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北宁会突然提起京芳华,江楚钰吓得脸都白了。
虽说江北宁料定江楚钰和柳姨娘定然和京芳华的事有些关联,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只怕这二人与京芳华一事的牵连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如此一来,定能从江楚钰的嘴里撬出什么话来。
打定主意后,江北宁冲知华使了个眼色,知华立刻会意,走上前去扶住江楚钰。
她佯装关切,“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不等江楚钰答话,又看向她随身伺候的丫鬟,不怒自威:“你是怎么侍候大姐姐的?这般没有眼力,姐姐身体不适都不知道要仔细扶着么!”
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小姐突然发难,丫鬟顿时慌了神,跪在地上连连认错,也顾不上去管江楚钰了。
这正是她想看的结果,这样一来,江楚钰身边没有旁人,只能是被知华“扶着”。
看似是江北宁与她姐妹情深,让自己的侍女搀扶姐姐,实际上是为了防止江楚钰逃跑,才拉她做这么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然而这出好戏的主角——江楚钰,只顾着慌神京芳华的事,根本顾不上别的。
“我……我只是突然心口痛。”江楚钰结结巴巴地扯了句谎。
“原来如此!”江北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顺势接了她的话说着,“那知华你可要搀扶仔细了,大姐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仔细我拿你是问!”
“知华明白。”知华偷偷冲江北宁眨眨眼。
“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姐姐可曾听闻了京芳华一事?”江北宁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提起徐秋娘的事。
江楚钰的胸脯急速起伏着,呼吸带了几分急促,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并不曾听闻过京芳华出了什么事!”
这幅慌乱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啊?
知华和江北宁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先前京芳华刚出了命案,官府还曾来相府找江北宁问过话,当时相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这其中也包括了江楚钰。
当时江楚钰在一旁可没少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事,现在反过头来说没听过京芳华的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江北宁啧啧称奇,一脸震惊,“这还真是一大奇事,这件事在城中早就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了,大姐姐竟然不知道么?”
“谁像你一样天天跑出府去,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知晓京芳华的事!”
江楚钰缓了过来,只是底气不足,只能高声说话,遮掩自己的惶恐不安。
“可是大姐姐不是一向消息最是灵通么?连远在中宫的皇后娘娘和东宫的太子的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怎得如今竟然对这种众人皆知的事毫无听闻呢?”江北宁抓住这点不放,接连发问。
“京芳华的命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关心这些事,怎么可能知道!”江楚钰咬紧牙关,只称不知此事。
瞧瞧,这不就露出马脚了么?
方才对知晓京芳华的事情矢口否认,现如今却又主动说起京芳华的是人命案。
江北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京芳华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她江楚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不成江楚钰会看人心不成?
江北宁觉得江楚钰的滑稽模样实在是太过于好笑,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瞧见江北宁发笑,江楚钰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知不觉中钻进她的圈套里,心知失言挣脱知华的手,没好气地踢了跪在地上的婢女一脚就要离开。
“姐姐慢走啊,仔细着别再心口痛了!”江北宁远远地在后面亲切的‘叮嘱’,惹得江楚钰脚下一个踉跄。
回到绛雪轩后,知华再也忍不住了,在院子里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
被笑容感染,江北宁轻笑出声。
等主仆二人笑够了,知华一面帮江北宁沏茶一面担忧地说着:“姑娘,方才我们在院子里那般捉弄大姑娘,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晃了晃手里的团扇,江北宁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江楚钰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并不会有所警觉,只会觉得被我们戏弄了罢了。”
知华想到江楚钰一向在对待自家姑娘的事情上没什么脑子,就同意了江北宁的说法,只专心沏起茶来。
“更何况我们今日只是简单的试探。”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知华又听到江北宁开口。
“今日江楚钰这般着急撇清关系,徐秋娘对她们来说只怕已经是一枚弃子了,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姑娘放心什么?”知华追问。
“她们这么做便是寒了徐秋娘的心,人心破了最难修补。”江北宁目不转睛地瞧着房檐,“她们母子二人眼下忙着自保,想必也无暇顾及徐秋娘了。”
“正是这样呢!姑娘真是神了!”知华附和道。
江北宁又开始闭目养神了,这“神”江北宁并不想要,毕竟这些都是上辈子拿无数人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这日之后江北宁连着两日都没见到江楚钰,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没遇到江楚钰,却等来了平阳郡主。
“诶呦,我最近真是心神不宁,夜不能寐。”平阳郡主人未到,声先扬。
一见面更是拉着江北宁的手就让她陪自己去拜佛上香,扯得江北宁胳膊都红了。
江北宁挣脱开平阳郡主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平阳郡主好得很,根本就不是身娇体弱的人,于是问:“你这又是哪一出?”
眼见借口被拆穿,无奈之下,平阳郡主只得对江北宁和盘托出。
“你小声些,我这也是受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