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枪头:“走吧?”
“你也不怕这里头的冤魂给你指条黄泉路。”我揶揄他。
看到归看到,但这玩意儿没有伤我分毫,再加上感受到阴气之后,我又将体内的玄气提起散布周身,一般的鬼怪也轻易招惹不到我头上来。
“本道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遇到的鬼怪也不在少数,枯魂野鬼敢给我指条黄泉道,我就直接让它永世不得超生。”莫长风骂道。
他说话时非常大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说给那个白色的身影听。
莫长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点我清楚,而且这三个洞里好像只有畜牲道这一条看着比较和善一点,于是我们收拾了东西,先进了畜生道。
莫长风抬手在畜生道一旁的墙壁上刻了个符号,这才埋头走入这片黑暗中。
那个白色的身影在畜生道拐弯处提示了我们一下,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我们就一路闷头走,这个依靠着天然石洞形成的道路,长到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在里头遇到了鬼打墙。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看到眼前还是这千篇一律的石壁,我有些泄气,如果说是鬼打墙,我看不出来,莫长风也会出声给我提个醒。
但是现在就是一片祥和,一开始照在顶上才能看到的壁画现在已经没了,等到我们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天然的石洞,而且还在一路向下。
“这样下去真的可能要去投胎了。”我感慨,两边完全没有任何开凿的痕迹,我甚至有点想返回去看看另外两条路究竟是什么情况。
其实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一段安静的石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走到头,莫长风身形一晃,整个人就忽然从我面前栽了下去。
也不完全是栽下去,当我迅速用手电照到莫长风的时候,发现他一手死死的抓着石壁,一只手垂着,紧紧握住了手电筒。
“草!”
这老小子是掉下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赶紧抓着他的手臂,费了老大的劲才将他拉起。
“妈的,居然敢坑老子。”莫长风硬是憋着一股劲儿,才抓住了石头没有掉下去。
被我拉上来之后,朝深不见底的下头看了一眼,开始痛骂之前给我们指路的那个白色身影。
“这什么地方?”我问,声音略微高了一点,然后我就听到,我的声音在这手电筒照不完全的地方不断回响。
好家伙,这地方还挺空旷。
莫长风摇了摇头,他拿手电筒照着脚下,围着从山崖上突出来的石路走,一边走一边拿手电筒朝底下照。
看着那抹光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里忽然有点儿慌,这地方有点大到离谱,照上方同样是看不到顶,下头也同样摸不着底,这次是真没路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跟上莫长风的时候,那老小子忽然给我打了个手电。
我赶紧跟了上去,走到他跟前的时候,发现他又开始照着洞底。
顺着他手电筒的光看去,我看到一层一层的白骨铺满了坑底,一直到我们脚下大概一米五左右的距离。
我冷汗一下子就又起来了,衣服已经湿透,若有若无的阴气又开始聚集起来侵蚀皮肤,周身有玄气护体,我无法顾及这些,手电筒照到的地方都是白骨,根本望不到尽头。
“是殉葬坑。”莫长风对我说道。
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也比较好理解,就是用一堆活物祭祀随墓主人一同陪葬,殉葬坑的规模有大有小,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的墓葬才会有此殊荣。
“原来上头画的那些畜牲都是这个意思。”莫长风说着,把手电筒的光打向其中一个头骨。
那个头骨根本不是人类的头骨,有点像是兽骨,但我又分不清是哪一类动物,看大小可能跟虎豹有的一拼。
畜生道是用各种动物做出来的殉葬坑:“那另外两条路……”
“恐怕是人坑,另外一条可能还是死路,”莫长风放松下来,“看来也算是没有走错。”
看动物骨头总比看人骨头要好些。
我觉得莫长风说的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白骨上面没有一丝皮肉,不知过了多久,这里的血肉已经被腐蚀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一丝血腥味儿都没有。
我能看到众多飞禽走兽的头骨,有一些骨头甚至在当今社会也很常见,但有一些却造型古怪,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
如果这些骨头能被发掘出去研究的话,说不定能扩充不少资料。
我琢磨着,忽然才想起莫春来问莫长风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看归看,可是这儿都没有路,一眼望不到头,就是有路,总不可能也趟着这些白骨过。”
谁知道这些白骨一层一层在底下铺了有多深,先前我们从洞里出来的时候莫长风差点摔下去,那个时候手电筒照的地方深不见底。
也就是说这个骨头是朝斜向下摆放的,那个洞口所在的底部,可能就是这个殉葬坑最深的位置。
莫长风却反过来目光怪异的看向我:“一般邪祟都不敢靠近我,你找我问,我问谁去?”
说完一副感慨颇多的样子,捋了捋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师侄,有时候学艺不精也是一种好事,师叔原谅你了。”
“你什么时候能吐个象牙来,我真是谢天谢地。”我白了他一眼。
到现在为止,我们走到这里来,都是被那个白色影子所吸引过来的,也就是说能否出现,应该是它自己的主观意愿。
我只能看到,但并不能左右。
跟莫长风说完之后,我开始拿手电四下照,莫长风左边还有一条路,但他显然走到这里就发现已经能看到那些白骨,于是喊我一起来看,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
于是我学着莫长风的样子拉着他一路往下走,当照向来时的方向时,我发现这条路居然是围着这个殉葬坑一路蜿蜒向下的。
走到半途,那个白色的身影居然出现在了那堆白骨里。
我们是听了声音,才发现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