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毛骨悚然的大笑笑得墨雪后背直发毛,她含着泪水欲推开他,却被他箍得更紧。
他嘴里热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后颈,痒痒的,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芙儿,如果你敢这么做,后果就是你被这些亲手布置的陷进困死,”他手里的烟灰磕在了车窗外。
低头看了一眼墨雪,还是当年那样的简单纯良的女人,从没有伤害别人却一再地被诅咒,心底刹那一痛。
“我的女人只要有人敢伤害她我会不择手段地报复,你如果敢来,我就敢把你身无分文地赶出去!”
“这街上缺衣少食的乞丐流浪汉这么多,不多你一个!”他说完就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
墨雪在他怀里泪流满面,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大掌。
“野少,其实你不必为我这样的女人,”墨雪泪流满面,突然说不下去了,陆明媚那样的女人是她的生母,楚雨是因为误会,这是永远也抹杀不了的事实。
“墨墨,”顾野一个温柔低头的姿势,埋首进了她的颈窝,吻着她的脸颊,神情陶醉。
“这世界就算是有再多的障碍我也会拼尽全力为你扫除,所以你一定要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顾野把她瘦小的身子揉进了自己的胸膛,炽热的呼吸有一丝狂狷,像是暗夜蛰伏的兽。
可是被世人诅咒的未来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墨雪手指掐进了掌心,眼神里迷茫,像一只小鹿。
“明天来顾氏上班,暂时不要把身份泄露,后面的事交给我,”他咬着她的耳垂。
“哦,”墨雪低头。心里却像狂风卷过一样不安。
第二天。顾氏的总裁办公间。
墨雪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从里面出来,抹了抹额头的汗。今天是周末,本来全公司是要放假,不过顾野这样的工作狂是不会舍得把时间浪费在慵懒的休憩里,所以,一大早就出去洽谈生意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一点心疼他,世人只知道他顾野风光无限,叱咤风云。却不知他背后付出了怎样的汗水,一天十个小时以上的高强度工作量 ,换做是个正常人早累趴下了。
想起自己和他这两年的点滴,墨雪只感到胸口一阵酸涩,一个是世人唾弃的女人之女,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世人眼中般配的金童玉女,而他愣是力排众怒,让她在他的羽翼下安然度过。
也许是年少轻狂不懂得害怕世人的口水,也许是天生的叛逆性格使然,墨雪每次想起来他,心底都是暖暖的怜惜。
不过他们真的能有未来吗?她身子狠狠一颤,摇了摇头,充其量不过是一段为人传诵的野少的风流韵事。
很快就会被人淡忘,她墨雪就像是顾芙说的,只能永远隐匿在暗处,像是一个影子。
墨雪打扫完了办公室,脱下来手套,换了一副,准备去打扫一下茶水间,拿着拖把,拎着水桶,拖着穿着笨重工作服的身子往茶水间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冷笑。
“查利,这里可是顾氏总部,你特么的一个保安队长偷腥偷到野的眼皮子底下了?”陆幽儿指着他手里把玩的一个女人的黑色凶衣,尖声开口。
“陆幽儿小姐,”被称作查利的男人厚着脸皮笑着,不骄不躁,一只手拉住了陆幽儿的手攥在掌心里捏着,那力道明显带着暗示。
“这里可是秘书部,你一个准少夫人来这里不就是想捉野少和那帮小野猫的奸么?”
“既然来了,顺便体恤一下下属怎么了?这野少平时莺燕不断的今天也让我撞上了一次桃花运,你白大小姐就不知道替我保密?”
“怎么说也不过是在挖野少的墙角,败他的桃花,对你大小姐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是?”
“切!”陆幽儿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脸上,表情是隐忍的笑。可不是吗?
“不过哪个女人看上你了也真是瞎了眼,你一个那方面有问题的男人女人要是跟了你那名声可就……”
陆幽儿摇了摇头,似在叹息,世人只盛传她陆幽儿心如蛇蝎,不过她也有通人情的时候。
“表姐!”查利的脸白了,一只手捉住她的手就摁在了墙上。
“这秘密也就你一人知道,表姐你要是给我捅出去了我就把你当年那视频发给野少,”
“特么的你和那老不死的干柴烈火的时候你可没有体恤野少的心情。”查利转开了视线,摸着后脑勺,一副滑头的样子看得陆幽儿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你,”陆幽儿气得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他的胸口。
“说起来那事你也难辞其咎,查利!要不是你发毒誓他那老不死的已经得了那什么不治之症我也不会背水一战,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你倒是风凉起我来了?”陆幽儿一跺脚,抽出包里的一盒烟就抽了起来。
“所以表姐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嫁给了野少,我们跟着鸡犬升天一荣俱荣,如果你拆了我的台,我们就鱼死网破。”
查利盯着她依然自己掌心里那双涂着黑色甲油的玉手,笑得狡猾老道。
“反正表姐就算是离开了野少,也是已经人财两得,别太贪了!离开他你一个女人又没实质性的损失,所以不算我做得过了,不过就是一个跟你不相干的小秘书,你至于吗?”查利松开了她,陆幽儿一个踉跄后腰抵在了桌沿上,撞得生疼。
“你,”她正准备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拖把掉落的声音,陆幽儿回头一看,居然是墨雪那个女人?!
