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荀尘是自救的。
他干咳两声，谎称嗓子不舒服这才躲过一劫。
烟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直对着人道歉，“苏公子见谅，在下唐突，在下唐突。”
苏荀尘心想这不是唐突，这是要逼死他节奏。
“没事，文人心心相惜能够理解。”苏荀尘昧着良心说出口。
萧明敕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苏荀尘瞪了他两眼，这家伙不帮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笑。“有这么好笑吗？”他气鼓鼓的说。
萧明敕就喜欢看人炸毛的样子，像只野猫儿。
“有～”
故意的一句话，果然苏荀尘更加炸毛。
这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而烟云看着言笑晏晏的萧明敕心中沉思。
这位萧公子，他似乎见过。
片刻后，众人用膳。
烟云又特意命人将自己珍藏的美酒拿出来款待苏荀尘。
诗人和美酒更加配。
可苏荀尘不会喝酒，勉强喝了几杯，就双颊绯红，看起来有点醉了。
“嗝，”他打了个酒嗝，“烟大人，在下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苏公子尽管说，只要在下能够办到的，一定尽量去办。”
“在下想要收购永安城最大的造纸坊。”
永安城最大的造纸坊正是烟云所建。
本来还和苏荀尘哥俩好的烟云，突然间脸色一正。
“苏公子连你也要打造纸坊的主意？”
苏荀尘虽然有些吃脸红，但还算清醒，仔细琢磨着烟云话里面的意思。
他问：“烟大人，除了我还有谁对你提过这个事情？”
“一个叫做楚雄的人。”
“楚雄？”苏荀尘边说着将目光看向身旁的萧明敕。
他只不过没过问，萧明敕怎么派这个大老粗来找烟云谈收购烟氏造纸坊的事情，难怪烟云脸色会变了。
萧明敕心虚的将目光看向别处。
苏荀尘恨不得再踢他一脚，回眸微笑道：“这个楚雄，也是我的人，若是他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烟大人多包含。”
“他是公子的人？”烟云狐疑一声，看人点头后，脸色这才缓和些许，“倒也没什么得罪之处。”
“那大人对我方才的提议，意下如何？”
“不可。”
烟云拒绝的痛快，让苏荀尘猝不及防，“为何？”
“造纸坊是永安城百姓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若是被公子收购，用作他用，与百姓不利。”
苏荀尘心想，楚雄这个大老粗啥都说不清，还要他自己来。
“烟大人，我收购烟氏造纸坊不做他用，反而是要扩建两倍乃至三倍的规模，用来造纸。”
“苏公子，现在的造纸坊完全能够供应全国的纸张，不必多此一举，进行扩建。”烟云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而且，造纸坊并无很多利润。”
“此言差矣。”
“烟大人说的供应全国的纸张，不过是供应部分的达官显贵罢了。我要的是让纸，走近寻常百姓家，达官显贵用得，普通百姓也用得。”
烟云一笑，却不是嘲讽，“公子想的不错，只是你可知道造纸费时费力废物，根本不是随口立下豪言壮志就能够做到的。”
当初，父亲临终前交给他造纸术时，他也曾经向苏荀尘一样雄心壮志，可慢慢才发现造纸术的成本高，不是寻常百姓能够买得起，现在他们的纸也只能卖给达官显贵来维持日常开销。
苏荀尘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从袖子中拿出一物来，给他看。
“这……这是造纸术？”烟云只看两三行就惊呼声，“不对，这是比我的造纸术更加精妙的新型造纸术。”
苏荀尘点点头，“有此物在手，方才我说的那一切，实现指日可待。”
烟云不敢多看，连忙把新型造纸术的配方还回去。
此等机密，勿视。
“烟大人，现在你可愿意把烟氏造纸坊卖给我？”
烟云长叹口气，“自然愿意。”
“只不过在下有一件事不解，还希望公子能够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
“公子从哪里弄来的配方。”
苏荀尘也没有藏着掖着，“雾山龙氏族长赠送给家中长辈，后流传到我的手中。”
“果然如此。”
“烟大人知道？”苏荀尘疑问。
烟云颔首，“当初族长也曾经传给父亲造纸术，但因为父亲大意丢失了几页，致其残缺，这才做出这些残次品纸张。”
“方才我看公子手中的配方，前面几行与我手中的一般无二，大体已经猜出。”
也只有高深莫测的雾山龙氏一族，才会有此物。
这话倒是让苏荀尘次小吃一惊，万万没想到，龙天早就将这东西传给过烟云的父亲。
他这么做到目的为何？
“公子，造纸坊可以卖给你，只希望你对前来帮工的百姓好些。”
苏荀尘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烟大人你放心，我会让永安城的百姓富裕起来。”
烟云对人接连道谢。
最后烟氏造纸坊只以三万两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苏荀尘。
这一场宴席，该同人促进感情的烟波，直到将人送走都没有机会多和苏荀尘多说两句话，烟云全程和人交谈，不给他半分机会。
“走吧。”
烟云说完就转身离去，结果回头一看烟波在原地无动于衷，痴痴的望着苏荀尘离去的方向。
烟波心中想法，他最是清楚，面色一沉，“这个人你不能喜欢。”
“父，父亲，你在说什么，孩儿不懂。”
“知子莫若父，你什么心思，为父怎能不知。”烟云继续沉声说道：“只是他不是你能喜欢的。”
“为何！”烟波急了。
“此子并非池中物，绝不会喜欢你这种纨绔子。”
“而且，他身边那个人也不是你惹得起的。”
烟波被人突然这么打击，心中郁闷，“那个萧公子有什么惹不起的。”
“莫国安王，你惹得起？”
“这，他，他是安王？”
那个战场上杀人成瘾，令离国闻风丧胆的安王？
“这怎么可能？”
烟波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低声直念叨。
“为父早年间曾经见过此人一面，必不会错。”烟云语气沉沉，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以后不准再打苏公子的主意，否则为父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