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有了。”生生哭着说道。
生生的这一句话直接击中了沈若鹤,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生疼。
“什么高材生,什么好工作,这些都是虚的!我爸走了,从此以后我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了!”
生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很是痛苦地对沈若鹤说道。
“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让我爸能够过得更好,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沈若鹤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生生居然自责到这种程度。
看起来是钻了牛角尖。
沈若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生生。
听的生生说的这些,沈若鹤很想告诉生生:他身边还有他,他会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一直一直。
可他在想说出口的那一刻犹豫了。
就凭他曾经伤害过生生,他又有什么资格许下这个承诺?
沈若鹤伸出去的手在半空悄然落下。
他什么都给不了生生,沈若鹤也有些颓然地想着。
房间里一时安逸极了,只能听到生生克制的哭泣声。
沈若鹤心中展开了拉锯战,一边是不管不顾想要安慰生生,朝他许下“今后有我”的诺言。
另一边的理智却让他僵硬在那里。
一时间,房间里的氛围看起来很是僵持。
一个哭,另一个却被抱着僵硬在那里,手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好。
只能被迫挺在那里,当一个人形的抱枕。
沈若鹤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他眉梢一动,怎么又有人来了。
这个时候,能够来到这里的应该是跟生生家关系很熟的人。
他心中隐约冒出一个答案。
还没来得及细想,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准确地到达了门前。
生生还沉浸在自己的自责中没有回过神来。
咚咚咚,门被轻轻敲了三下,力度刚好。
“生生,我进来了。”女声轻轻一句,没等里面的人同意就推门而入。
沈若鹤正好抬头,跟来人的视线撞上。
是莫栗巧!
他们两人之前因为生生的原因,暂时结成同盟,莫栗巧给沈若鹤提供了很多生生在国外的信息。
他俩见面,莫栗巧看了一眼局势,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迅速走到生生身边将生生扶到自己怀中。
“生生,你没事吧,不要伤心了。”
她语气轻柔,面露关心。
生生似乎没有在意自己哭诉的对象已经换了一个人。
他有些哽咽说道:“这让我怎么不伤心,我的天已经塌了啊。”
莫栗巧看起来也是第一次听到生生说起这个。
之前她陪着生生的时候以为生生没有什么事,毕竟一直都是她为罗叔叔伤心,而生生在一旁安慰她,人各有命,这件事也是阻止不了的。
生生继续在她怀里哭道:“都怪我没用,明明我也是医生,我当初学这些就是为了我爸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救到。”
莫栗巧听见这生生之前根本不会说的话,也呆愣了一秒,旋即立马低声安慰起来。
沈若鹤站在一旁,似乎被两人一致忽略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低声诉说,显得沈若鹤站在旁边很是格格不入,宛若局外人一样。
莫栗巧到底还是跟是生生有着青梅竹马的关系,几下就将生生安抚得差不多了。
对比起来,沈若鹤之前一直瞻前顾后,显得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莫栗巧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她进来时生生还在哭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抽了张纸,细细给生生擦拭着眼泪,看见生生这样难过的样子,心中也不是很好受。
生生没有注意,感觉有人帮他擦眼泪,下意识以为是沈若鹤,连忙接过纸想要自己来,擦了几下后却紧紧攥在手里,,越发泣不成声。
他难得软弱的一面,此时被这两个对他而言最亲近的人全都看在眼里。
莫栗巧安抚了他一会,感觉一直在这也不是很好。
她慢慢扶起生生,挽着生生的胳膊,看向沈若鹤。
她眼中稍微有些不赞同,沈若鹤在社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察言观色。
他很是清楚莫栗巧的表情什么意思。
无非是觉得他现在很不识趣,莫栗巧来了以后一直就在旁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回避。
但他还有他想要问的事。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离开吧,有我在这里,你也不用守着生生了。”莫栗巧很是直白。
沈若鹤不做声。
“你也不用担心生生,我相信生生很坚强,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而且,他身边现在不是还有我吗,我会留在这里照顾生生的,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再加上之前留学在国外那么久,都是我在旁边照顾的。”
“我想,现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生生了。”
莫栗巧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跟生生在一起的时间比沈若鹤长得多,这是她难得的优势,也是她觉得自己终将战胜沈若鹤的筹码。
毕竟,她从小就说过,自己长大后要嫁给生生。
这么多年来,她的想法一直没有变,甚至越来越喜欢生生。
生生似乎成了她一种执念。
她这么多年,赶走了生生身边无数大大小小的桃花。
她有点累,但更欣喜,因为生生越受欢迎越证明她的眼光好。
唯一的变数怕就是沈若鹤了。
莫栗巧礼貌中带些得意地说:“感谢你刚才对生生的照顾,生生给你造成的麻烦我代他说一声抱歉。”
“下次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可以直接跟我打电话,你也有我联系方式不是吗。”
说着,她顺手又拍了拍正在抽噎的生生,耐心地给他擦了擦脸,低声安慰了一下。
“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还请自便吧,我们还要在这呆一会。”
这其实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沈若鹤看向生生,想知道他对刚才莫栗巧的话有什么看法。
她会照顾生生的……
这句话一出来,一直萦绕在沈若鹤的脑中,挥之不去。
可生生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一点表示都没有。
莫栗巧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声:“看来沈先生还不太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