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站在府衙门口,她对季无言势在必得。
这边陆澄澄回到了品妆阁,垫上月事带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过这肚子时不时的坠痛让她着实不舒服。
兰儿给她泡了一碗红糖水,眼下兰儿已经十三了,可因为在家中被虐待,导致营养不良看着就像没长大的黄毛丫头一样,连月事至今都还没来。
陆澄澄不想喝这红糖水,总觉得这红糖水味道怪怪的,于是她分了一半给兰儿,主仆俩就这样就着红糖水赏着窗外的雪。
兰儿心里又不少疑惑,她在家中看继母有孕时也是和陆澄澄差不多的症状,只是陆澄澄现在月事来了,兰儿心里的疑惑也就放下了,都来月事了,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今天赏梅会怎么样?”林琛抬脚进了暖阁,迫不及待的问道。
“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让傅华年吃了不少亏,不过今儿个我可是为品妆阁的水银镜狠狠地打了波广告。”陆澄澄放下碗,美滋滋的说道。
金霓楼迟迟不动手,恒州府现在安静的可怕,实在是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听闻傅华年虽才二十出头,可手段了得,瞧着也是个狠角色,我还担忧你在那里吃亏。”林琛终究还是不放心。
毕竟在林琛的印象里,他的小妹妹温婉贤淑,柔柔弱弱的怎么可能跟傅华年争斗?
不过现在他眼前的小妹妹似乎更加讨喜,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机灵,尤其是那眼睛,是林琛从未见过的亮光。
在恒州府中办大店铺是多么重要的事,可陆澄澄身上就是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所以林琛才这么放心的与陆澄澄一起做生意。
“大哥你也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霓楼是大家,也只会耍这些明面上的手段,我自是能应付下来。”陆澄澄宽慰林琛说道。
可林琛却摇头苦笑了一下,店面是程墨买下来的,也不知程墨用了什么手段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而他从进入恒州府后着手装修品妆阁,明里暗里都被人监视,那晚若不是遇见季无言,只怕现在品妆阁有没有都不一定。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陆澄澄见林琛一副苦笑的脸不免好奇问道。
林琛也不打算瞒着陆澄澄,反而是说出来让陆澄澄留个心眼也比较好。
“你和无言来恒州府的第一晚,就在你们宅子外面的小巷里,有人要杀我。”
“什么?”陆澄澄心里一惊,可是安定下来后又觉得着实不应该。
“能请人来杀我的,论缘由动机这事也只有金霓楼能做出来,这些日子把你推出来做东家,金霓楼居然没有动手,我也实在是好奇,我们这段日子抢了金霓楼这么多生意,她们居然毫无动作。”
林琛薄唇紧抿,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事。
“还是那句话,品妆阁里里外外都让人看好了,金霓楼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好及时处理。”
陆澄澄绞着手里的帕子,一颗心怎么也定不下来,尤其是小腹的坠痛感让她更加不适。
这晚下起了大雪,雪片一层层的盖在恒州府上,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可是下这么大雪,让众多庄稼人种在地里的希望全部破灭了。
景洪夜里睡不着,披了件夹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
等雪化了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和多少庄稼,那些烧不起炭的人家这个冬天注定不好过。
别看恒州府内繁华,可是那些小村庄小县城,这个冬天要怎么过活?
景洪想着又把炭盆里的炭拨了拨,没有炭,恒州府的庄稼人要怎么过活?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景洪的心头,邵玉如睡到半夜起来摸到身边是凉的,起身发现景洪一动不动的坐在窗边坑愣神。
“你这是做什么?身体不好还要逞强!”邵玉如嗔怪道,连忙把床上的棉被给景洪包起来。
景洪感到身上一暖,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的大雪,邵玉如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景洪在忧心什么。
“先睡觉,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解决,这雪下的才一时半会,等明日再烦心也不迟。”邵玉如道,下一刻坐到景洪的身边。
景洪把被子敞开,将邵玉如裹进去,两人彼此靠一起,炭盆里的炭早就熄灭了,他们只能靠着这床棉被和彼此的体温来取暖。
这天夜里,陆澄澄和季无言也没睡着,陆澄澄睡不安稳,总做噩梦,季无言怕她冷着,夜里给她换汤婆子和挑炭盆里的炭。
陆澄澄睡在床里面,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来,可她身上又觉得寒冷无比,梦里一个婴儿哭喊不止,大雾四起,陆澄澄想要看清孩子是什么样的,可是却始终被大雾包围。
“澄澄,澄澄,醒醒……”季无言急切的呼唤道。
陆澄澄一身冷汗,忽的醒来额头上满是汗珠。
“好冷啊。”陆澄澄一吸鼻子,起身后立即把被子裹了起来。
如今才下雪就已经这么晚了,等雪化了那才是真正的冷呢。
炭都是花钱买来的,普通人家里还真的花不了许多钱买炭用,每年因为没炭用而冻死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