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经有了答案。”水寒星微微直起身子,笔直而僵硬的背如冷而峭拔的山峰,傲然而冷峻的矗立着。声线醇厚,不卑不抗。
水寒冰死死盯着他,一向温润的大哥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被那个野丫头下了蛊了?目光微微聚在一起,如炬如灼,薄唇轻启,“你不要告诉我,你的答案是她。”
地上之人淡淡一笑:“恐怕要让陛下您失望了,臣心之所属,恐已经无法更改。”
“你——”水寒星万没想到,半月的软禁不仅没有削去他倔强,而且较之以前,更是不屈不挠,有万夫不改之势。气结的狠狠瞪着他。
屋内侧耳聆听的月晚一惊,顿时手脚冰凉,这个冰山男,说到做的到,自己后背的伤痕伤疤犹在,他该怎么对付星哥哥?
“大哥,朕怎么说你才能明白?你和她,永远不可能。单凭着,因为她的缘故,父皇才被气得仙去,朕任何时候,也不会容你如此。”水寒冰冰冷而犀利的眸光直直的射向跪着的白衫男子。我就不信,你能拗得过我!
“皇上,感情的事儿你可以强扭,可我水寒星的心,谁也无法束缚。我爱她,不管经历什么,我都不改。”他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陷入刚刚的幸福中,甜蜜涌上心头,是呵,只要怀中有她,伤,何畏?痛,何惧?
水寒冰看着他,莫名的,一丝的嫉妒袭上心头,为何?他处在此种地步,仍一脸幸福。而自己,幸福么?
大婚春宵,她竟然漠然无知的问着自己颈间的佛像,“这个,是什么?”难道,等了这么多年,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就是那个希望自己快乐幸福的小丫头?烦躁涌上心头。
因为选妃事件,她更是暗地里不断的频频给自己脸色看,他也有无奈,新皇登基,他要平衡朝中势力,稳定朝中时局,可她却……
他只当做她对自己专心痴情而引起的,可,为什么?却感觉不到似是他脸上的幸福?瞬间飘散的眸光再次犀利落在水寒星的脸上,炯炯泛着冷凝的光。
“大哥,你觉得你和她之间能幸福么?不要忘了,你和她之间横亘着父皇。父皇是你和她之间永远无法过去的坎,日后,即使你们在一起,你,能心安?还有,母后还在呢?你,让她如何存活?”
他的话刺刺的戳进水寒星的心里,更撞击着屋内月晚的热情。
伤痛滑过星眸,这些日子,心里愧疚之情难当,为人子,为人臣,他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孝道,母后那儿,想起,心就像是被戳散的蛋清一般,惆怅百结。
月暗背部靠在冰凉的门上,浑身无力,缓缓的,身子似是抽去了所有力气的玩偶,顺着门框滑下去,颓然蹲坐在地上,原来,自己和他永远无法跨越。
“陛下,臣不想也不会放弃,愧疚会有。可我愿意用时间等待,可臣明白,皇位,我不和你争,富贵,我可以放弃,可晚儿,我不会放手。”半晌,水寒星缓缓抬头,眸子沉定。
“好,好,好。你心里,只有你,还有那个野丫头。好,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水寒冰撂下这句话,裹着一身的寒气,拂袖而去。
月晚轻轻推开门,落入眼中的是他寂寥而悲怆的身影,刚刚的话犹在耳侧,她该何去何从?一阵轻风拂过,掀起他素白的衣衫,刹那间流动的俊逸,她再也放不下这个沉重的男人。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缓缓回身,起身走至她的身边,伸手紧紧的拥住她,喃喃低语:“月晚,月晚,不要放弃我,否则,我真的将一无所有。”
心,疼了一下,钝疼,也渐渐袭来。
“星哥哥,我不放弃,不放弃!”回应着他,泪,湿了眼角衣衫。
直到傍晚时刻,二人你侬我侬,才依依告别。
坐回马车的月晚已是心志坚定,此生无论走到何处,只愿跟着星哥哥。
进入丞相府,管家就迎了上来,一脸焦急看到月晚,长长出了口气,脸色稍稍松动:“二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夫人都问过好几次了。”
月晚心里咯噔一声,“管家,我知道了,我立马就去见娘,你忙去吧!”提裙,顾不得回碧月居,匆匆去见李心田。
见到李心田又是一阵的念叨,月晚撒娇发痴总算是平静了李心田的担忧和气恼,并再三发誓,以后出门一定先告知娘亲去处,即使是打扰到娘亲和爹爹的休息也在所不惜。
李心田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了几声,也就罢了,直到陪着娘亲吃完晚饭,又唠了一会儿,月晚才回到碧月居,待细细思量,她和星哥哥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启齿。
“是哪个玩疯了的丫头?不认识了回家的路啊?”蓦然,凉凉的音色在道旁的暗影里滑出。
正自凝神思索的月晚骤然一惊,往后倒退了两步,定了定神,余惊未消,恼怒的吼道:“哪个鬼哭狼嚎的野小子,给我出来!让姑奶奶我瞧瞧,你到底长着几个鼻子几只眼睛几张嘴,竟然在此装神弄鬼。难道你不知道这儿是碧月居么?”
水寒江本就酸涩难禁,回到碧月居竟然不见她的身影,一问管家才知可能去了仁德王府,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我消失这么多天,你一点儿也没担心的迹象,我消失与出现,好像都是理所当然一样,如今直到天黑才见到她一摇一摆的回来,还魂游天外,好似魂魄丢在了什么地方。
咳咳,怎一个醋意了得啊!
再也按捺不住,水寒江噌的一声就跳了出来,大大咧咧的站在道中,一扬手,拦住月晚的去路,脏兮兮的脸上纯粹的无赖行径,“我不管是碧月居还是红月居,我只知道,此道是我占着,你要打此处过,就要留下你的答案来!”
月晚本就烦闷不堪,一看,捣乱的人竟然是江儿,还一副我大人大量,饶你过去的得意,心里更是气恼异常,清眸一瞪,怒吼道:“江儿,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你消失了十多天,无影无踪,如今又突然出现,故意刁难,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你!”
说着,伸手挽起袖子,外人一看,必是杀猪宰羊的架势。
“你,你要干嘛?”水寒江心里一喜,一双桃花眼就色味毕现,哇哇,晚儿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啊啊,她没当自己是空气,耶耶——不觉声音就软了下来。
月晚步步紧逼,目露凶光,饿虎扑食一样逼视着水寒江,“我不干嘛?我今天要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水寒江心头一跳,桃花眼扑扇着一地的星星,结结巴巴搪塞道:“那个,晚姐姐,你看我,你早已经,已经见过我了,还,还要怎么看?”
哼哼……月晚一阵冷笑,狰狞的嘴角咧开,忽而眼眸一凝,手快如闪电,就揪住了水寒星的耳朵,“我扒了你的这身脏皮,抽了你这身丐衣,一丝不挂,出水芙蓉,嘿嘿,想必,你还没尝过那滋味吧!”
水寒江一听,满头黑线哗哗淌下,嚎叫着挣扎着:“姑奶奶,你放开可怜的江儿啊!哪儿有这么强悍的女人啊,非礼啊,曝光啊!哦滴娘亲啊,我还是处男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