭优优想过,把钱小暖这三个字永远封藏,管她是死是活。

  这半年来,自己偶尔能接到顾屿寒的电话,都是在寂静的深夜,或是在大醉之后的清晨。声音沙哑着,呢喃着,执着的叫着钱小暖的名字。

  即便谭优优不在身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无助。

  就在她决定来FK酒吧之前,她刚刚接到了顾屿寒的电话。依旧那么萎靡不振的模样,很难把他与白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冷面顾屿寒联系到一起。

  “优优,你说我哪里不好。”

  “你别乱想了,好好休息,我挂了。”

  “优优……钱小暖那个女人真的死了吗?我不信……我不信她死了。我天南海北的飞,搜寻她的消息,结果只找到了她的墓碑,在落樱市,她的家乡,一个不起眼的山坡上,一个……不起眼的坟头……钱小暖那个废物,怎么可以死了呢……”

  许久的沉默之后,话筒里传来严迫的声音。

  “他睡着了。”

  “嗯……”

  谭优优想了想,声音沉了下来,“严迫,你看着屿寒整夜念叨着钱小暖,你心里不疼吗。”

  “疼。”

  严迫没有多说。

  “那你为什么只告诉我钱小暖在FK,却一直没有告诉过顾屿寒真相。”

  钱小暖想起严迫找到她的那个晚上,她没有问严迫是怎么知道的,她选择把顾屿寒带到FK,却还是没勇气在那个环境下让两人相认。

  “那你呢。你不是也一样选择守住秘密,配合出演。”严迫静静的反问,又低沉着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们都该有新的生活。”

  谭优优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站在FK酒吧洗手间的洗手台前,大镜子里映着两个人的人影。白月光弯腰洗着手,乳白色的内裤露了出来。她抬起头,看见镜子里有一个涂着大红指甲的女人,正静静的看着自己,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圈。

  “这里不让抽烟。”

  白月光没有多想,冲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胸罩,深深的事业线泛着粉嫩。

  “钱小暖。”

  谭优优掐灭的香烟,她明显看到白月光浑身一颤。

  “我是谭优优。”

  “你认错人了吧,我叫白月光。”

  白月光拿起手包,像完全看不见那个穿着红色高跟靴的女人一样,扭着腰走出洗手间,迎面拦上一个中年男人的啤酒肚,尖细的声音听得谭优优心里一阵酸楚。

  “哎,峰哥,有阵子没来看人家了啊,来来来,月儿陪你喝两杯。”

  谭优优看着说说笑笑着走远的二人,轻蔑的笑容发自心底的漫上来,旋即这股轻蔑的笑意却再也笑不出了,她恍惚间,仿佛从谭优优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扭动的腰胯,微醉的语调,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么,靠着男人,一步一步的,才在扬港市站稳脚跟,才有了今天的家业和地位。

  可她钱小暖,分明是朵不争不抢的白玫瑰,怎么就偏偏想不开,非要争做那朵红牡丹。

  “啊——”

  随着一声尖叫,谭优优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紧紧攥着那副白色面具了,白月光捂着被抓伤的脸颊,缓缓抬起头,嘈杂的FK中,绚丽的灯光格外晃眼,谭优优却清楚的看见那女人的面容。

  “钱小暖,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那娇小的女人努力直起身子,坚定的眸子抑制不住她嗓音是颤抖,“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我叫白月光!”

  那张脸,那张分明就是钱小暖的脸,说着不容置疑的话。

  “钱小暖,你这么作践自己,是指望顾屿寒会心疼你吗?告诉你,不可能的,你让顾子燃伪造的那封死亡证明,顾屿寒相信了,他深信你已经死了。”

  仿佛久久不肯愈合的伤疤被钝器狠狠地刺入,一股钻心的痛,从四面八方向钱小暖涌去。

  “跟我走吧,去见顾屿寒,去告诉他你很想他。”

  谭优优走上前,牢牢抓住了钱小暖的手腕,那一瞬间,钱小暖并没有挣扎,她像是梦游一般,任由钱小暖牵着往酒吧外面走去。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谭优优脸上一热,不等谭优优再有反应,头发便被峰哥狠狠地抓住了,旋即又是清脆的一巴掌,“臭婊子你活腻了吧,月儿,你不用怕,峰哥给你做主!”

  谭优优只觉得头皮快要被撕裂了一般,嘴里也有血的腥味。

  “小暖,救我!”

  “月儿,这女的谁呀,为什么叫你小暖,你认识她?”

  嘈杂的音乐声中,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定格,钱小暖的耳畔嗡嗡作响,当她恍惚的视线再次聚焦在谭优优的身上时,谭优优听到一声冰冷的声音:

  “不认识,疯子吧。”

  旋即,那抹扭动的腰肢,渐行渐远。

  “臭婊子,今天让峰哥好好陪你玩玩。”

  肥头大耳的嘴险些就要碰上娇滴滴的唇瓣,谭优优心底的那一片凉来不及悲哀,一改之前束手就擒的样子,眼里多了一份狠厉,刚要反手给峰哥一个肘击,他就啊的一声,抱着头倒在了地上。

  随着峰哥的身影倒下,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显露在谭优优的面前,他目光狠厉,手中还握着碎掉的酒瓶。

  “屿寒……你怎么会……”

  “如果不是我装睡,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顾屿寒的声音像是雷击一般,虽隔着层层人潮,钱小暖还是猛地一回头,看见熟悉的背影。顾屿寒缓缓地回头,对上那一抹泛红的眼眶。

  “真是苦了你们这么多天来一直瞒着我。但是,她钱小暖是谁,一个连我爷爷都能瞒过的女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说着,顾屿寒将残破的酒瓶扔到一边,啪的一声,仿佛是一切事件的暂停键一般,音乐停止了,扭动的身体们也渐渐的停下了,顾屿寒回头牵起谭优优的手,冰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进钱小暖的耳朵里。

  “但是,优优,你弄错了,我不认识那个浪荡的女人,她不是钱小暖。我们走吧。”

  听不出是喜事怒,听不出起伏,就像是生硬的台词,干的谭优优难以下咽。就像是一把利箭,咻地一声,从钱小暖的胸膛穿过,把她的心脏血淋淋的钉在墙上。

上一章 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