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哪里话。”方徇拱手谦逊，“这些都是臣该做的。”
“有方卿这句话，朕可是放宽心了。”
方徇勉强一笑，陛下，你可是别折磨我就好了，这些时日来来回回都是大臣来找，还有些你的后宫佳丽，可真是忙都忙不过来，你放心了，我可真得受罪了。
“后宫一事如何？”黎其微微正了正神色。
“当初陛下离开几日后姚丽妃前来找过臣，询问您的去处，我同她说了声臣也不知，她便离开了，也没什么动静，就是那宫里的太监欺负婢女，让两个新来的丫头去过您的偏殿，知得了您养的家伙。”
黎其扶了扶下巴，若有所思。
“陛下，会不会是您方向错了，姚丽妃……”
“不会的，”方徇还没说完，黎其便打断了他，“同朕玩儿这一手还要看她有没有玩儿得起的本事儿，朕倒是要亲自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方徇咽了咽口水，姚秋娘招惹了这么一个主，恐怕日子不好过咯。
“方卿，你可知道朕这次去江南碰到了什么吗？”黎其突然将气氛缓和了过来，给方徇喘气的机会。
“恕臣愚钝。”
“苗疆人。”
“苗疆？”方徇吓得差点儿没把手中的茶盏给落到地上。
黎其噗嗤一笑，“方卿，一个苗疆人怎得将你吓得如此胆怯？”
“陛下有所不知，”方徇将手中茶盏放在几案上，从自己怀中拿出一个小木偶来，上面被扎着许多的细针，那上头还有一张字条，似乎是写着什么东西，方徇将东西拿给黎其一看，黎其顿了顿，这上头不是别的，正是黎其的生辰八字，黎其轻笑，这样做巫蛊的，出了苗疆人，别与其他，“这是臣前两日打扫乾行殿时，在陛下的枕头底下翻到的，这东西除了苗疆人，没有人能够制作出这东西来，臣这几日还在派人查询，没有惊动其他人，只让人秘密查探，这东西臣一直放在身上。”
“难道方卿不怕朕最先怀疑的是你吗？能够安安稳稳进出朕的乾行殿的，除了陆公公，也就只有方卿你了。”黎其轻轻一笑。
“倘若真是臣，臣自当是逃得远远儿的，哪里还敢出现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方徇瞪了瞪眼睛，连忙是跪在地上，给黎其赔礼，“臣所言句句属实，臣敢对天发誓，倘若做了对不起皇天后土之事，臣便天打雷劈，尸骨无存！”
黎其又是突然一笑，起身将方徇给拉了起来，“谁让你发这种毒誓的，朕允许了吗？”
“……”方徇有些难为情。
“朕都已经把御赐令牌给你了，还让你帮着朕代管皇宫，难道朕还不信任你？”黎其大笑，拿着那小玩意儿摆弄起来，“方卿的意思是，在朕的宫中有人是苗疆人，同朕方才提及的苗疆一行人里应外合？”
“也不一定是苗疆人，臣私下探查过，这宫中的人没有人是从苗疆那边过来的，很有可能是叛变的中原人。”
黎其端茶的手顿了顿，叛变是黎其最厌恶的东西，更何况是做内贼。
五日足的事，他定要同故水渊好好算上一笔账，这一次的苗疆一事，恐怕和封随也脱不了干系，宫中……莫不是这个姚秋娘是封随的人？
可是当年封随离宫之时，姚秋娘还仅仅只是待在姚大人府上做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同封随根本没有机会相见，那到底又会是谁呢？
黎其一只手撑着侧脸，一只手用手指敲打着几案，不断得回想着什么。
又是无奈得摇了摇头，“也罢，这件事既来之则安之，”黎其长呼了一口气，“方卿，再过两个足月，朕还要去趟西北，亲自去探望西北的将士们，届时宫中可全靠你了。”
“陛下……”方徇脸色很是为难，陛下，你可知那些老臣们怎么说吗？说你宠幸方学士都快要跟你的后宫佳丽争宠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姚丽妃落水了！”
黎其正是同方徇谈论正事之刻，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急促喘息的声音，黎其手中的茶盏一顿，不自觉得皱起了眉头，“人救起来了？太医去了吗？”
“人已经救起来了，正是在月凝宫里歇着呢，娘娘的贴身婢女已经叫了太医过去，让奴才来给陛下传信。”
“落水第一时间不传信于朕，你们好大的胆子，真当朕这皇宫是你们盖的？”黎其猛拍几案，将一旁的方徇也吓了一跳。
“这是……是娘娘的意思，娘娘怕陛下忙着正事儿，这点儿小事儿不能耽误了陛下。”
“这还是小事儿？要是秋娘出了什么岔子，朕拿你们是问！”黎其将手中茶盏放下，连忙是披了暖肩走出乾行殿内室，那个小太监跪在外室，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被割了脑袋。
方徇跟在黎其身后，也快步走上前。
来到月凝宫，周遭是站满了奴才婢女，都是十分焦急，一旁还站着默不啃声的方箬竹，黎其不明事理，方徇看着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姐……”
方箬竹看了一眼方徇，又连忙是将头低下，人人看见黎其，都连连是行礼，“陛下。”
黎其点头，“方卿，你先留在这里，朕去看看秋娘的情况。”
方徇点头，直径走去了方箬竹的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询问，“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你会站在这里？”
方箬竹薄唇轻启，却又什么也没说，无奈的摇了摇头，甚是让方徇一头雾水。
黎其进了内室，姚秋娘躺在床榻上，一旁的太医正在给她诊脉，身侧还站着姚秋娘的贴身婢女鸾儿。
姚秋娘看见黎其，正要给黎其行礼，却被黎其给拦下来了，姚秋娘脸色惨白，怪是让人心疼的，“你先好好歇着，跟朕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也便是小事儿，臣妾何德何能让陛下挂念？”姚秋娘刚是说完便又突然咳嗽了起来。
“这哪能是小事儿，明知娘娘不识水性，还推娘娘落水。”身侧的鸾儿开始抱怨起来。
“鸾儿！”
鸾儿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是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