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这是你们考古队在本地现找的杂工吗?”
我开口询问,刘教授也很少顾及这类琐事,想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他确实我们在本地现招的杂工,但不是本地人,平时就组做点儿搬运和清扫之类的杂活,也没机会去接触我们登陆在册的古董。”
“这人确实是个能干苦力活的,但功夫都在一双手上。”
我推门进去,握住祝涛的手腕,让他的手掌朝上翻向我们。
祝涛是手掌正面,尤其是大拇指下的那一片皮肤,长了很厚一层老茧。
刘教授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眼看出:“只有盗墓贼的手会长成这样,因为常年用铁铲挖掘盗洞,所以只在抓握处长出老茧。”
我放下祝涛的手,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厉声爆喝:“想说什么,就说清楚!我听不清!”
祝涛现在的情况不用细看,就是魂魄缺损,肯定是被阴魂厉鬼所伤。
受到这种损伤的人,十有八九是要做一辈子的疯傻之人了。
但我一言喝住他之后,因为本能的压迫,让他暂时消停了下来。
“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在叶家古宅里,都做过什么?”
我见他情绪稳定了不少,就继续逼问。
祝涛的瞳孔突然收缩,又开始竭力想要挣脱,大声嘶吼:“古宅!古宅!白太奶奶救我!白太奶奶救我!”
我悠然叹气,我的猜测还是成真了。
“五仙宗的本质,应该是源于萨满教,分别供奉五种传说中最具灵气的保家仙。也就是狐白黄柳灰,刘季台对应的是柳,也就是蛇。救走他的光头男人,刘季台称呼他为‘老灰’,而且化形之后的形态,肯定是灰仙,也就是耗子。还有一个和他们里应外合的美艳妇人,对问杰用过媚术,她应该是狐仙或者黄仙之一。”
“至于这个最倒霉的家伙,肯定是白仙!”
祝涛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医护人员,给他注射了一阵镇静剂,才让他暂时消停下来。
我们出了病房,在门口交谈,我等着他们把之前各自的经历梳理一遍之后,才开口说话。
“迷魂凼、白家楼、红石大厦,包括现在的叶家古宅,都是五仙宗的手笔。因为布局之地不在一处,所以他们只能分开行动。也该着祝涛倒霉,他的布局并未成功,反倒是先被古宅里的怨魂,作弄到如此地步。”
依看刘季台和光头男人的行事风格,就知道祝涛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眼下他变成了疯子,就没办法直接从他口中审问真相了。
思忱片刻,我想到了一个有些阴狠的计谋。
“刘教授,能不能让我把祝涛带走?”刘教授是现在最大的负责人,我还是得征求他的同意。
虽然立马就同意了,但刘教授也疑惑我要带走一个疯子。
我也没瞒他:“今天晚上,我要再带祝涛去一趟叶家古宅。疯子的话说不清楚,但他是在古宅里变得疯癫的,观察他的行为,说不定能探寻些线索。”
刘教授对于这个杀害了他两个学生的凶手,没了任何关心的态度,只提醒我和齐问杰晚上小心行事,还隐晦表示,必要时候我们可以丢弃祝涛自保。
能让一个为人正派的老学究说出这种话,可想而知他的恨意。
等刘教授办完了手续之后,我们就把五花大绑的祝涛抬出了医院。
因为我和齐问杰不是考古队的人员,又带着祝涛,不好再回酒店与刘教授的团队多加接触,就干脆借用了杨连峰的车,一整天都窝在车里等候天黑。
杨连峰跟着刘教授去过一次酒店,傍晚的时候,又提着几大包熟食回来了。
“这栋凶宅可比白家楼凶险的多,我护着一个就很吃力了,你还是别跟着进去了。”
齐问杰也跟着点头:“这疯子太有精力了,我和李哥俩人看管他都费劲。”
“我说的需要保护的人,是你。”
被我挑明之后,齐问杰就不好意思吱声了。
我让杨连峰留在了叶宅外面等候,和齐问杰一起把祝涛拖了出去。
这人此刻似乎也没了力气,毕竟疯子也是需要体力才能闹腾的。
拖着他走到叶宅大门前的时候,祝涛才再次开始折腾,但翻来覆去能听懂的,还是那几句话,诸如什么‘白太奶奶救我’‘古宅不能进’之类的。
我听得耳烦,推开门之后,直接把他丢了进去。
祝涛此刻手脚都被绑住,我用枪尖挑开他腿上的束缚带之后,祝涛就想往门外跑。
对此我也早有防备,即刻挡住他的去路。
“此路不通,去你曾经去过的地方。天亮之后,我会带你离开。”我试着警告几句,但祝涛已经完全听不明白我的话了,还是想往外跑。
无奈之下,我只能用昆仑枪抽打了他几下。果然,还是武力威胁更加有效。
祝涛换了个方向,跑的还很快,有种为了自由狂奔的感觉。
但他去的地方,却是三百年间先后出过人命的正堂。
我快步追了上去,没跑几步,就听到齐问杰的呼喊:“李哥,这门自己关上了!”
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推开了一扇的大门紧紧关闭,齐问杰也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开门。
就是这么一句对话的功夫,祝涛已经跑进了正堂。
齐问杰最终还是跑过来和我会和,急声道:“我刚才给祝涛算了一卦,死相。他今晚要是栽在这儿,刘教授会不会受处分?”
我皱起眉头,快步走向正堂:“祝涛手上有人命,迟早是要送去法办的。但他要是现在就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两人加快了脚步,但走出一段之后,却发现我们和正堂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我看出端倪:“看来想要他命的,不仅有人,还有这宅子里的怨魂!”
抽出昆仑枪之后,我直接将镇阴旗绑了上去,擎着枪旗,继续往前行走。
这一次,鬼打墙的小把戏被破除了,我们很快就接近了正堂。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桌椅倒落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屋内打架。
我最近习惯用脚踹门,一脚踹开之后,接着明晃晃的月光,看到祝涛身子蜷缩在地上,他脖子上挂着之前被我们丢弃在这里的绳套。
在他肩上,有一只体型大得跟猫儿一样的刺猬,满口是血,在努力为他咬断脖子上的绳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