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子脚下是该一派祥和的,干嘛闹成这样呢?”薛玖清朗的声音响起,“这种证明清白的事情还是依照真凭实据来算才妥当,何苦闹到又是脱衣服这般羞辱人的局面。”
老板娘为难道:“小公爷,你有所不知,是这姑娘非要和我打赌的。”
“我再上头瞧得明明白白的…”
容嘉鱼看了他一眼,垂眸道:“公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有时候清白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既然话已经放出来了,若是息事宁人反倒是显得我心虚了一般。”
容嘉鱼浅浅一笑,明艳动人得让薛玖有些恍惚,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更怜香惜玉她万一没有成功。
大不了,到时候他带着这姑娘走,说不定还能够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呢。
此事动静闹得不小,不少人围观,大多都是好事者,女的大多都是嫉妒的看戏目光,男的则是好色等着看容嘉鱼输了的脱衣场面。
谁也不相信这样一个姑娘能够随随便便就买到蝶鸣轩的衣服。
容嘉鱼就沐浴着这些异样的目光,步履轻盈,面带浅浅的笑容,入了蝶鸣轩之中。
门口悬挂着一串风铃,有人入内,风铃便会响动,珠帘被掀开,来人瞧见容嘉鱼的脸,从原本的淡漠一下子变成了惊喜。
容嘉鱼抢在月樱先开口之前,轻声道:“进去再说。”
随着风起,门也随之关闭,月樱激动的拉着容嘉鱼的手道:“阿姐,我实在太想你了。”
容嘉鱼淡笑道:“月樱,好久不见了,瞧着比上次见你又长个了不少,瞧着你把蝶鸣轩打理的还不错。”
“阿姐你自从把蝶鸣轩交给我,那我可是一日不敢忘您的教诲,前些日子我就听说您回京的事情,但又不敢打扰你,坏了你的计划。”
“不过我和二妹一起为您准备了一件衣服,瞧瞧欢喜不。”
说着这话月樱瞧了一眼容嘉鱼身上的衣服,蹙了蹙眉道:“阿姐这衣服怎么不合身,而且这版型也太差了一些,图案更是拙劣,倒是可惜了这好料子。”
随后似是惊醒道:“阿姐你不会就是那个绿衣姑娘吧?”
容嘉鱼径直坐下示意月樱继续往下说,倒了一杯茶,这茶壶里还是她最喜欢的花茶龙团珠。
“方才我接了一个人送来的宝贝,然后那人要求便是让我给等一会登门的绿衣姑娘送一身衣服,更是豪气的说了一句,价格随便加。”
容嘉鱼握着茶杯的手顿住了,今日锦绣坊的事情想来许多人都瞧见了,偏生竟会有一人暗中帮她?
“可瞧见样貌了?”
月樱摇头道:“送东西来的也是跑腿的伙计,这幕后之人哪里也未显露真面目。”
“那宝物拿来给我瞧瞧。”容嘉鱼道。
月樱取来物件递上去,是一块玉,只打磨了外表,纯粹圆润,碧玉剔透,只几缕碧色在其中。
她嗅了嗅玉,是一股淡淡的竹叶香气。
竹叶、玉。
“是祁阳王。”容嘉鱼虽然自己心底也有些不敢置信,但根据她的判断,只有这个人了。
他嗜爱收藏美玉,他也是在皇室子弟里一干喜爱龙诞香的人的清流,独爱这孤冷清冽的竹吟香。
收藏美玉的有不少,爱用竹吟香的亦是很多。
但两者结合,世上除了他恐怕鲜少有人如此了。
“那个残暴丑陋的祁阳王?!”月樱瞪大了眼,“他怎会与阿姐您…”
容嘉鱼浅浅淡笑了一下,云淡风轻道:“因为他是我的未婚夫。”
月樱身躯一震,容嘉鱼不紧不慢的道:“顺便正式和你介绍一下,我最真实的身份,我姓容,名嘉鱼,是当今侯爷容斌的私生女。”
“对了,与其说是私生女,也仅仅只是因为容斌当年还是落魄书生的时候与我母亲定亲了,趁着喝酒的时候提前与我目前发生了关系。”
“因为没有名分,所以我只是个私生女。”
容嘉鱼讥笑,眸光幽幽。
“容斌为了保护她嫡亲的大小姐,不愿嫁给这祁阳王,所以接回了这个私生女替嫁。”
月樱听完顿时气急牌桌:“岂有此理,这几个人真不是东西,阿姐我帮你教训一二如何?”
“你阿姐我像是会受气之人吗?”容嘉鱼抿了一口茶,“以前我当他们死了,如今回来了,他们敢伤我一毫,我还他们一寸,早晚会把他们欠我娘的一一要回来。”
容嘉鱼恢复淡然的神色道:“聊得差不多了,该拿衣服出去了。”
她放下茶杯,月樱迫不及待的捧来了精心制作的成衣,无论是衣服的料子还是绣工,都是绝品的存在。
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今日尚且还不能收下,改日我自会来取。”容嘉鱼浅笑道,“暂时你只记住我是容嘉鱼就可以了,挑一身普通的给我就可以了。”
月樱知晓容嘉鱼并不喜欢人过度干涉她的计划,便也乖乖的闭嘴不问了。
挑了一身只在裙角绣了两朵芍药的鹅黄襦裙,重新绾了头发,斜着这一缕拨弄在了一旁,一只花簪别住了头发。
月樱下给容嘉鱼上些胭脂,被容嘉鱼拦住了,容嘉鱼浅笑道:“有些东西现下还多不得。”
说罢,便转身朝着门外去了。
月樱恋恋不舍,又不好直接送出去,怕给容嘉鱼另生事端,只能上了二楼往下瞧去。
门卫等着不少人,门被打开的时候都投过去了目光,随后众人默契的瞳孔一缩,霎时都被容嘉鱼给惊艳住了。
明明是一抹淡雅的黄色,偏硬生生的娇艳起来了。
蝶鸣轩的衣服神就神在剪裁版型之上,能够将人身材优势展现得尤为完美,举手投足尽是优雅。
容嘉鱼明眸皓齿,顾盼生姿,人畜无害的咧嘴一笑道:“各位都等在门口,让小女不胜荣幸,倒也正好一起见证,让锦绣坊的老板娘还我一个清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