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问杰还是不敢细看,将绳套扔给了杨连峰。
我割断另一根之后,就从房梁上跳下,手里拿着的这根,其中的钢丝更为明显。
齐问杰躲在一旁小声嘀咕:“这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还生怕自己吊不死。”
刘教授一把抓住绳套:“这钢丝线不是三百年前的工艺!”
“没错,所以这房梁上的绳套,是被人换过了。”我开口回应。
齐问杰还是不解:“这屋上瓦、灶上锅,坏了之后缝缝补补还能理解。但谁会特意把本该腐朽的上吊绳重新换上新的?这人到底是何目的?”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沉声道:“你刚才已经说了,这是怕之前的绳子无法把人吊死,才特意换上了新的。”
“两个女学生的死,不是厉鬼所为,最起码不完全是。这其中,存在人为!”
我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但还没有找到佐证。
刘教授眼角落泪,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会去祸害他学生的性命。
我看了杨连峰一眼:“想害你学生性命的人,早就出现了,但我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所为。”
齐问杰眼前一亮:“李哥你是说五仙宗?”
我现在也只能说,这是概率最大的可能性。那一伙人发掘不化骨的古墓开始,就和刘教授有了仇怨。再之后,才开始对包括我在内的人,产生了怨恨。
“刘教授,您接着说,曾经有人在这根梁上上吊,又是怎么一桩事?”
我不打算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刘教授先把我们带出叶家祖宅,就近找了个茶馆,才讲述了一桩复杂的历史秘闻。
在三百年前,这里就先后住过两个显赫的家族,都姓叶。第一个叶家是书香世家,孤傲自清,因为不想入朝做官,就搬来此处,兴建了叶宅。可这一族,一夜之间离奇失踪,外人进入找寻的时候,除了一些未被打扫干净的血点子之外,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叶宅就已经开始有了闹鬼的传闻。
过了几年之后,第二个叶家迁入,这一家是经商的,家财万贯,但爱占便宜。因为同姓,就自称自己和上一个叶家是同族,这无主的房子自然得由他们来继承。当时的官府也只把豪宅当凶宅,再加上无人敢住,就没过问此事。
第二个叶家入住之后,就开始怪事频出,里面的人从主人到仆人,各个精神恍惚,经常认错人。诸如主子使唤丫鬟,却发现这丫鬟不是本府的人。也有仆从侍奉主人的时候,一瞬之间发现主人的面貌变成了陌生人。
后来有路过的高人,看出端倪,指明这是两个家族的人住在了一起,人鬼不分!
再之后,又出现了一起狸猫衔烛纵火的事件,差点儿将叶宅付之一炬。叶家主人令人捉住了黑猫,扔到水缸里溺死,但黑猫尸体飘在水面,猫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叶家主人看了也心生恐惧,但过了几天就没再当回事。一直到那一年的除夕,全家老小其乐融融的吃年夜饭,唯独少了两位年轻貌美的姨太太。叶家主人就让管家去找,结果管家就在正屋看到了两个姨太太都穿着大红的衣裳吊死在房梁上。
再之后,这家人去请了很多和尚道士,但江湖骗子进来之后不是疯就是死。真正的高人,到了门口就不敢进来,只说此宅为大凶之地,转身就跑。
无奈之下,这一家人也只能赶紧搬了出去,连原本属于叶宅的任何一件器物都不敢带走。
直到百余年前,一位姓石的商贾,低价从第二个叶家的后人手里买下了叶宅,但他也只当投资,不敢进来居住。
最后就是现在,这位石姓商贾的孙子,因为要出国定居,就想把这栋叶家古宅卖掉,才引出了后续的刘教授此行。
我和齐问杰认真听完,他哆嗦着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
“李,李哥,这老宅子,整不好,还是两茬儿鬼啊。第二个叶家,只死了两个人就闹这么凶,说不定第一个叶家的那一族人,也是因故,死在了宅子里,只是事后凶手处理得当,没让人发现尸身而已。”
我淡然道:“肯定是两窝,不同的怨魂,否则的话,刘教授脖子上的手印,怎么解释?”
叶家古宅比我想象中的,更为复杂,令人头疼不已。
坦白来说,就算是再多数倍的厉鬼,我也敢于正面应对。但如果,还要这般抽丝剥茧的,去探查三百年前的历史疑云,我完全没这个耐心。
“你能卜卦找出所有怨魂的藏身之处吗?”我想把这个重担,分给齐问杰,他连连摆手拒绝。
“这找鬼可比找活人难多了,而且,还是三百年前的厉鬼,我只知道,它们肯定还在宅子里,但具体在哪儿,真没办法推算。”
我也知道此事难办,也没再逼他。
这时候杨连峰身上突然传出叮铃铃的声音,他从怀开掏出一只小巧的手机,当着我们的面接听了。
应答了几句之后,杨连峰就询问刘教授:“老师,祝涛在医院里闹个不停,考古队想听您的意见,要不要拨款,送他去燕京的大医院治疗?”
刘教授也没多加思索,只说,祝涛虽然只是杂工,但也是考古队的一员,自然要尽力医治他。
我插话道:“送他去外地之前,能不能让我也见他一面。有时候疯子的嘴里,也能说出很多真相。”
刘教授赶紧答应,眼下考古队的工作已经被迫暂停了,他难得空闲,就直接带我们去医院,探望那个叫祝涛的人。
有车就是方便,我们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蓉城的医院。
在病房见到祝涛的时候,他已经被医护人员,用束缚,带固定在了床上,但还是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
我先在门口观察了一阵,祝涛是个三十露头的青年人,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