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实汉子立刻下了结论,让人增强防卫,今日晚上任何活物不准接近这个院子。
宋吉愣了愣:“什么?”
不是拔了箭就能走吗?外面一堆大夫药师候着,还怕人醒了没人照顾吗?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她动作迟缓的看向壮实汉子。
那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她的肩头:“兄弟,外面那些庸医名字都没你吉利。真是天助我也,送来吉祥!”
宋吉傻眼。
名字吉利?
所以,要把她强行留下?
“在下才疏学浅,方才也就是放手一搏,外面那么多名医圣手,官爷还是换个人来守着吧。”
“怎么,你不愿意?”
壮实汉子的口气瞬间就硬了起来,右手不经意的摸了摸腰间的佩剑,那架势,仿佛只要宋吉不答应,他就立刻能动手砍了她的脑袋。
宋吉后背一凉,颈窝处冷风阵阵。
“愿,愿意的……”
这简直比土匪还要土匪啊,她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遇上这样个性鲜明的大梁将士?
“敢问,敢问官爷尊姓大名呢?”
她就想要知道,这个汉子背后到底有什么背景,就敢这么肆无忌惮。
“哥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大器!”
林大器?
大器晚成?
林?
是她知道的那个林家的林大器吗?
“您,跟林将军府上是什么关系?”
她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
“林成功是我爹。”
林成功是他爹,那么他就是林将军的儿子,林将军只有一个儿子,那么她眼前的这个人,是林家的大少爷没错了。
那个林大少不是跟着四皇子沈景衍平定叛乱吗?
难道床上躺着的这位爷,是四皇子?!
宋吉心思电转,越想越是心惊,她可不能让人看出来她是个女人,更不能让人知道她还是侯爵府的嫡小姐。
传扬出去,她现在的亲生爹爹可能会把她关起来打一顿。
“你就安心的守着他,他醒了绝对亏不了你,懂了不。”
林大器又一次重重拍了拍宋吉的肩膀,拍的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目露惊恐,这才收回手快步走向门外,安排晚上的事宜。
宋吉被关在屋内,那也去不了。
只能趴在床头上,盯着沈景衍看。
夜越来越深,床上的男人也越来越不安,面色明显的红了起来,居然开始发热。
“准备烈酒,林将军,还请您动手给这位爷擦身子,浑身擦,用力擦,再准备冰块送过来。”
林大器二话不说,接过宋吉给的巾子沾了烈酒就动手给沈景衍擦身子,小兵送了好几盆冰块过来,宋吉拿着巾子包着冰块放在沈景衍的额头,不停的给他降温。
“擦,别停。”
她一边试探着沈景衍的体温,一边嘱咐林大器,让他不要停,林大器卷起袖子闷头用力,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指居然带着几分颤抖。
好在如此反复了个把时辰,沈景衍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整个人也不再躁动,安静的躺在床上,嘴唇被烧得咧出了血痕。
宋吉扔了冰块,靠在床头上大口的喘气。
差点没累死。
“从现在起,你就真的要替我上刀山下火海了。”
她幽幽的盯着旁边同样紧张的林大器,林大器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黝黑的汉子居然红了眼眶,重重的点头:“只要你用得上我。”
宋吉轻笑,让林大器回去休息一下,她就靠在床头盯着,不让沈景衍再出事,快天亮的时候,沈景衍才彻底稳定下来,而宋吉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沈景衍睁开眼的时候,房内还是暗着的,朦朦的晨光透过窗洒了进来,让他看清楚床边靠着个人,常年练就的机警让他皱眉,飞快的伸手准备控住那人。
可是手探出去却酸软无力,最后居然没能掐着那人的脖子,而是倾斜落在了那人的胸口!
温热从掌心划过,绵软的触觉犹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骨朵一般让人舍不得放手,他下意识的捏了捏。
床头的人儿睁开了眼,惺忪的目光还带着几分刚醒过来的柔软,她迟缓的低下头,看向了落在她胸口的那只手。
沈景衍眯起眼,没动。
宋吉渐渐清醒,面色沉了下去。
“四殿下,老祖宗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沈景衍漠然的神色有了一丝龟裂,眼神依旧冷然,可是毫无血色的面上有了几分难得的红润,他缓缓的拿开手,薄唇轻启:“要不是亲手验证,谁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子。”
“那我是不是要五体投地跪谢四皇子英明神武?”
宋吉起身,动手收拾了下衣衫,说话的语气越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背着身子,狠狠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差点就原地暴走了。
她刚才是被占便宜了吧?
那个男人为什么大清早的对着她耍这种流氓?胸口中了一箭都不能让他安分?还是说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越是渣。
对着救命恩人都这么下流龌龊。
“那倒不用。”
沈景衍挑眉,看着背对着他的背影,那纤细柔弱的身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常的男子,偏偏林大器那个瞎子,居然把个女子给抓了回来,还让人在他的房内呆了一夜。
他方才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完全没认出这个是昨晚给他拔了箭的人,才会有那般举动,谁知道救了他的居然是个女子。
这下,搞事搞大了。
“说吧,为何女扮男装出入盐城,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