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村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从家家户户传出。
周酒在外面疑惑不解,命人去去敲门。
草屋里面走出一青年,红光满面。
“你们是?”
“我们是赶路人,现在天色已晚,想要投宿一晚。”
闻言,青年人很热情的邀请他们进来,周酒得知青年人的姓名,叫做江河。
“先生,寒舍简陋,你们将就着住。”
周酒环顾四周,两进两出的房子大而宽敞,墙面翻新,屋子里摆放的物件也是应有尽有,甚至桌上还装饰着一些便宜的瓷器。
江河家里的条件,可比京城郊外的富农。
周酒心中存疑,他问,“我记得泗水城去年刚刚经历天灾,怎么这么会工夫就……”
江河挠挠头,憨笑着。
这时房间里面的老人道:“这还要感激苏公子。”
“苏公子?”
“对,就是苏荀尘苏公子。”
“当初他不仅收留我们,后来还命人送来不少银子财物,帮助我们重建家园,要不然,我们现在哪里有这么好的房子住。”
老人言辞间,对苏荀尘不仅仅是赞扬,更多的是感激。
当初情形何其严峻,郡守弃他们不顾,朝廷迟迟没有拨救济粮,只有苏荀尘站出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对经历过灾情的灾民来说,苏荀尘就是救世的神。
这份恩情,他们会永远铭记。
周酒犹豫再三,再次确认,“你说的是洛邑城的苏荀尘?”
老人眼含热泪的点点头。
周酒心中啧啧称奇,他听说过此人的名声,本以为就是个花瓶,没想到做的事倒是让人敬佩。
老人热泪盈眶。
周酒两眼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若是苏荀尘有难,你们是否要出手相帮?”
“那是自然!”
“不仅是我们,泗水城外所有受过苏公子恩惠的灾民都愿意!”
老者语气甚笃。
周酒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朗声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苏公子的人,他现在碰到了难事,需要你们帮助。”
这一夜,周酒同人说到半夜。
夜半三更,老者带着周酒挨家挨户的去敲门,大家口口相传,奔走相告,一夜之间,城外百里,烛火通明。
第二天下午,萧明敕就接到周酒的密信。
韩涵看他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下一松,“有好消息?”
萧明敕将信件递过去,韩涵看了又看,眉头深锁。
旁边的上官鸿好奇的凑上来。
他啧啧称奇,“没想到最后解决征兵关键的会是苏荀尘。”
信上说,三万百姓义愤填膺,纷纷愿意报名,最后周酒从中挑选出两万青壮年,编入队伍。
“怎么样,这次你们该改观了吧。”解风月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他虽然是商贾出身,但品行高尚,并不卑贱。”
这句话是说给韩涵听的。
“他有资格站在萧明敕身边。”
韩涵沉默良久。
“我承认他确实让人意想不到,但是在明敕身份尊贵,苏荀尘的话,始终……”
不配。
这两个字他没有说出,但解风月懂,在场的其他几人也懂。
他嗤笑一声,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望,“很好。”
“那我倒想问问你,我身份也低微,应该也不配才对,你为何要执着于我?”
问这话时候,解风月怔怔的看着他,不想错过韩涵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为什么?
“首先你对我有恩,其次……”
“不必再说。”听到这两个字解风月已经不耐烦,“明敕,我还有事,告辞。”
临走时,解风月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见平易近人的解风月发火,上官鸿不知道怎么办。
这时候,萧明敕想起以前苏荀尘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你到底是有愧疚还是真的喜欢解风月?”
韩涵一愣,脸上表情越发纠结。
萧明敕幽幽的叹口气,话点到即止,不必多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韩涵抿着唇,不说话。
萧明敕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楚雄进来禀报,“王爷,李家送来请帖,请您过去一叙。”
李家,李见安。
萧明敕摸着滚烫金的字体,一阵沉思。
李家竟然明目张胆的邀请他,还真不怕被萧明安盯上。
随后他又一笑,事到临头还有什么怕不怕的,左右都是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拔掉。
四大世家的府邸位于皇城的四个方位,将皇宫包围在中央,李家就在北方。
繁华的街道,下人远远看到萧明敕的马车,小跑着前去禀报。
李见明亲率李家后辈百十人,在门口恭候。
“见过安王。”
在萧明敕下马车的那一刻,众人齐声行礼。
世家不行跪拜礼,只是拱手作揖。
萧明敕点点头,目光看向别处,见到有几人的身影掠过,这么大动静,是该被盯上了。
“全部都起来吧。”
朱甍碧瓦,李见安在前面引路,将萧明敕带到议事正厅,李自明就跟在两人身后,其他的李姓族人则要距离三步远。
阖族跟随,这般隆重,萧明敕有些意外。
“李见安,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你下请帖找本王到底所为何事?”
李见安挥挥手,众奴才全部退下,族人也退出正厅,只剩下一个李自明在身边伺候。
“在下想要问问安王在图谋什么?”
萧明敕眸中微变,但下一刻又很好的隐藏住,蜻蜓点水,让人看不出破绽。
“本王不懂李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李见安干笑两声,“安王,你这样瞒下去可不地道。”
“一百万两白银虽然不多,但是却可以买许多东西,比如粮食、马匹,恰好这些产业,我们李家都有涉及。”
他声音平淡如常,“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这些东西寻常富家都会购买,但是一次性买这么多,我还真有点好奇,这是买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