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琅嬛仙宫的考核仙境里，没有沈夜在玄灵身下当肉垫，恐怕玄灵伤得更重，这一点千尘是知道的。
“可能我……”千尘支支吾吾的，不好开口。
“关心则乱吧……”老君补了一句，直接让千尘不敢直视老君，“没事，我知道你对玄灵的心思，像你和玄灵，还有沈夜和玄灵，你们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完全不在意，主要是所有人都要好好活着，这才是重点。”
千尘闻言轻轻点头，继续解释道，“我将他们两人拉开之后，用二郎真君的枪挡在身前，实际上只是为了和月下仙君保持距离而已，我并没有动用灵力。”
“你没有用灵力？”这下老君倒是感到极为意外，“我真的以为是你借用二郎真君的长枪杀了沈夜。”
千尘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君一眼，幽幽地问，“老君，你是不是十分确定月下仙君其实没有死？不然我杀了他，你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地跟我分析这些事情？”
“嗯……咳咳，”老君略带掩饰地咳嗽两声，试图解释道，“你杀了违抗天规的罪人，又升为天将的总将军，我来蹭你的福气不行吗？”
千尘微微握拳的手抵在嘴上掩饰笑意，慢慢地解释着，“老君，不是我杀了月下仙君，是月下仙君用自己的灵力催动了二郎真君的长枪，而后再自己撞上去的。”
“原来是这样……”老君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看来他知道你不会杀他，但他又必须死，避免耽误时间徒增变故，直接自己动手了……”
“老君，老君，”千尘拍了拍老君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路，“月下仙君到底死没死？如果没死的话，他为什么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脱离天界？”
“他不会死的。”老君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许多年前，我和他曾经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事情，当时他重伤濒死，灵气消散得极快，就跟今天一样，一看就是无力回天的状态。但是当时，没过多久，他的灵气又慢慢聚集回到了他的体内，他也逐渐清醒了。”
千尘听得愣住了，“为什么，散掉的灵气还能再聚集还能回到体内？”
老君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并没有告诉我，只说这是他的一种能力，但是他的能力十分有限，只能勉强救活自己，救不了旁人。”
如果能救得了别人，当初……老君不免想起一些往事，哀伤地叹息着。
“总之，他敢站起来当众违逆天帝，那他的死亡便是在他计划之中的事情，不然若是被二郎真君抓住押入天牢，他更加难以脱身。”老君略带安慰地语气，轻轻地拍着千尘的肩膀，“放心吧，你正好帮他完成了他的计划。他不想被二郎真君抓住，但又必须有一个人杀了他。”
“其实……”千尘犹豫着，“当时我若是没出手，玄灵应该也会……”
“应该是吧。”老君嗤笑一声，“死在玄灵手里，即使不是真的，大概也会伤心很久吧……你也算是帮了他第二个忙，避免他被玄灵杀死，身心俱伤。”
“老君，为什么玄灵会那么决绝地刺向月下仙君？”千尘对玄灵的态度也十分不解，“玄灵应该十分敬重月下仙君的。”
说到这儿，老君的眸光暗了下去，低着头沉声说道，“玄灵，应该是天帝的一个试验品。造成这种局面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意思？”千尘眼光冰冷，他能猜到玄灵身上也许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旦确认这是真的，他便十分恼怒。
老君将绝情丹的事情以及绝情丹和回灵丹弄混之后给玄灵误服的详情都解释了一遍，许久，千尘才缓缓问道，“所以当时玄灵重伤吃下的回灵丹，其实是绝情丹？”
“嗯。”老君点点头。
“怪不得吃下去之后一点效果也没有……”千尘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些。
千尘看着老君，再次问道，“你和月下仙君都觉得天帝要绝情丹是为了控制人心？所以你才不继续炼制绝情丹，一拖再拖……既然这样，天帝没有绝情丹，为什么还有挑今天这样天界众仙集聚的机会，当众宣布统一四界的计划？一旦有人反抗，一石激起千层浪，岂不是难以控制局面，天帝会做风险这么高的计划吗？”
“我也想过这一点。”老君十分赞同千尘的想法，因此也思考了很多，“你初升上仙不久，恐怕对天帝还不是很了解。实际上天帝最擅长的是傀儡术。虽然傀儡术不像幻术一样能蛊惑人心，但是修为极深的傀儡术是可以将人做成傀儡的，称之为人偃。”
“如果有人反抗，以反抗天规为由押入天牢，再无声无息地做成人偃放出来，人偃总比人要好控制的多。”
“这怎么可能……”千尘瞪大双眸，满眼的难以置信。
“当然了，人偃终归不是人，总有被发现的可能。天帝想要的还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所以他才更想要绝情丹，以丹药加幻术控制人心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我还想不清楚，到底是谁对玄灵施加了幻术，连沈夜都没有意识到，竟然被对方得手了。”老君喃喃自语，这确实是他琢磨许久也想不到的，毕竟他在天界这么久了，似乎也没听说天帝手下还有幻术极强的仙家。
回想起玄灵的不对劲，千尘灵光一动，忽然想起一个被他忽略的事情，“老君，你知道玄灵有一个哥哥，叫玄离吗？”
“玄离？！”老君自然忘不掉那个灵力深厚，将他困在炼丹房数日的人，“你说玄离，是玄灵的哥哥？”
“嗯。”千尘点点头，“老君，你知道玄离？”
老君一五一十地将前一段时间他被迫闭关的事情解释给千尘听，千尘也解释了他在给玄灵疗伤的时候见到了玄离，“我并没有见到他本人，当时我为玄灵调理内力，那种感觉好像是我被迫进入到玄灵的灵识当中，我们皆是以意念的形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