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镇,是名副其实的山城。常住人口超过10万,辖区内有5个远近驰名的天然温泉,是有口皆碑的度假胜地。时值秋末冬初,又是节假期间,景区游客络绎不绝,中心街道更是人声鼎沸。
苗青爷找到陈继东之后,没费多大功夫就让其成为了自己的主人。它盘在陈继东的肩膀上,以心灵传音为陈继东指路,花了一些时间,总算到达华龙镇。
看到华龙镇如此繁华,陈继东如获新生,忍不住痛哭感慨:“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再也不要回大印森林!我再也不要见到普洱拉丝!”
苗青爷一动不动,缄口未提普洱拉丝、蛇王硕的事情。陈继东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说:“苗青爷,苗大爷!能不能麻烦你下来活动活动筋骨?我实在走不动了!”
“汤明私人诊所就在前面,你坚持一下吧!”苗青爷头也不抬。偶尔察觉其他天赋者的窥探,它才瞪眼逼视威慑。
在苗青爷的指导下,陈继东兜兜转转,终于在某处陋巷找到了汤明私人诊所。那诊所门面破败,招牌灯饰时明时灭。有名高瘦男子从里面匆匆走出,陈继东刚想询问,对方就说:“我下班了!你有什么问题就进去问!”
陈继东一时语塞,一瘸一瘸走进门。他并不知道,在二者擦肩而过的瞬间,苗青爷与那名高瘦男子对视良久,那名男子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名男子,名叫汪常宁。他擅长易容伪装,能够驱使蚂蚁作战,消息极其灵通。即便如此,他也只认识苗青爷,而不认识陈继东、更不知道陈继东即将掀起何种风暴。等他们并肩作战、叱咤风云的时候,已是后话。
暂且说回陈继东。陈继东面青口唇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向医生,哀求说:“麻烦快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我的小腿在昨天晚上被野猪给怼了!我觉得自己准备死了!”
“准备死还撸着只猫,你逗我吗?”那名医生嘴上毫不客气,手脚却十分麻利。他给陈继东仔细检查伤口,眉头紧皱说:“伤口很深,细菌感染程度较高,并且耽误时间太长,局部组织坏死。综合考虑,建议你截肢保命!我先给你简单消毒处理,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要截肢。”
“截肢”二字犹如晴天霹雳,打破了陈继东心里最后一片宁静。他躺在病床上,面如土色,任由医生将其推进病房,毫无知觉。
简陋病房里,空气混杂着消毒水和霉尘的味道。老旧的时钟在一秒一秒地绕着圈圈,仿佛陈继东的思绪,久久绕不出去。陈继东生无可恋地看着时钟,迟迟不肯作出决定。他的内心惊涛骇浪,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苗青爷趴在窗台上,眼皮微抬,以心灵传音轻描淡写劝慰:“截掉就截掉嘛!活着是最重要的。”
不说还好,一说到“截”这个字,陈继东就哽咽了起来。他委屈兮兮地说:“我还没有结婚生孩子!我想跟孩子一起跑步、游泳、踢足球!真的,我不想截肢!苗青爷!你见多识广,有其它办法吗?只要不截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苗青爷若有所思,缓缓说:“你是人类,所以会有这样可笑的思维想法。我是宠物,只信奉汰弱留强。你现在已经是天赋者了,只要吞食宠物,就可以治愈伤势、增强实力。”
陈继东瞪大了眼睛,心念急转,想起生食裴启珠的阴暗回忆,误以为苗青爷愿意奉献血肉、为其疗伤,于是问:“你是认真的吗?”
“不要那样傻傻看着我,吃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苗青爷冷冷说:“你与野猪裴启珠共生,必须进食野猪,才可以快速吸收能量,继而治愈伤势。”
陈继东大喜过望,急忙说:“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去抓野猪啊!”
苗青爷却一动不动,漠然说:“华龙镇没有野猪,抓不了。”
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火苗,岂能让它那么容易熄灭?陈继东不依不饶地说:“那我们回去森林抓野猪啊!”
“要回去,你就自己回去。死了,我不管。”苗青爷言语冷漠,似乎对陈继东毫不在乎。陈继东心急如焚,情不自禁地埋怨:“在森林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心性,并不知道你的伤势这么严重。”苗青爷索性闭目养神起来。陈继东欲哭无泪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苗青爷说:“截掉嘛!”
“哗”地一声,陈继东哭了。他想斥责苗青爷的冷漠,想控诉这个世界的残酷,却只能紧紧握着拳头,无语凝噎。
......
夜空清澄如洗,世间纷繁却未因此消停半分。本已安歇的汤明私人诊所,又迎来了一位被野猪怼伤的病人。
值班医生忙前忙后,然后把伤者送进病房,并以责怪的语气问陈继东:“你这人怎么这么墨迹?要截就截,不截就出去,别在这里拖着!我还要早点回去洗澡睡觉,明早送孩子上学呢!”
陈继东面容枯槁,很想对医生破口大骂,却害怕惹怒医生、被截多一截。他内心幽怨无处宣泄,憋了许久,最后勉力分辩:“人生第一次被怼,没有什么经验,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请您稍微等等!”
“考虑得越久,需要截掉的组织越多,并且生命危险越大!哼!随便你怎么考虑,尽快决定!”
医生撂下此话,转身走到门外。陈继东悲痛欲绝地闭上眼睛,仿佛深陷穷途末路无法脱困。
“你就是陈继东吧?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犯愁吗?”
寻声看去,便见旁边病床上坐着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她眼带笑意,面若桃花,红唇微嘟,兼具活泼青春与成熟魅力,有一种说不出的雀跃,惹人爱怜。
陈继东看在眼里,心中悲痛略有减轻,叹息着说:“男人大丈夫,本该顶天立地。现在不得不少一条腿,顶不稳了,我能不愁吗?”
女子捂嘴笑笑,说:“蛇老大安排我来协助你。我姓张,名巧。你可以直接叫我巧巧!”
“偏偏在这个时候遇见美好的你,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了!”陈继东苦笑打趣。张巧噗呲笑说:“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好奇你怎么样的人。没想到,你还挺幽默!虽然你这腿的问题挺严重,但是我有办法治好!”
“真的吗?”陈继东大喜过望,急忙问:“治好了还能跑能跳吗?”
张巧笑说:“能!保证恢复如常!不过,要想我帮你治好,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继东看了看苗青爷,未见异样,噌噌坐起表示:“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答应......除了杀人放火!”
张巧呵呵直笑,爽快说:“行吧!有你这句话,我就先帮你解决问题!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是来帮你的,不会让你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哎呀,为了接近你,我还故意让野猪弄伤了!你要好好补偿我啊!”
那么说着,张巧打开随身带备的手提包,取出1个紫黑色小瓶。拧开盖子,即有一股腥臭气味冲入鼻息,呛人至极。
“这个治疗方法很有效果,只是有一点点痛。你是男人大丈夫,可要忍住喔!”说着,张巧将瓶口凑近陈继东的脚底。
“保证忍住!吭一声都当我怂!”陈继东随口答应,低头好奇看去。
一只虫子从瓶口探出,脑袋如黄豆大小,无眼无鼻,只有密布尖锐细齿的嘴巴。陈继东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任何话语。虫子却闪身蹿出瓶口,跳到陈继东的趾缝、钻皮而入。
“额!啊!痛!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