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盈盈不信什么誓言,想当初父亲和母亲还不是海誓山盟,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结果呢?
所以,誓言这种东西,谁信谁就输了。
乔舜英看到了马盈盈脸上讽刺的笑,却在她开口前补充道:“既然问心无愧,不妨发下毒誓,若马小姐有半句虚言,你所汲汲以求的、你所有想要的,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马盈盈闻言下意识迟疑了,她想到了牢里宁死不肯松口的乔济彬,想到了面前明显破了乌雅公主的巫术抢回自己身体的乔舜英,她想要的真的终将是一场空吗?
乔舜英就等着她迟疑呢,立刻说道:“看来马小姐也知道一场火就将一副身躯烧为灰烬这种事情不可信了,马小姐明知此事有蹊跷,却硬是将罪名往我大哥身上扣,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什么时候说大火将身躯烧为灰烬不可信了?”马盈盈连忙反驳,“乔大小姐想要救你大哥也不能罔顾事实。”
“事实?真是笑话!”
乔舜英冷笑:“刺客来袭,蓄意纵火?马小姐,究竟得要多大的火才能将一个人烧的骨头都不剩,若真是这样一场大火,你真的能在大火现场捡到南平令吗?”
就算南平令是精铁打造的,能将人骨头都烧成灰的大火,还能烧不化一枚令牌?
看到马盈盈神色一阵慌乱,乔舜英目的达到,不再与她多费口舌。
目送乔舜英进了监牢,马盈盈目光怨毒地怔立片刻,匆匆离开大理寺,让人送信给八王府的靖南侧妃。
她得问问乔舜英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人夺舍她的身体,怎么还是那个人……
监牢里,乔舜英终于明白龚少卿为什么非要拦着她不让进来了。
“大哥!他们竟敢对你用刑?”乔舜英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乔济彬见到她倒是很高兴,“阿英,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大哥,让你担心了。”乔舜英心里恨不得将龚少卿和马盈盈这些人碎尸万段,面上缓了缓表情与大哥说话,“对了,我在永州见到二哥了。”
连翘被她打发去守着路口,乔舜英小声地将在永州遇到乔济勇的事讲给乔济彬听。
乔济彬问了些乔济勇的情况,就开始追问乔舜英这次是如何回来的,感觉身体如何。
乔舜英愣了一下,笑嘻嘻地回道:“我也不大清楚,就晕了一下,就回来了。”
刚刚回到自己的身体,光忙着高兴和担心家里人出的状况了,这会儿被乔济彬问起,乔舜英才回想这一回回到自己身体的条件。
其实,她倒也不算说谎,确实是晕倒了,只是她这回晕倒是因为……难道是那个袭击二哥的长满刺的圆球?
她将圆球拍回去的时候,好像是被这圆球身上的刺扎了一下猫抓心,这圆球是那位用毒十分厉害的姑娘的,说不得圆球上的刺也是有毒的,所以这回晕倒是中毒了吧?!
除此之外,她也没受其他的伤了。
乔济彬不信事实像乔舜英说的那么轻松,只是她不肯说,他也无法。
“你回来了,也不知乌雅公主那边会不会有所察觉……”
“我刚刚见过马盈盈了。”乔舜英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乌雅公主那边没有察觉,想必马盈盈也会告诉她的。”
其实在听说占据她身体的那个人针对大嫂时,乔舜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盈盈。
“乌雅公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乔济彬提醒乔舜英注意堤防。
乔舜英自然答应,只是觉得憋屈的很,“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大哥,我看不如直接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她乌雅公主总该有所顾忌吧。”
“不可。我们没有证据,皇上也不能对她如何,何况一时半会儿皇上还不准备动她。”
乔济彬安抚道:“你稍安勿躁,乌雅公主的事祖母会找寻合适的时机向皇上告状,只是此时咱们且忍耐一时。”
乔舜英不好让大哥再为自己担心,忙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哥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被下了大牢,这件事我也仔细琢磨了,不说疑点重重,就说这个案子本身,根据大盛律例,它根本就定不了你的罪!”
一具尸体被烧成灰了,又不是一个大活人被烧成灰了,这只能算一个事件,根本构不成一桩犯罪案件。
乔济彬明白乔舜英的意思,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淡淡道:“仅仅一桩纵火案自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可是刺客夜袭清河长公主一双外孙,纵火烧毁清河长公主唯一爱女,再加上被他们捡到的南平令……”
“这件案子更像是对皇上的一个试探,看谁在皇帝心中分量更重。”
乔舜英不解:“试探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乔济彬敛眸,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
他看了眼身上遍布的受刑留下的伤口,挑眉朝乔舜英笑道:“回去后你可知道怎么说?”
这是让乔舜英瞒着,别告诉家中长辈他受刑的事了。
乔舜英低着头,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
乔济彬又温声与她说笑了几句,便劝她离开。
“大哥会被定罪吗?”
乔舜英看他言语之间好似成竹在胸的模样,本着对大哥的崇拜和信任,她不信大哥会栽在这里头,“大哥什么时候能出来?”
“时候到了,自然就回去了。”乔济彬安抚她,“阿英回去后要好好安慰祖母和母亲,你可是责任重大呢。”
“就会哄我。”
乔舜英噘着嘴,嘀咕了一句,最后深深地看了大哥一眼,还是离开了。
出了大理寺,乔舜英上了马车就陷入沉默。
忽然,她吩咐道:“先不回去。”
今日跟着她出来的是连翘和抱香,抱香见乔舜英心情不好,便提议:“郡君要不去西市逛逛?”
连翘第一个答应:“我听说西市最近新到了一批西洋货,咱们也去瞧瞧吧。”
乔舜英看她们俩都兴致勃勃,便随口答应了,只是到了地方她却没兴致下去逛,“我想点儿事,你们下去挑东西,记得给我挑件有趣的东西。”
听着街市上的喧闹,乔舜英心里烦躁的很,先前在牢里和大哥她不是说说而已,三番两次被人算计,明明知道幕后凶手是谁,却只能隐忍,这实在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