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鱼毕恭毕敬的将燕窝送上,娇俏的五官上挂着违和的讨好,因为生得漂亮,就算是恭维也是讨人欢喜的。
这就连入口后的燕窝都吃起来如此美味。
不过苏氏骨子里是当这样的人是给男人做玩物的。
“瞧着这模样不错,到时候也要这般伺候男人,将那王爷伺候好了,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苏氏语气透着鄙夷,仿佛容嘉鱼是那些个青楼里的女子。
容嘉鱼乖巧的点头:“嘉鱼自会学着夫人所教的法子,想来夫人也是这样才让爹爹如此欢喜你的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氏拍桌怒道。
容嘉鱼诚惶诚恐,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模样道:“嘉鱼是哪里说错话了吗?还是说夫人教我的并不是御夫之道呢?”
苏氏一时哑然,自己拐弯抹角刻薄她,反倒自己惹了一身骚。
“以后我说什么,你只管应允就行了,少说些话懂不懂?”苏氏看着那无辜茫然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吃了一口燕窝消气,嘴上不饶人道,“到底是乡野里出来的,有娘生没娘教的,不知这些规矩。”
容嘉鱼低着头,原本澄澈无辜的眼底逐渐凝起一层寒霜,袖中的手轻弹,一根细小的银针瞬时刺了过去。
苏氏只觉得脖颈有些痒,随后便觉得嗓子有些沙哑:“你瞧瞧,你要是省点心,也不至于让我说你说得嗓子都哑了…咳咳!”
“夫人!”容嘉鱼一脸担心的上前,给苏氏顺着气的时候将那银针拿了下来。
随着银针取出,苏氏也不咳了,如此才看容嘉鱼顺眼些许。
“出去吧,别在这碍我眼了。”苏氏摆了摆手,容嘉鱼点了点头道,“夫人多喝些燕窝消消火,嘉鱼就不在这惹您生气了。”
说罢乖巧的走了,苏氏下意识的端起燕窝喝了几口,确实消气,嗓子也没有方才的不适感。
只是她浑然不觉自己嗓子似乎声线更哑了。
容嘉鱼拿着银两,独自上街去锦绣坊看衣服,她并未戴帷帽,只素净着一张脸,穿着较为宽大不合身的衣服。
尽管这样,依旧是人群中最打眼的存在。
锦绣坊立于市井的繁华中心,对面是高起的一座金宇琼楼,是京城权贵子弟最喜欢去的金香楼。
三楼敞开着窗,容嘉鱼引起了窗旁一人的注意。
“老大,你瞧那姑娘,京城何时来了这么清丽脱俗的美人,我都不曾见过的。”薛小公爷薛玖瞪直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坐在薛玖对面的秦诀南没有答话,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块玉佩,上头雕刻着三片枫叶,玉整体通透清澈,唯独雕刻的枫叶是红色的,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老大你瞧啊,等着你过几日娶了妻,可就没机会这么正大光明瞧美人了。”薛玖见秦诀南眼底只有那一块玉,颇为着急道。
不等秦诀南的回话,就听见底下有人吵嚷了起来。
“你穿着容慕柳的衣服就想装容家大小姐不成,怕不是这衣服都是偷来的吧!”
这让薛玖脸色微变,看向秦诀南道:“似乎和容家有关系?”
容嘉鱼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了然二三了。
这明面上是体贴她,让她先穿着容慕柳的衣服前来,随后反过来污她清白,哪怕事后澄清了,按着一个乡野出来的丫头经历这事,当众被人这般抓着说小偷,定然是会被吓哭出丑相的。
若是如此,到时候她的身份顺势公开,人人都会道这私生女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
偏生他们都低估了她容嘉鱼。
“所以说,没有容家的身份我便不能买这里的衣服。”容嘉鱼反问了一句。
锦绣坊的老板娘居高临下道:“是,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女子,还是去青楼对面的飘香阁去买吧。”
老板娘与伙计都笑作一团。
容嘉鱼不紧不慢道:“为何非要去飘香阁,我来时瞧见有一家交蝶鸣轩的成衣店也是不错的。”
“那你去啊,我看你不被拖着扔出去!”老板娘嫉妒的盯着容嘉鱼这张脸,嘴上毫不客气的讥讽。
蝶鸣轩是帝都最为神秘的一家成衣店,几乎是看心情的接待客户,但因为款式新颖漂亮,深受贵妇贵女们的喜爱。
只是这一件千金难求,遇上这店主人瞧你不顺眼,轰出去也是有过先例的。
容嘉鱼歪了歪头,认真道:“如果我没被扔出去的话呢?”
“这不可能,就凭你,凭你穿着偷来的衣服,怎么可能买得到。”老板娘睥睨不屑。
“凡事皆有可能。”容嘉鱼道,“若是我能够在里面买到衣服,带着衣服回来您店里,您就得把污蔑我是小偷的事情和我解释清楚了,当众大声的和我赔礼道歉。”
“我容嘉鱼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知晓三言两语辩驳不得你,用这种方式证明可否?”
她背脊挺直,略显瘦弱纤细的身子却似乎有无名的力量。
老板娘竟一时怯了,使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伙计,显然伙计是去问后头人的意思。
在那后面就是一直未出面的容慕柳,昨夜她就偷偷看了一眼容嘉鱼的模样,生得这般漂亮,她害怕会盖过自己的风头。
哪怕容嘉鱼未来要嫁给丑陋残暴的祁阳王,她也要让她先丢了名声,以此衬托出她这嫡小姐的尊贵。
“让她赌,但她若是输了就得把那衣服当众脱下来,自己走回去。”容慕柳冷笑道。
伙计得了话与老板娘说,老板娘有一瞬诧然,但看到伙计又拿来了三锭金灿灿的银子,咬咬牙狠下心道:“我答应你,但你若是没买到,就该当众把这容家小姐的衣服脱下来,自己滚出帝都!”
容嘉鱼扬唇淡笑,眸光朝着那屏风后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粉唇微微抿了抿道:“倒也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不过我为了要自己这一身清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