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兽在耳边不停地聒噪，吵得沈夜十分心烦，转过身冷眼看它，“千年神兽，那么轻易就被人囚禁，还被人控制了空间。你作为一个技能型的神兽，自己不觉得丢人吗？还好意思控诉？！”
说起被囚禁，讹兽一脑袋的长毛险些都要被气得立起来了，“那个人，他好强的灵力！我一个千年神兽居然打不过他！天界里有这种本事的人屈指可数，待老夫去查他一查，必要把那小鬼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玄灵知道讹兽说的是玄离，当下微微蹙眉，出声嘲讽道，“你连人家都打不过，怎么还敢如此叫嚣？”
“嘿！沈夜，你家这个小徒弟好不礼貌，说话这般不中听！”讹兽气的下巴两边的胡须都晃动起来。
沈夜倒是十分冷淡，只说了句，“灵儿说的极是，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养伤，好好修补一下你的空间吧！”
“沈夜！”
不理会讹兽的吵闹，沈夜带着玄灵离开了讹兽的空间，再次回到了桃花源中。
欲池之中泛起层层波纹，飘落的桃花瓣落在池面上，点缀着单调的池水。沈夜伸手帮玄灵拂去头顶的桃花瓣，轻声问道，“灵儿，你……现在要去哪儿？”
方才玄灵和玄离一同出现在沈夜的面前，玄离对玄灵熟稔的样子，好像比他这个师父还要亲昵。
尤其是玄离自称是玄灵的哥哥，玄灵并没有反驳，而且对沈夜始终冷淡的样子，让沈夜的心绪十分胡乱，以至于沈夜总觉得玄灵也许就此离他而去。
但是玄灵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沈夜，开口回道，“哥哥让我继续跟着你，因为你是我的师父。”
哥哥？说到底还是因为玄离。
沈夜明知道玄离对玄灵一定做了什么，也知道以玄离那般笑里藏刀之人，必定不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玄离此举，就是明摆着告诉沈夜，他将玄灵纳为自己人，明目张胆地安排在你身边，看你敢不敢为了自己的安危狠心抛弃玄灵。
即使沈夜知道若他把玄灵拒之门外不再接触，玄离也会把玄灵接走，但是沈夜依然不敢让玄灵离开自己的身边。
“那……我们走吧。”沈夜伸手递到玄灵面前，玄灵只是垂眸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回应，依然静默地望着沈夜。
沈夜自嘲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在她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和合仙宫。
从那之后，玄灵和沈夜之间的话就越来越少，玄灵每天只是看看法术书，在院子里练剑，袖白雪在她手里已经完全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效益。
而沈夜则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常常见不到人影，就像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孤独又寂寞。
老君来拜访沈夜许多次，都只是在书房里和沈夜说几句话，从来没见过玄灵出现。
“怎么了，你跟你家小徒弟怎么回事？按照以前，你那小徒弟那么活泼的性子，不像是能一直沉下心修炼的丫头啊。”
这么多次都没有见到玄灵，老君再不想管别人家的事，也实在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活泼和潜心修炼，并不冲突。”
沈夜淡淡地回复直接逗笑了老君，“你对你的小徒弟可真是溺爱！”
老君还在沈夜身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沈夜放下笔，收起了姻缘簿，“你到底想问什么？”
老君倚靠着座椅慵懒的样子，支起手肘抵着下颚，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沈夜，轻声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夜眼神冰冷，沉声回道，“没有。”
“没有？”老君一挑眉，略带嘲讽地笑着，“自从琅嬛仙宫的考核结束，玄灵的状态就一直很冷漠，你不去查查看是什么原因，反而成天躲在书房里，以前怎么不见你的仙职这么繁忙？！”
“你对你的徒弟，当真这么不上心？”
“你说什么呢？”沈夜和老君对视着，脸色愠怒，“我怎么可能不上心！我倒想问问你，不是说给灵儿用过回灵丹了吗，为什么回灵丹完全没有加快伤势愈合，而且她的状态不对，确定不是你的假药害人，让她身心都不舒服？”
“哎哎哎！沈夜，你可别血口喷人！”老君连忙打断沈夜的话，“你可以质疑我的修为不行灵力不行，但是不能质疑我的药，那都是我倾尽心血炼制的！”
“再强大的药物，最后也没救回想救的人……”沈夜轻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老君听得模模糊糊，但是沈夜也没有再说。
两个人相视无言，良久，老君才起身，还不忘叮嘱沈夜，“真的上心的话就多去看看她吧，两个人在一起还能常常见面，有什么不能说开呢，莫待无花空折枝。”说完，安慰似的拍了拍沈夜的肩膀，也不在意沈夜想不想得通，他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沈夜和老君认识多年，老君的事情他基本都清楚，正是如此，他才理解老君劝告他的话。算起来，从讹兽的空间离开之后，他也有好多天没有看到玄灵了。
玄灵的情绪反常，但他是师父，又是真心在意，总不能总是如此，更何况玄灵的伤势未愈，以她自己未必能很好很快的恢复。
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沈夜想了很久，终于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直奔后院里玄灵的寝宫。
玄灵还在后院练剑，感知到沈夜靠近，便利落地收起剑势，一转身就看到正要进来的沈夜。
“师父。”玄灵淡淡地开口，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灵儿。”沈夜眼神微动，上下打量了一下玄灵，“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有劳师父挂念，我已经好多了。”玄灵拱手行礼，行的是师徒之礼，看起来守规矩得很。
这一礼倒是让沈夜措手不及，依稀记得从沈夜再遇到玄灵之后，只在玄灵缠着要拜师的时候行过礼，今日这样，从未有过。
“灵儿，你……”沈夜顾不上在意这些礼节，从讹兽的空间回来后，他的心里始终有一根刺让他十分纠结，现下终于忍不住想要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