眸子一闪,生出来一条毒计。低头与查利耳语了几句,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半个小时后,保安室。
墨雪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堵在里面根本透不过气。
“墨小姐,我劝你还是自己承认了吧,这偷东西的罪名本来就可大可小,别死扛着,省得闹到警局难堪!”查理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夹着烟,正眸光促狭地看着墨雪苍白的脸。
这偷与不偷不就是他一句话盖棺定论的事情,这女人就算是死扛也没用!
再说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能承认吗?诬陷?那又怎样,他目光毒蛇一样扫过水桶里那已经洗得脱了色的奶白色凶衣,晃了晃腿。心想陆幽儿这女人也真的是手段狠辣,一个过去式,至于么?非要给她罩上一个贼名,好明正典刑!
墨雪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手指死死地抓着衣摆。
“东西不是我拿的,就算是闹到警局那里我也是一样的说辞,你可以调看监控,事实自然就分明了。”
“监控?”查利向后顺了一把他那用了啫喱水的顺滑发型,唇角勾起来讽刺的笑,这在秘书部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做过不少了,怎么会不知道避开监控?不过就算是再缜密的陷害也有蛛丝马迹可循,这女人倒是冷静,知道一语戳中要害。
他几步跨出去,拿起那个凶衣衣就放在手里颠了颠,看向墨雪的眼神里满是讥诮。
“你这女人狡赖也没用!知道这个值多少钱么?你一个月薪水才多少?觊觎不过是一时的贪念可以原谅,只要你老实招了,我保证不辞退你,”查利身子向前,把凶衣突然扔在了墨雪的跟前。
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只要她招了,以后她就再也没脸来顾氏了,这野少自然就看不见她了,这祸根算是连根拔除了,再说偷东西?顾野会要一个偷儿做老婆?
恐怕世界上没有人这么重口味!
“不是我,”墨雪迎着他的视线,盯着那已经洗得破败不堪的凶衣,突然把手里的一桶脏水狠狠地倒了下来,泼在了他的腿上。
查理狼狈地连连后退,这女人泼辣?
算计她?她也不是好惹的软蛋。
“切!”查利火了。正准备那电棍去戳她的头发,回头被另一个保安小声地拉住了。
他比靠裙带关系来上任的他早来几年,所以知道一点墨雪和顾野的事情,投鼠忌器,害怕惹了太岁。
“利哥,墨小姐她是野少的那野的……您出手不得,小心?”
“前任?”查利笑得像是一朵金灿灿的葵花。亲疏有别,他不以为然道,故意打压她。
“要是野少真的在乎她,也不会给她安排个打扫卫生的下贱工作!这女人学什么的?舞蹈,来这里的确没有用武之地对么?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没看出来这是野少的手段?”
“对付死缠烂打的女人就是要让她自己敬而远之,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没戏了才是最省时省力的上策!”
“笨猪!还要我来提点!”查理说完就拿起电棍朝着墨雪走过去。
她双目清澈,孱弱的身板像是遇到危险的羔羊一样一步步后退,被几个男人蜷在了角落。
逃,已无处可逃!
“再给你最后一次忏悔的机会,墨小姐!否则我就要用刑了。”查利目光扫过墨雪倔强的天鹅一样扬起的颈子,眸子里一丝什么暗了下去。
这真要对她下手,他倒还真没了底气,那个小保安不会对他撒谎,要是野少真的对这个女人留情?
他不是犯了太岁?
不过眼珠子一转,转念一想他手里还有陆幽儿这张王牌,她可是野少的准太太。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讨好了陆幽儿他在顾氏才能混得风生水起。牺牲一个已经是过去式的女人,不过是野少必然采取的安抚下属的策略罢了。
想到这里,胆子大了起来,电棍伸到墨雪跟前就往她的胳膊上狠狠戳过去……
“啊……”
墨雪退无可退,眼见着危险就朝自己逼近却无可奈何,无法发出求救的声音。因为她的嘴已经被查利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