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想借悦来酒楼的名头让众人都知道马铃薯无毒,你们公子已经去劝说灾民了,赶紧把这第一批马铃薯做出来,好解了江城县灾民之难。”
陆澄澄只留下这一句话就匆匆离开,程墨在屋外头听见这句话时心中颇为震撼,一个女子尚且都能做到如此大义,大难当前,陆澄澄想到的不是自己,却是这江城县的老百姓。
程墨手中还捧着两个马铃薯,那是新鲜挖出来的,上头还带着浅浅的泥土。
陆澄澄先去了趟陆家,她得跟陆长丰叮嘱两句。
“澄澄!快进来!”郑小花开门掩了小缝,让陆澄澄进来。
“娘,我就来说两句就走,村里还有事,我还得回去。”陆澄澄把手中的一袋马铃薯扔在地上。
郑小花看那马铃薯也是一惊,难道已经没粮食了?如今要吃这有毒之物了?
“这是无毒的,放心吃,过几日官府也定会过来宣传的,明轩要是想出去玩,也由着他去吧,村里还有事,我这就先回去了。”陆澄澄匆匆说了两句就快步离开,郑小花想追上都没追上。
“谁来了?”陆长丰从屋里头钻出来,身上的长衫被汗浸湿。
郑小花眼里少见的露出心疼,“看澄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黑瘦黑瘦的,我寻思让她留下来吃顿饭,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陆长丰也有些奇怪,这段日子陆澄澄一直在给他们送吃食,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陆澄澄赶到徐村里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徐村的人都在田地里收获蔬菜,就听见陆澄澄把马铃薯这个好消息带回来了。
徐正义满脸不相信,“那马铃薯无毒便可以吃?”
“的确是,我从县里回来的,悦来酒楼正在推马铃薯,官府过几日怕是也要来宣传我看后屋上有不少,村长您带人去挖,有这马铃薯和蔬菜,咱们徐村定能度过这个灾年!”陆澄澄强撑着说道,眼皮都已经在止不住的打架了。
徐正义看着黑瘦的陆澄澄,点头应下,决定让人明日先去县里打听状况,再决定去不去挖这马铃薯。
毕竟,马铃薯可是吃死过人的。
陆澄澄倒也没说什么,去地里看了一眼苗子再趁着无人浇上一点水,忙完这一切后她就回了老屋。
她昏昏沉沉的倒在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爬起来把门关紧,这才放松身心安心睡下。
陆澄澄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朦朦胧胧的醒来,还是被徐正义在外头手舞足蹈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陆澄澄没去管,徐正义以为家中无人也就离开了。
夜里,陆澄澄浑身无力,居然发起高烧来。
一连一二十天的劳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陆澄澄又连着睡了一日,水米未进,整个人昏昏沉沉躺在凉席上。
陆澄澄想爬起来喝口水,屋里头静悄悄的,只有月光照耀进来,可是仔细听,居然发现不远处有狼叫声。
陆澄澄觉得身子沉重,一心想要爬起来喝口水,她把家门关着,徐正义来敲了两回门也没人应,村里人都以为陆澄澄不在家中,自然也没人来照应陆澄澄。
陆澄澄没听见不远处的狼嚎,靠着墙艰难的支起身来,桌上的水壶已经见底,家里也什么吃食都没有了。
陆澄澄想吃点东西喝口热水还得去厨房里把锅炉烧起来。
可这会她扶着墙站直了都吃不消,哪里还有力气去厨房把锅炉烧起来?
陆澄澄眼冒金星,走了一会又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她全身滚烫,喉咙干燥,整个人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地。
猛的一下,窗户外有个什么东西透过窗户跳了进来,一下子就跳到了陆澄澄面前。
陆澄澄惊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会是深夜,哪怕是最近的陈氏也已经熟睡,根本不知道这边的动静。
她已经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了,只能任凭着狼一步步的朝她走来。
黑夜里,两点绿光森森,陆澄澄只看着那眼睛,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她还没活够呢,还没跟季无言过上好日子,还没帮季无言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居然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被狼吃了?
她在老屋住了这么久,也没见有狼下山,今天还真是不赶巧。
陆澄澄鼻头一酸,想起季无言的身影来。
那狼死死盯着面前的猎物,后腿蓄力,准备扑向陆澄澄。
陆澄澄用尽全身力气滚到一边去,这才勉强躲过狼的攻击。
狼看见自己的猎物躲开,露出獠牙又扑向陆澄澄,陆澄澄这次没有力气反抗,闭上眼睛等待狼的攻击。
一声哀嚎响起,却不是陆澄澄的声音。
陆澄澄睁开眼睛,就看见季无言的脸庞。
“澄澄,澄澄!”季无言把陆澄澄搂在怀中,懊悔不已,他就不该留澄澄一人在家中!
陆澄澄身上的骨头都咯的他生疼,季无言眸色狠厉,对着快准狠的将一把刀插进了狼的身体中。
月光下,狼的眼睛睁的老大,绿光却逐渐暗淡下去,血缓缓的从狼身体中流出。
季无言抱紧怀里的人儿,慌张得久久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