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去州府里,正好随了当家的心,你若是愿意,我这就去找当家的说说。”何雅眼里有着兴奋。
陆澄澄精于苏绣,脑子又灵活,让陆澄澄去州府里帮公子开拓布匹生意再合适不过了。
可陆澄澄却推脱说道:“谢何雅姐好意了,我这也还不确定,贸然接下这么大重担只怕是做不好。”
陆澄澄的考虑也不是没有理由,她要跟着季无言去恒州府还不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何雅说的事情实在太过重要。
何雅见陆澄澄推脱,不由得又叹息一声,看来公子要做的事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兰香阁里放着两盆冰块,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陆澄澄看着外头的烈阳,一时半会倒不舍得离开兰香阁了。
季无言从大胡那里回来,雇了辆马车拉了两个大水缸,季无言穿着粗布麻衣坐在牛车上,但季无言周身的气势与这装满了水缸的牛车格格不入。
陆澄澄一下子就笑出来,走到季无言面前给他戴好草帽。
“回家吧,热了一身汗回家歇歇。”陆澄澄坐上牛车,不客气的说道。
“坐稳。”季无言扭头看了一眼陆澄澄,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眼。
四目相对,尽是满满柔情。
陆澄澄现在跟季无言腻歪的不行,送陆澄澄出门的何雅捂着嘴笑道:“看你平日里那个机灵样子,在自家男人面前这么拎不清呢?”
何雅不知道两人是先成亲才有的感情,以为两人一直都这样腻歪。
陆澄澄心里可是门清,自从上次季无言从庆城县回来后,他们两之间的感情就有了质的变化。
陆澄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能暂且归于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季无言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对陆澄澄的事情依旧还是很上心,把陆澄澄放在手心里疼。
只是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陆澄澄到现在也还是清清白白的。
“何雅你别笑话我,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来早点,就这几日尽快把事情处理了。”陆澄澄道,仔细的叮嘱何雅。
何雅皱眉,还没回复陆澄澄两人就离开了。
何雅按下心中疑惑,这么着急要去恒州府,陆澄澄手中的银钱够吗?
“何雅姐,王家夫人来了,让您去挑花样。”何四喊道。
“哎,来了。”何雅转头就忘了这事,挂上笑脸去兰香阁门面上陪王夫人挑选衣服上的花样。
自从陆澄澄和兰香阁合作后,兰香阁的花样就层出不穷,惹得众多夫人小姐都要来兰香阁选衣裳。
等这苏绣的绣品出来,还指不定要怎么被疯抢。
程府里,程墨正跪在祠堂中受罚。
程老太太端坐在一旁,面上不悦道:“程墨,在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程家,若不是王老爷来问我这老婆子,我竟不知,你做这样大的主?就为了打官府的脸?”
程老太太虽说对程墨严厉,可看程墨在祠堂中跪了一日,面上难掩心疼。
程尚陪着程墨跪在一旁,开口为程墨解释道:“老夫人,公子也是心善,见不得那些苦难人家经这苦难。”
“你去怜惜他们?那谁来怜惜我们程家!”程老太太把脸垮住,声音狠厉,滔天的恨意就从面上展现出来。
程老太太手中的拐杖落地,咬紧了后牙槽对跪在地上的程墨低吼。
“你别忘了当年程家惨案,别忘了你爹娘怎么葬身于火海中的!你去帮那些百姓,我不拦着,但你是程家的人,这偌大的程家是我这个老婆子拼了命才护住的。你要是做出对程家不利的事来,我万万不能应允!”
程墨猛的抬头,脑海里涌出冲天火海的记忆,黄色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火舌如同巨大的粗蛇一般迅速的扫过程墨周围,让他窒息,身边所有的气息都疯狂的在叫嚣让他去死。
程墨又闭上眼睛,对程老太太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孙儿记住了。”
“王老爷那边你自己看着办,莫要惹得人家不快,耽误了州府里的布匹生意。”
江城县盛产优质棉花,按理来说布料生意应该极其好做,可是江城县人只知种棉花去卖,不知道将棉花纺成布匹,州府那边也就顺势压价,导致江城县的布料生意十分难做。
可眼下若要找个值得信赖的人去州府里,只怕也是困难。
“是。”程墨应下。
程老太太到底没狠下心来让程墨继续跪着,别看程老太太如今已年过六十,可还是精神矍铄。
程家这么多年全靠程老太太一人撑着,程老太太不敢也不能身体不好。
“祖母知道你累,你要担这重任,有些事情的确是情非得已。过几日王老爷家的女儿要在城东的城隍庙里施粥,你去帮帮忙吧。”
程尚一听这话就知道程老太太想要做主程墨的姻缘,可那到底是要跟程墨一辈子的人儿,老太太怎么能如此草率?
“祖母,孙儿还不想成家。”程墨拱手,眼里是止不住的慌张。
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出陆澄澄的笑,那日与她擦肩而过看见的白皙脖颈,还有最后相见时她和季无言紧紧相牵的手。
还未等程老太太反驳,程墨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全凭祖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