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知怎么,江北宁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秦沐风的脸。
“先跟我走!”看江北宁没什么反应,平阳郡主一脸焦急,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做起了主,“知华,快给你家小姐收拾东西!”
平阳郡主如此反常,让江北宁更加确信平阳郡主是受摄政王之托。
只是这般急切,究竟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难不成……
江北宁内心突然又浮现出前世秦沐风临死前的场景,吓得她不敢再往深处胡思乱想了。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会功夫,知华已经手脚麻利地替江北宁收拾好去烧香拜佛用的东西,以及路上用的点心。
知华刚抱着包袱从江北宁的闺房出来,平阳郡主就眼疾手快地拉着江北宁出府。
一路上她都踉踉跄跄地被扯着走,就连上马车她都是被平阳郡主塞进去的。
平阳郡主一只脚刚踩着小马扎踏上马车,就心急火燎地催车夫去安国寺。
车夫心里也是焦躁不安,一方面他也想快些出发,可若是不等郡主坐稳了再出发,只怕是会磕碰到这两位,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怎么担待得起?
想清楚这一点,车夫也只能忍下心中的焦急,想等平阳郡主坐稳当了再驾马。
平阳郡主刚坐稳却发现马车还没启程,顿时又坐不住了,起身掀起轿帘,夺过车夫手里的马鞭,对着马屁股就是一记重鞭!
马匹受惊立时狂奔起来,远远地将相府甩在身后。
急速奔驰的马车也摇晃不平,江北宁坐在里面被晃得东倒西歪的,平阳郡主就更别提了,险些一个没站稳就从马车上掉下去,幸亏她眼疾手快地扶着了轿子的边框,这才稳住身形。
幸亏此处足够空旷也没什么人,否则只怕是要撞翻了车。
车夫赶忙拿回平阳郡主手里马鞭,好一顿拉缰绳后才让马车正常行驶起来。
等车行得平稳了些,平阳郡主才在江北宁的帮助下回到马车内坐稳。
虽说平阳郡主个性张扬,但是做事也是很有分寸的,今天的种种却处处透着不寻常。
只是平阳郡主不说,江北宁也不好再问,只得强忍住内心的好奇,掀开帷裳望着车外飞驰的景象。
车速飞快,平阳郡主竟还觉得不够快,嘴里不停地催促着车夫:“快些!再快些!半个时辰之内要赶到寺庙里!”
半个时辰!
江北宁此前也来过安国寺,若是不着急的话,起码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倘若快马加鞭的话也要比半个时辰久,现如今半个时辰就要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这也更加印证秦沐风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江北宁再也坐不住了,张口想要问平阳郡主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呕——
江北宁头晕目眩,胃里面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她干呕一声,险些要吐出隔夜的饭菜来。
“你怎么了?”平阳郡主慌了神,过来拍着江北宁的背帮她顺气。
江北宁连连摆手,“不……不用,我没事。”
“是不是晕车了?慢些!”平阳郡主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发现没什么动静,几乎是带了咆哮的感觉喊着,“跑慢些!”
江北宁却一面蜷缩成一团一面拉住平阳郡主的衣袖,大口喘着气,“不用,不用,快去安国寺……”
江北宁怕秦沐风出事,想赶快过去,结果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平阳郡主倒了水端给江北宁,“你都这样了,就别管寺庙的事了,先喝口水吧。”
喝了两口水后,车速渐稳,江北宁脸色好多了。
“你这么着急带我过去到底是不是和摄政王有关?”江北宁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是也不是。”平阳郡主支支吾吾地,“等到了地方,你一看便知。”
眼见问不出什么,江北宁也没再多言语,只一心想着快些到达安国寺一探究竟。
不多时二人就到了安国寺。
原本平阳郡主想带着江北宁直接朝里走去,但是一见佛像江北宁就拜了起来,怎么拉都拉不走。
其实江北宁原本是不信神佛的,因为她认为这不过是一种人们对自己心灵的藉慰罢了。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江北宁也需要一些安慰,她在心里默默许了三个愿望,全都是“盼摄政王安康顺遂”。
平阳郡主在一旁等她拜完后,就带着江北宁从一条小路直通安国寺的后院。
在后院之中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厢房。
环顾四周,这里哪里像个厢房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一间废弃的柴房。选在如此荒凉偏僻的地方见面,江北宁就猜想是秦沐风有了大麻烦,所以才要大费周章地掩人耳目。
一想到秦沐风可能就在里面受苦,江北宁就心神不宁,急急忙忙地伸出手就要推门进去。
谁曾想,平阳郡主竟握住了江北宁半空中的手!
“你进去之前一定要做好准备。”平阳郡主盯着江北宁的眼眸说着,认真又严肃。
这话听得江北宁心里‘咯噔’一声,料定是秦沐风受了重伤,心口一阵抽痛,就再也来不及细想,慌慌张张地推开厢房的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平阳郡主用帕子捂住了口鼻,江北宁却顾不上这些。
秦沐风出事了!
这个念头在江北宁的心头升起,将她紧紧缠绕,她生生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