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村长,村长在吗?”玉婶提着嗓子喊道。
徐正义不耐烦的打开门,“我说玉婶,什么事这么着急?”
“村长,季家四小子偷无言的钱被逮住了,那柳氏现在还想打无言媳妇,村长你快去看看吧。”玉婶着急的说道,也不知道陆澄澄在柳氏的手上吃亏没有。
“什么?偷钱?这季才吃了什么胆子敢偷钱?”徐正义惊叫出声,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玉婶急得不行,“你快去看看吧!”
“我这就去。”徐正义穿好鞋子,跟着玉婶一块去季家。
徐凤诗披了件单褂,趴在门边,想也没想的对徐正义说道:“爹我跟你一起去。”
徐正义在听玉婶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任由徐凤诗跟过来。
柳氏还在茅草屋里跳脚大骂季无言和陆澄澄,陆澄澄反驳道:“麻烦您弄清楚状况,是季才偷钱,况且他也不是偷第一回了,若是不把上次偷的银子一并还来,我就送他去见官!”
陆澄澄毫不客气。
柳氏惊了一惊,拧着季才的耳朵问道:“混账东西,你偷钱了?”
季才想也没想就回答说道:“娘,我没有啊,我一觉睡醒来就躺在这里被季无言打,我都这样子了哪里还能偷钱!”季才狡辩道。
季无言的脸色越发的冷漠,连个正眼也没给季才,“你说你一觉醒来就躺在这儿?我如今是个废人,澄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谁能把你带到这儿来?偷钱还不承认?”
“偷钱,偷什么钱?就算季才拿的是你的钱,那也只是拿,一家人说什么偷不偷的!”柳氏自知掩盖不下去,还在辩解。
陆澄澄气极反笑,“照您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和季无言随便拿您的银子也没事了?”
“呸,这个家是我做主,还想骑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柳氏斜着眼,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娘,季才偷银子是他不对,快叫季才把银子还个二哥。”季钰听到声响后鞋都没穿好光着脚跑了出来。
“滚远点,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柳氏一巴掌扇过去,季才还拍手叫好。
这三哥凑什么热闹,不帮着他就算了,居然帮着季无言。
徐正义匆忙赶到时,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可是季才偷钱?”徐正义抬了个耷拉的眼皮,站在茅草屋外道。
柳氏立即恶人先告状说道:“哪里是我儿偷钱,分明是季无言跟那贱妇打了我儿!”
徐正义把眼神投向季才,季才这一身伤看上去也着实可怜。
“村长,是这季才偷钱,被我和无言当场抓住,至于他身上这伤可不是我们打的。”陆澄澄解释说道。
玉婶也进屋来查看陆澄澄有没有受伤,陆澄澄给了玉婶一个放心的眼神。
季家这么一闹,周围的人也都陆陆续续被吵醒,赶来把季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凤诗只敢站在门边悄悄的瞧屋里坐在床上的季无言,徐凤诗心头紧紧的,也不知季无言的伤怎么样了,柳氏是不是又苛待他了。
“仔细你那嘴,给老娘好好说话。”柳氏也不管抓到什么就往陆澄澄那边丢去。
“动什么手,不许闹了!”徐正义厉声说道。
“无言媳妇你说的可是实话?”徐正义眯着眼睛问陆澄澄。
“我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季才你敢发这样的誓吗?”陆澄澄直勾勾的盯着季才说道。
古人本就信牛鬼神蛇之说,饶是泼皮如季才,他也不敢乱发誓。
“我又没偷钱,我干嘛要发誓?”季才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就是不愿意。
“不愿意发誓那就是你偷了钱!还有上一次偷的六两银子,我跟无言可是记的清清楚楚!你若是不把钱还来,现在我跟无言就把你扭送见官!我陆澄澄绝对说到做到。”
陆澄澄站在季无言身前,因为挨了柳氏一棍子,背后火辣辣的疼,可她说话的气势,震慑了一屋子的人。
柳氏这时候知道事态不是她能瞎闹的了,结结巴巴的狡辩:“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偷不偷的!陆澄澄你也太小心眼了。”
“噗……”挡在陆澄澄前面的季无言毫无预兆的突然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吓得看热闹的乡亲们连退数步。
“诶呀,无言这孩子怕是没多久了。”
“呀,这么多血,好严重吧?柳氏这心也太偏了!”
徐正义吓一跳,下意识退开几步,回过神来赶紧箭步上去查看季无言的伤势,他平时虽爱占些大伙儿的小便宜,但该做的公正还是会主持的,不然他这村长也当不稳。
季无言若是因为这样死了,他这个村长也做到头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来!”陆澄澄扭头冲着柳氏喊道。
柳氏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她这会若是去请大夫,不晓得又要花多大一笔银子。
“你们自个不是有钱吗?用得着从我老婆子这拿钱请大夫吗?”柳氏磨蹭的说道。
陆澄澄听到这里心也冰凉的,恶狠狠的说道:“我们的银子不都被季才偷去了吗?拿了银子又不想给我们花钱请大夫,嘴上说着一家人,做的却是两家人事,那倒不如分家!”
陆澄澄面上狠厉,气势汹汹的顺势提出分家的事。
“爹,我去请大夫。”徐凤诗在外面喊道,然后一路小跑去请大夫。
“分家?那怎么行?”柳氏提高了音量,季无言是季家人,季无言若是跟他们分了家,那日后家里的活计谁来做?
“无言这样娘也看见了,以后说不准一点活都干不了了,既然娘说无言是季家人,日后无言看病的钱就从咱们院里一起凑钱出,娘您说怎样?”陆澄澄一字一句的说的明明白白,柳氏越听越心惊肉跳,季无言这段日子的病她看在眼里,治好怕是难,不死算是命好。
徐正义道:“季柳氏,无言现在也做不了重活,无言媳妇卖的野菜粑你也用低价来抢生意,你若是不分家,这会儿就去请大夫,日后好好照顾无言。”
“娘,要不就分家吧……你看季无言除了吐血也没啥用。”季才话还没说完,就被柳氏瞪住。
“……行!村长,我分家,季无言现在这样就是个拖油瓶,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住他熬两天。”柳氏把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陆澄澄冷哼一声,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季无言的身边,“无言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大伙儿也能看到,明明是十里八村打猎的好手,兄弟姐妹们住的是大瓦房,自己住的却是茅草屋。
你们看看季才身上穿的什么料子的衣服,无言身上穿的又是什么衣服?”
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交头接耳,也确实是看不下去,一时间都在季家屋外窃窃私语说坏话。
徐大柱眼里都有些泪光,季无言这么些年来过的有多苦他都看在眼里,本以为季无言打了黑熊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居然反而沦落到吐血了柳氏还不愿意请大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