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鹤用余光观察了他一下。
他选择坦白：“我确实喜欢生生。”
沈若鹤耸耸肩：“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吗，你要是只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把我约着，我可就要走人了。”
蓝抒皓倒不怕他这种口头的威胁。
他学着沈若鹤也耸了耸肩：“随便你。”
沈若鹤见他这样，突然就笑了。
他的神色稍微正经了一点。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装模作样看了看表：“你早点说，我也好早点解决，时间紧着嘞。”
蓝抒皓的神色也略微带上了一种严肃。
“你喜欢生生，那么，喜欢是什么感觉？”
沈若鹤简直要被他这跟小姑娘一样的问题给逗乐了。
他仔细观察了下蓝抒皓的神色。
半真半假地说道：“哎，不是我说，你不会也真的喜欢上戴迦辛了吧？”
“怎么一副小女生情窦初开的模样？羞不羞人？”
蓝抒皓没有否认，一张脸绷得溜直。
“若鹤，你喜欢罗恩生的话，你有没有为他做出改变？”
沈若鹤笑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你以前那时候见得我像现在这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不出去乱打架了？”
“这还不算改变？”
说完，他皱了眉头，好像意识到什么了。
沈若鹤将蓝抒皓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可真别说，你变化也不小啊。”
“你这不跟我一样吗？也是开始好好学习，不出去打架了。”
沈若鹤啧啧两声，感叹道：“爱情是伟大的，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古人诚不欺我也。”
蓝抒皓听了这句话，皱了眉头，整个人一下子严肃得跟老干部似的。
“你这话可别在迦辛面前乱说，我跟他不是你想得那种关系。”
沈若鹤听到这时，才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地被震惊到了。
他露出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惶恐地看着蓝抒皓。
“不……不是兄弟，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清。”
蓝抒皓看出了他是开玩笑一般的难以置信，但他还是选择认认真真地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
沈若鹤看他居然来真的，苦笑。
“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有把他拿下，你这进展也太慢了点吧。”
蓝抒皓皱了皱眉：“我不确定我对他是不是那种喜欢……”
没等他说完，沈若鹤打岔惊叫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好意思说你还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人家迦辛吗？”
蓝抒皓被打断了话也不生气，他只是自顾自地把后半句接上。
“而且，我也不确定迦辛是不是也对我抱有同样的感情。”
沈若鹤被这个惊呆了。
任谁看了他们那两人之间的互动都觉得他们在一起很久了吧。
没想到，当事人之一今天居然在这里说，不确定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什么，不确定对方是否跟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
沈若鹤一时间觉得恨铁不成钢。
他说道：“你不确定你不也长了嘴吗，你不会问吗？”
蓝抒皓丝毫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感慨。
他的反应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确实想问，但应该不能是这种时候吧。”
“万一不是的话，我们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万一是的话，现在离高考也就一百多天的时间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这可能会影响迦辛备考的心情。”
沈若鹤简直被这对给折磨无语了。
他气得捶了蓝抒皓肩头一拳，蓝抒皓往后一踉跄，没有反击，完全吃了来了。
“你这瞻前顾后的样子还有一点当初跟我对着干的劲吗？”
“你不是最擅长把你喜欢的东西抢回来吗？”
沈若鹤啧啧两声：“我可还记得你当初那一口脏话说得比谁都溜，比谁都狠。”
“张口草闭口妈的，难听是真的难听。”
蓝抒皓不在意他这样的挖苦，他点点头，很是坦然。
“迦辛不喜欢我脏口，我就跟着他的意思改了。”
“现在想想，确实挺难听挺中二的。”
沈若鹤无语。
“你看看你，为了戴迦辛，你看看你还像你吗？”
蓝抒皓听了这话，露出一抹笑。
“对了，这正是我今天想要找你说的事情。”
他轻声说道：“我感觉自己为了迦辛，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沈若鹤看他平静的样子，问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幸福。”蓝抒皓说了一个词，“我觉得这种事情给我带来的是一种幸福。”
“我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为了迦辛做出的这些改变。”
“我能感觉到，自己是在越变越好。”
沈若鹤看着他的样子，若有所思。
看来蓝抒皓比他想得要陷得深得多。
虽然蓝抒皓和戴迦辛看起来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但是在沈若鹤看来，他们两在心灵上早就在一起了。
当他们互相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我也是，”沈若鹤看着蓝抒皓轻声说道，“我也觉得很幸福。”
“不仅仅是幸福，为了他而改变，让我觉得更充实。”
“知道自己的改变是有用的，是会让一个在乎你的人真正开心的。”
沈若鹤说这话的时候，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生生的笑脸。
每当他取得了一些成绩的时候，生生总是笑得比自己得奖还开心。
要是世界上还有一个能真心实意替他高兴，替他悲伤的人，沈若鹤想，那只能是生生了吧。
蓝抒皓突然打断了沈若鹤的回忆。
他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后悔的时候？”
没等沈若鹤仔细思考，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有时候，我很后悔，是真的很后悔，一想起迦辛我就觉得难过觉得后悔。”
沈若鹤只觉得自己脑门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蓝抒皓刚才不是还在说自己很幸福，不会因为自己由于迦辛的缘故而后悔吗？
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蓝抒皓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缓缓解释道：“我不是为我自己后悔，我是为了迦辛后悔。”
他想了一下，皱了皱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