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还想再问,但是玄灵显然不想再聊这些,反而想要去找千尘,“魔界的各方势力交错复杂,即使有魔君坐镇也不代表一定安全,我还是先去找找千尘,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吧。”
诚如玄灵所言,她一离开左家没多久便找到了千尘的踪迹,没想到顺着找过去,竟然是聚灵阵附近。
千尘站在聚灵阵前若有所思,玄灵一靠近他便感知到了,当即回过头就看到玄灵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方向靠近。
千尘连忙走两步来到玄灵身边,抬起胳膊给她当做扶手,“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留小锦一个人待在左家,她多不自在啊!”玄灵絮絮叨叨地埋怨千尘,慢慢地也发现千尘的情绪不太对,“怎么了?我说这么多你都没反驳,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吗?”
“这里有一点你的气息,所以我才来这里。”千尘和玄灵站在聚灵阵前,阵中无人,阵法也未开启。
玄灵魂散之时沈夜把她送进聚灵阵里,玄灵在聚灵阵中重生,所以有着和聚灵阵相似的灵力气息,其实沈夜也有一些,只是沈夜自己本身就灵力强大,聚灵阵的灵力气息并不明显。
“现在四界都多多少少有些许动荡,而魔界本来就是四界之中最为混乱的所在。沈夜成为魔君的时间不长,恐怕来不及控制多方势力,我在此行动也需要多加小心。思来想去,这里必定在魔君的控制之内,所以我才来这里。”
“你为什么要出来呢?”玄灵不解。
“我想冷静冷静。”千尘淡淡地回道。
冷静冷静?玄灵没想到千尘会这样回答,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因为小锦吗?”
千尘越是沉默,玄灵就越加肯定,“为什么是小锦呢?我刚从左家出来,小锦还在等你回去呢!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在躲着小锦?”
“我……”千尘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站在一旁等着千尘回话的玄灵,因为看不见的原因,总觉得时间过得极慢,耐心十分有限,一巴掌拍在千尘的肩膀上,“你什么你呀!怎么还吞吞吐吐的,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锦的事?!”
但是想来又觉得不可能,小锦看起来明明只是很正常很担心地等千尘回去而已,并没有生千尘的气。
没想到千尘犹豫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激起了玄灵强大的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儿?!”
千尘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去鱼族追击音梦的那天,正是小锦成亲的日子。我过去的时候,直接杀了她的夫君,也烧了她们生活的地方。”
玄灵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大的事情她从未听说过,沈夜似乎也不知道,但是小锦的情绪看起来并没有那种家破人亡的痛苦感觉,倒是很奇怪。
“你杀了她的夫君?为什么?”玄灵知道那一夜鱼族里停放的死尸因为音梦的蚩蛊的关系,全部变成杀人武器,毫无逻辑地四处杀人,也会将蛊虫传染给被杀的人,所以放火焚烧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千尘主动杀了小锦的夫君,这便不好解释了。
“不对啊,小锦已经嫁人了?!”玄灵这才关注到其中最重要的这一点,“你杀了人家夫君,又把她带出来,这不合规矩啊!”
千尘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前千尘也没想到他会再回鱼族,所以也没有把这些事情和玄灵他们说的太多。
定泽是鱼族的祭司,但也和音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千尘现下便将他查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玄灵,“之前我们一起追击音梦时,我便察觉到音梦留下的踪迹里,也有定泽的痕迹。而鱼族死的人越多,越能看出是鱼族内部有人和音梦里应外合。”
“但是这些都是鱼族自己的事情,他们如何,我本来并不想管……”千尘停顿片刻,才缓缓开口,“可是定泽是小锦的未婚夫,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必然会伤害小锦。所以我马不停蹄地往鱼族赶,赶到鱼族的祭司府时,我正看到定泽把小锦扔到地上,甚至还想杀了她……”
“我的灵力比我的理智更快地做出了决定,我最后悔的只是当着小锦的面杀了定泽。”千尘冷声道,“若我再理智一些,我并不希望让小锦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玄灵一边听一边点头,在无尽的黑暗中,身边的声音渐渐消失,玄灵微微转头朝向千尘的方向,“人呢?怎么不说话了?”
“说完了,你还想听什么?”
“嗯?”玄灵一愣,而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捋顺了千尘说的故事,“你把小锦留在左家,独自一人出来,是因为你做了对不起小锦的事,而这件事就是你杀了她的夫君,烧了她的族群对吧?”
“嗯。”千尘淡淡地回了一声。
玄灵抱胸沉思,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想得很专注的样子,最后以拳击掌,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千尘转头看向玄灵,不解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玄灵不答,反而问了另外的问题,“既然你觉得你对不起小锦,那你为什么就这样跑了?不应该尽力去补偿小锦吗?”
千尘继而问道,“如果我杀了魔君,你还能如此这般与我平和相处吗?”
“魔君又不是我的夫君,这怎么能相提并论?!”玄灵下意识地反驳,话说出口后又想到沈夜的态度,苦笑一声,“再说我于魔君而言,也没有这么深的情意,无法可比……”
千尘不知这两人又是怎么回事,玄灵都住进魔君殿了,怎么还会有如此想法,“你和魔君……”
“打住,现在说的是你和小锦!”玄灵并不想提这些事,把话题重新捋顺,“你觉得你对不起小锦,所以独自离开,是让小锦眼不见为净吗?”
“至少她不会再怕我了……”千尘轻飘飘地声音,就像压在心上无法宣之于口的重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