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
苏荀尘像往常一样，来到明尘阁，坐了一上午，只有稀疏两三人过来购买胭脂水粉。
他差人偷偷去同行那里打听情况。
回来时，那几个人说：“公子，别的店铺人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至于如此萧条。”
苏荀尘摇摇头，果然质量出了问题，就是难办。
下一刻，小厮继续说道：“不过奴才也偷偷拦下几个丫鬟问了问。”
“她们说还是公子的东西好用，只是……”
“只是有点害怕再买到残次品。”苏荀尘把他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
之洲上前来，“公子，要不要故技重施。”
“怎么个故技重施？”
“去找南小姐，像最开始那般，进行几次大型的选秀”
“这样把知名度重新打开，兴许那群小姐的目光再次被吸引。”
“这些办法打开市场就足够了，若是想要继续下去只怕要重新换个思路。”
苏荀尘心知肚明，他们要做的是给顾客心里建设信任的防线。
他在原地想了半天，脑中忽灵光一现有了办法。
“售前没有办法，那么就只能售后下手。”
之洲不解，“什么是售后？”
“顾客把商品脱离柜台那一刻开始，就是售后。”
“近来因为胭脂水粉的事情，不少人对桃花玉面粉失去信心，那么咱们就给人重新塑造起来。”
之洲还是不知他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人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信任来。
她相信只要有公子在，那么就一定可以办成。
苏荀尘心中打定主意，带着之洲就出门。
临走之时，有一人的身影跟了过去。
苏荀尘带着人一路前往城中心的主街道，达官显贵多在此处建立府邸。
先是都尉王府。
“苏公子，你怎么来了？”王晓看到他后惊讶的问。
苏荀尘行了个礼，“前几日水粉的质量出了问题，在下今日特地过来，想要问问，小姐用完以后可有什么不妥？”
王晓摇摇头，“并没有。”
苏荀尘看她一知半解的模样，也不指望人能够具体的说出个大概来。
干脆自己去问，“可有脸颊泛红？”
王晓摇头。
“可有用了有发痒的感觉？”
王晓再摇头。
“可有用完出现起红痘痘的现象？”
王晓依旧摇头。
她感觉自己跟个拨浪鼓一样。
等到七八个问题问完，王晓头晕的厉害。
“公子，公子，我觉得这水粉好的很，什么问题都没有。”她迷迷糊糊的把话说出。
苏荀尘趁着这个时候，突袭道：“那小姐为何不购买？”
突如其来的一问，王晓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说：“东西虽然好，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说完，王晓心中略微又有些懊恼。
她怎么把实话都给说出口了。
“那个，公子……”王晓还想要解释。
苏荀尘低头一笑，“小姐有这些疑问也是正常，直言不讳就好，我还是能够接受。”
若是连这个都接受不了，那么他还干什么买卖。
王晓松了一口气，眼前人毕竟和安王交好，若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给家族惹来麻烦，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王小姐，今日在下的话问完了，若是最近几日小姐有上述问题出现，都可以来找在下。”
“小女明白。”
苏荀尘从王府出来后，一路前去，不停的穿梭在各大府邸当中。
他前前后后不停的复述着那几个问题，末尾的时候都会问一句，“为何不来购买，”此类的话。
总共跑了二十家，大部分是心中担忧，也有四分之一是没有用完。
他把之洲记录的小册子拿过来瞧了瞧，心中感慨。
看来还是有部分死党粉丝的。
“走，继续。”
两人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到了酉时才把人家全部给跑完，本子上更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十几页。
苏荀尘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邸，正好看到自己母亲在门外等着他。
本来还疲惫不堪的人，瞬间昂首挺胸，大踏步的来到常月娥身边。
“母亲，外头天冷，你干嘛在这里站着。”
“等你回来，”常月娥看他额头上汗水涔涔，掏出娟秀的手帕，“看你累的。”
“母亲，儿子不累。”
苏荀尘道：“咱们别在外头站着了，赶快进去说吧。”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进去，开始苏荀尘还有些发愣，可过了片刻后，突然又释然了，大方的跟在人身边。
这才是真正母子两人。
回了正厅，饭菜已经摆好，月娥道：“撤下去，再热一热。”
“不用，我看还有热乎气，这样吃就是。”
常月娥拗不过他，只好随人去了。
正厅里面，众人都已经退出去，只留下之洲伺候。
常月娥一边吃，一边看着身边人，眼底一抹忧愁却绕不开。
起初苏荀尘饿了，只顾着低头吃饭，没有注意。
可随着常月娥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苏荀尘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放下碗筷，“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常月娥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说就是了。”苏荀尘再次说道。
如此，常月娥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立刻开口说道：“是这样的，你离开后不久，京城那边传来消息……”
他眉眼一喜，“可是安王要回来了？”
常月娥摇摇头，“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赐给安王佳丽三十，整日在王府内寻欢作乐，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苏荀尘微皱眉头。
“尘儿，他到底是个王爷，你要放宽心。”常月娥看人神情不对，如此劝说着。
苏荀尘摇摇头，心底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询问着，“母亲，这消息是你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