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一向多。”
林老夫人的眼中眸色沉了沉,但人多,也不好说些什么,三姨娘这才掐着腰甩着手上的帕子:“妾身昨儿个去看大小姐的时候,那红疹可不算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怎的今日一下子就好了?
不是妾身多心,只是溪儿方才可是好好地,怎么大小姐一来,脸上就生了些红疹?这个……怕不是会传染吧?”
听到这个,在场的人面色都变了变,一直不曾说话的林正安此刻也有了些踌躇起来:“母亲,明日册封的人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若是真的会传染……”
原本打定主意让红袖去受册封的林老夫人此刻也有了些犹豫,倒不是说其他,这个病若是真的传染,那到时候那些个贵人出个什么事儿都是要算在相府的头上的。
见林老夫人也犹豫起来,三姨娘这才松了口气,面上却是惺惺作态道:“怕是这一场册封,大小姐还是不能够前去啊,哪儿有疹子那么快就好了的?”
“看来,三姨娘对我疹子好这么快也很是不满呢。”
红袖幽幽的看向三姨娘,三姨娘被那双眼睛里的情绪给惊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少女的眼中是那般的寒冷,只一眼,就让她忍不住的寒到了心里。
“妾身怎么会呢。”
三姨娘稳了稳心神,面上带了些委屈,转向林正安:“老爷,妾身可是为了整个相府,您瞧瞧大小姐说的~”
“瑶儿,你三姨娘……”
林正安也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往常这个嫡女是很温和的,今日怎的这般的强势起来了?
听他话说了半截儿,等着自己接,红袖也不客气,微微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林老夫人和林正安屈了屈身子:“奶奶,爹,若当真是会传染,翠喜可是瑶儿身边的人,可不见半点的事儿。
更何况妹妹是在我昨儿有着疹子的时候去送的药,指不定那时候妹妹也是不小心沾了些花生粉才起的疹子,我这儿是有药的呀,只可惜妹妹不用。”
说到最后一句,红袖和林溪正好对视上,几乎是一瞬间,红袖好看的眸子里顿时涌现起无尽的恨,似乎那些情绪就要扑上前来将她给吞噬掉。
这个错觉让林溪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红袖的眼中却是一片的平静,似乎隐约几分的嘲弄,就连那几分的嘲弄几乎也是一闪而过,再没有任何的痕迹。
“妹妹这是怎么了?”
红袖很是不解的看着她,倒是林老夫人沉下了脸:“谁给你的花生粉,难道没有人知道你花生粉过敏吗?”
红袖一脸的惊讶看向林老夫人:“奶奶是说,这只是孙女儿过敏而已?”
“过敏可不能传染人。”
林老夫人站起身,将手上的龙头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敲,脸上的面皮气极了的抖动着:“在去册封前日出现这种事儿来,到底是想要将咱们相府的脸都丢尽呐!”
不一会儿,李妈妈惊慌地从屋里出来,煞白地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她伏在夏锦耳边,“夫人,大小姐并不在屋中!”
“什么?”夏锦瞪大了眼睛,抬脚就朝里屋走去。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惊呆了,大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奴,奴婢也不知道:”李妈妈被吓得浑身哆嗦,连话也说不清楚,纵是满心疑问,可今日是老夫人寿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
“来人,赶紧把这三个人拉出去,别碍了老夫人的眼,快拉出去!”夏锦直眉怒目,一双美眸好似要喷火一般。
一群家丁把那三人抬了出去,一走一过间,夏锦发现那两个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安插在容溪身边的丫鬟和自己的贴身丫鬟!
好啊,这贱丫头倒是长了能耐,开始和我耍起阴招了!
“既然这溪娘没事就好,但是她人我怎么一直没见着呢,老夫人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李妈妈,快去命人找找!”说着便向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是,夫人。”李妈妈快步走向身边的小厮低语几句。
此时家丁来报,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于是夏锦赶紧招呼众人奔向前厅,一行人又呼啦啦地离开。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容溪长舒了一口气,但身上的药物作用以及臂上伤口的痛让她几近晕厥。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个趔趄,又落入了那男子的怀抱。
一股女子气息扑面而来,那男子微愣,耳朵发了红,可容溪却没有心思顾着这些,她挣扎着起身,不冷不热道了句,“刚才多谢你。”
那男子没有说话,看着容溪艰难地推开柜门,他也起身跟了出来。容溪见他没有回应,回头一看,那男子竟没了踪影。她来不及多想,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揭开那对母女丑恶的嘴脸!
她在屋里寻了些碎布,把伤口包扎严实,让人看不出她受了伤。她想到刚才只是把烟桐打晕,现在就算是要送走,肯定也还没出王府,赶紧出门去寻。
果然,在一处废旧的院子后山听见了烟桐的喊叫,“李妈妈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后我为夫人当牛做马,就饶了我一命吧!”
“这可由不得你,夫人当初买你,就是为了让你有朝一日能为夫人鞠躬尽瘁,你回报的机会来了,夫人会好好对待你家人的,上路吧!”最后三个字,李妈妈说的咬牙切齿,她使劲向前推了一把,还没碰到烟桐,自己却脖子一痛,晕倒了。
烟桐扑向容溪脚边,哭喊道:“大小姐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奴婢只求您留着奴婢这条贱命!”
“当真?”容溪居高临下地看着烟桐,轻轻挑了挑眉道:。
“嗯,嗯。”烟桐啄米似的点着头。
“那好,那你把刚才陷害我的事情到前厅当着众人地面说一遍,还我一个清白!”
烟桐听到这话吓得跌坐在一旁,她刚才是被李妈妈吓得失了常,为了保命才这么说!眼前这位大小姐可是无依无靠,她怎么靠她活命啊!
“怎么,不敢了?”容溪晶亮的眸子在那丫鬟身上一转,开口道:“你放心,如果你证明了我的清白,我保你性命无忧。”
“你拿什么做担保!?”
“就凭你落到除了我之外任何一个人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前厅里宴会正开的热闹,贵人们轮流来问候老太太,老夫人一脸慈祥,气氛一片祥和。而此时的夏锦却是坐立不安,怎么李妈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遂压低了声吩咐旁边的丫鬟“去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还没走出几步,便看见容溪带着烟桐前来,赶紧又折了回去。
“夫人,那贱丫头回来了!”
夏锦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容溪已经出现在老夫人跟前。
“祖母,您一向公正,溪儿有冤,还望祖母主持公道!”几个字掷地有声,仿佛一块硬石狠狠地砸在地上。
虽然容溪不得宠,但她算准了老太太要死面子,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碍于情面她也不得不参与这件事。
“溪儿,你有何冤情?”老太太慈眉善目道。
“祖母,刚才若不是溪儿机灵,今天您就见不到溪儿了!这是大夫人身边的婢女,她能给我作证。”容溪不卑不亢道。
“哦?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烟桐浑身哆嗦着,她悄悄撇了一眼夏锦,又看了看容溪才道:“是大夫人让我这么做的!让我今日把大小姐引到一处,安排屋中的男人玷污小姐,这样就可以毁了大小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