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近生生的耳朵:“你说说我刚才的话说得对吗?”
他们两个动作看上去你侬我侬,沈若鹤知道罗恩生和莫栗巧是青梅竹马,罗恩生的父亲对莫栗巧也是极其满意。
他也听到莫栗巧的话了,或者说,莫栗巧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沈若鹤私心希望生生能够反驳莫栗巧的话,就算是狠狠推开她,或者做一个抗拒的动作也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生生还是依偎在莫栗巧的怀里,
看着莫栗巧不断的安慰罗恩生,而且罗恩生还没有推开她,此时此刻,沈若鹤就觉得自己跟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莫栗巧的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顿时就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良久,过了良久,都没有人在开口,只有罗恩生轻轻的啜泣之声。
罗恩生和莫栗巧之间极为登对,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一样,根本看不出现在还是在罗誉的葬礼上。
而现在的沈若鹤站在一旁,就像一个第三者一样,可笑之极。
呵……他,他到底还在坚持什么呢?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知道自己当初对罗恩生做的有些过分。
虽然是莫栗巧提议的,可最终实施人却是他。
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那句“为了你好”说出口。
他曾有意无意的躲避过罗恩生,甚至是故意的去伤害罗恩生,用冰冷的话语和视若无物的态度,将罗恩生推的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是将罗恩生刺得遍体鳞伤。
当他想回头的时候,想说对不起的时候,却发现为时已晚。现在的罗恩生和莫栗巧在一起,登对得就像是一对璧人。
“生生,我……”
唇角微微张了张,沈若鹤迟疑了许久,到底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知道他之前伤罗恩生伤的很深,都是他的错。
但是之前,罗恩生抱着他哭诉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沈若鹤恍惚觉得,罗恩生已经原谅自己了。
可现在看来,到底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生生对莫栗巧的话是丝毫不反驳,看起来对他早就没有当初的感觉了。
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兄弟。
既然如此……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沈若鹤吐出了一口浊气,语气沉沉的说道:“我,祝福你们。”
对于罗恩生,对于这段不该浮现于水面的感情,沈若鹤曾有过那么一点点渺茫的希望,但是现在,希望已经破碎了。
他也不再奢求什么了。
听着沈若鹤低声的祝福,似乎那么轻若未闻,仿佛就这样平淡的飘散在了空气中,无人问津。
可是落到了莫栗巧的耳中,却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那就谢谢你的祝福了,我和生生青梅竹马,结婚也是迟早的事。”
这么说着,莫栗巧看向沈若鹤的眼神极其带有攻击性,她美眸微眯,似乎是在确认沈若鹤这一句话,到底是不是欲擒故纵。
她忍不住强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沈先生可以离开了,生生这里,有我来照顾就可以了。”
沈若鹤听了这句话,下意识的看向了罗恩生,可是罗恩生只字不语,从头到尾都像是聋了一样。
看着沈若鹤脚下仿佛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莫栗巧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果然也只是欲擒故纵吗?
看来眼前的沈若鹤对罗恩生,还没有死心。
可是已经晚了,他以为之前他对生生做的事情,生生还会原谅他吗。
她倒要感谢沈若鹤之前没有第一时间说出真相。
不过,她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眼底划过一次狠厉的光芒,莫栗巧不由得再次开口驱逐道:
“怎么,沈先生留在这里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还是说,沈先生觉得,我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不好生生,想要留下来和我一起?”
莫栗巧这句话的话音落下之后,她怀里的罗恩生,背脊几乎是微不可查的,微微一僵。
留下吗,如果沈若鹤能留下,那该多好。
房间就在此刻,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莫栗巧看上沈若鹤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火药味,似乎一点即燃。
而沈若鹤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挪开,落在莫栗巧怀里的罗恩生身上,没有一刻离开过他。
有那么一瞬间,沈若鹤多希望罗恩生能抬头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一眼就足够告诉他,罗恩生已经原谅他了。
可难配,从始至终都将头埋在莫栗巧的怀里,没有抬头,甚至连要抬头的迹象都丝毫没有。
“不,不是,我……我明白了。”
都是他一个人自作自受,还落得如今这般局面,是他自己不敢正视自己对罗恩生的感情。
希望从此以后,罗恩生和莫栗巧一切安好,既然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想必如果没有自己的介入,他们结婚以后,应该会很幸福的吧?
而罗恩生,娶了莫栗巧之后,再生下一个孩子,一家和睦,白头偕老,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我不会再来打扰了。”
轻轻地抛下这一句话,似乎是弦外之音别有深意,沈若鹤说着,转身便背影落寞的离开了。
想来是自己之前伤生生伤的太深了,生生现在不接纳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当初……不,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当初。
既然罗恩生,现在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呢?更何况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本就为世俗所不容,如果不是两情相悦,这份感情不为罗恩生所接纳,不被世人所认可,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又何必一意孤行?
既然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和罗恩生再无可能,他还不如,就此放手,至少这样罗恩生还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用和他走在一起,顶着大街上人对他们投来的,那种或异样、或嫌恶的眼光。
而此时此刻,刚才对沈若鹤一切话语和作为,全都置若罔闻的罗恩生,总算是抬起了头。
他看着沈若鹤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就这样,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吗?原来自己对沈若鹤而言,就这么可以轻易的放下吗?
自己对沈若鹤而言,到底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