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
林小朵低笑了声:“我只是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该吃这些的。”
如今她可是被押往北城的嫌疑犯,还悠闲乐哉地吃着甜点,她觉得很不违和。
吴世文被逗笑,打趣道:“你不会想让我给你吃硬馒头和咸菜吧!”
“倒也不是不行……”
吴世文哂笑许久,慢慢严肃起来:“这趟路程你得小心谨慎些!”
林小朵不解地抬脸,吴世文望了望周围解释道:“这一班火车里有一些高官,总之很不安宁。”
他的意思就是,这趟火车内除了她一个犯人,还有其他凶辣狠毒的坏人?
不会有杀手吧!
“现在北城很乱,一般去往北城的火车都会出现命案!此前出了几起,死得都是官职较高的,还有一些政治家。”
“这里面藏龙卧虎,许多人都趁着这个机会报私仇。”
林小朵猜想的没错,依照吴世文的意思,火车里会出现杀手。林小朵眼眸微闪,她倒想看看一趟火车能出什么命案。
正想着,一个穿着学生装的人从她身边掠过,踉跄几步,摔在她的身上。
“追……就在前面……”
听着急匆匆的步伐从身后传来,林小朵回头望去,是一堆悍匪。
这年头,连悍匪都能劫火车了。
她看向吴世文,吴世文只漠不关心的坐着,丝毫没有要帮身着学生装的男子。她轻皱着眉,在悍匪没走来前,把男子推到身边的空座上。
学生感激不尽的看着林小朵,林小朵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做声。
悍匪们走到这节车厢,每路过一个车座,都要检查一遍。等到林小朵跟前后,她眉宇轻地凝起,朱红的唇齿微抿。
“喂……见过一个十六岁的学生吗?”
她瞥向说话的人,这人是悍匪里带头的。他左脸上有横生一条荆棘般的疤痕,斜跨至半张脸。
黝黑的肌肤可看到脸上岁月打磨的纹理,林小朵心虚的眼神飘忽,佯装起镇定道:“好像是跑到前面那节车厢了!”
刀疤悍匪提着弯刀朝林小朵伸来,林小朵以为要被发现了,屏住呼吸。
只见刀疤悍匪用刀尖挑了挑林小朵的衣服,似是被她俏丽滑嫩的小脸吸引,猥琐的舔舐着唇瓣。
“嘘……”
后面的悍匪吹着口哨,打趣。
吴世文坐在对面冷冷看着,余光扫向周遭的巡警。
“我们大哥看上你了!”
刀疤悍匪笑容更加肆意,眼神横扫她领下的春光。林小朵此行穿得不多,一件暗紫旗袍,衬得身形十分标致。
领结上的扣子已经被刀挑开,露出了白花花的锁骨。
这模样,倒是有些良家妇女被调戏的桥段。
吴世文脸色已经黑了大半,掏出一支香烟,衔着烟轻嗤:“光天化日,做这种事不好吧!”
刀疤悍匪冷笑了声,刀尖指向吴世文:“怎么?他是你女人?”
“不是就赶快滚!别耽误老子办正事!”他怒吼一声,伸手要拉起林小朵。
林小朵眼眸瞬地变冷,但她没做行动。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正伺机而动,这时吴世文突然站起,截住了悍匪袭来的手。
随后同行的巡警全部站起,围着悍匪几人。
带头的刀疤悍匪见情势不妙,大喊道:“跑!”
于是,所有悍匪抱头鼠窜,整节车厢乱成了一团。
悍匪和同行的巡警打了起来,刀疤悍匪好像有些功夫,提着弯刀很快杀出了一条路。吴世文不希望同伴损失惨重,他叫住了巡警。
“不用去追了,到站后和当地的警署报告就行了。”
吴世文点燃了香烟,猛吸一口,吐出层层烟雾。巡警说道是,便坐到各自的座位了。
他嘱咐过,瞥向林小朵。林小朵正在扣扣子,狡黠之色一闪而过,吴世文咬着烟道:“看起来……挺大的。”
林小朵的手顿住,抬眼看了一眼吴世文,无言。
吴世文别开了眼,坐回了位置,吐出烟雾:“人也救了,这个拖油瓶我可不带着!”
她看向学生,学生还没从恐惧中挣扎出来,他缩成一团,澄澈的眼眸堆积了层水雾。
“这就哭了?”吴世文嘲笑道。
也许是母爱泛滥,林小朵看着孩子,就想到了她的那些孩子。
做了母亲,她也比之前做杀手更加有感情了。
林小朵摸了摸学生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坏人已经被赶跑了……”
学生慢慢抬起头,蜷缩着的身体还在打颤,脸上多了些笑意。林小朵舒展起眉眼,拿起绢帕把学生的泪擦拭。
“跟姐姐说,你怎么会被那群人追杀?”
学生吸了吸鼻子,狠抹了一把眼泪:“姐姐……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家欠了一笔账,父债子偿,让我立刻还钱。”
所以……那群人不是悍匪,而是来讨债的?
他凝视着林小朵,继续道:“我抵了房子,还是凑不够。母亲让我逃去北城的亲戚家避难,可是他们追到了火车上。”
“给姐姐添麻烦了,等我这次考学后,定会报答姐姐的。”
学生满是愧疚地看着林小朵,林小朵倒也不觉得麻烦,她现在处于麻烦中,多一桩没什么。
只是……她觉得那群人穷凶极恶,第六感告诉她,还会碰面。
林小朵抛开复杂的心思,笑着对学生道:“不用,你以后也这样帮助别人就好了。”
学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卷布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林小朵。
“这是……我们学校,姐姐以后可以来找我。我叫……夏瑾。”
林小朵拿起纸看了眼,娟秀的小楷写着:皇甫军校。
军校?
她稍有怀疑地看着夏瑾,问道:“你在军校上学,怎么打不过那群人?”
夏瑾连忙解释道:“我在军校里学的文理,那些打打杀杀的没有涉猎过。”说着,他脱下贝雷帽,露出白齿冲林小朵傻笑。
林小朵疑心不减,若有所思看了眼夏瑾,视线放在吴世文身上。
“一起同行吧!到了北城,你让人把他送到亲戚家。”
吴世文没有立马答应,瞥着夏瑾的学生装,思考许久道:“你这装束也不像避难的穷苦人,我怀疑你刚刚说得那些是编的。”
夏瑾立刻摆手:“不……不是,我真的是被他们追债,不是别有用心!”
“呵!一般骗子都会用这种伎俩!”吴世文显然不信,冷涔涔道。
的确,夏瑾的有些话是很可疑。
总觉得不像是被人追债,而是故意在她面前演了一场追债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