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了了早已经被玉簪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景坪瓷是有多么的信任?见他就是不肯起来,任了了干脆吩咐柳月说:“别管他,堂堂一代王爷,能够坐在哪里岂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插手的?而且坪瓷王爷被打也不冤枉,谁让他没事好端端的就睡在我的房间,我的床榻上了呢?这似乎也于礼不符,不怕,就算别人来,咱们也有道理。”
见她心意已决,根本不吃这套,景坪瓷忽然就像是个泄气的瓷娃娃,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好像很顺理成章的就直接坐在了任了了身边,没好气的翻记白眼,冷哼道:“别看本王,本王这可不是在给你面子,是担心那个娇滴滴的一个小丫鬟,如果一直因为本王坐在地上,而浑身不安的话,那么像本王这种知道怜香惜玉的好男人,是很于心不忍的。”
一番话,说的柳月小脸不断泛红,就好像听到了什么难得的甜言蜜语似的,咬紧嘴唇,她一改之前散漫的性格,蹦跳的跟任了了说:“坪瓷王爷最喜欢的就是甜甜的花茶,柳月这就是泡来。”
看着柳月活蹦乱跳离开的背影,任了了忽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这真的是刚才还趴在她身边不断嘤嘤哭泣,说不管怎样都会陪在她身边的小丫鬟吗?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出现,竟然就改变了?
景坪瓷似乎也注意到任了了的眼神,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放在他身上,他忽然有些嫉妒起柳月来,在旁边忍不住嘟囔说:“本王可是堂堂的坪瓷王爷,难道正脸还比不上一个出身卑微的小丫鬟吗?自古以来,男人断袖之癖本王倒是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传闻,可是女人本王就真的一点不知了,任了了你也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多谢坪瓷王爷的赞赏,不过我任了了到还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那一步。”淡淡的瞥了景坪瓷一眼,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斗嘴,虽然不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的原因,但现在她最想的就是知道保住小命的办法,谁睡她的床,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概看出来任了了有心事,景坪瓷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本色,瓷娃娃一样的脸上显露几分严肃,问:“本王听说你刚才在大厅又闯祸了?还收了鬼魂的礼物,所以这不就在你的房间很享受的睡了一觉,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也得到一两件礼物来着,但是很可惜,本王的运气似乎并没有你任了了这么好。”
“运气好?你这是在夸奖我?”不知怎的,看见景坪瓷之后,任了了就觉得十分不耐烦,总感觉他是在挖苦自己的,于是没好气的继续说:“不过你好端端的不在你坪瓷王府带着,有事没事就来串门算是几个意思?不是都提醒过你,我们家无忧王爷不在家,你还是去别处玩了吗?”
“玩?任了了你也太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本王这次可是特意来帮你的,你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这么大胆的讽刺本王?你信不信本王将你斩立决,只是很简单的事?”景坪瓷显得有些委屈,一般来说,在女人感到最无助的时候,男人选择在这种时候给与帮助,这个女人都应该感激涕零,恨不能以身相许才对,可是这种顺理成章的事情落到任了了的身上,好像都变成了艰巨到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底是他使用错了方法?还是任了了真的有那么不上道?
一听说斩立决这个词,任了了顿时就更加浑身无力的干脆趴在了桌子上,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斩吧斩吧,反正就算坪瓷王爷你肯饶恕过了了这条小命,也不代表外面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人,能够饶过,反正早晚都是个死,看在咱俩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的份上,仁慈点给个痛快的吧?”
这下景坪瓷是完全被任了了弄蒙了,他疑惑的继续问:“任了了你说虎视眈眈的人,究竟是指谁?难道是无忧皇兄府中其他的七位嫂嫂?”
“是,就是你的那群好嫂嫂,估计现在正向着各式各样的办法对付我呢,坪瓷王爷你还是趁现在赶紧离开吧,小心待会溅一身血。”任了了还算很好心的提醒着,毕竟景坪瓷跟这件事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可惜他也不知道他跟新帝熟不熟?这样贸贸然的请他帮忙是不是也不太好?
这时,外出泡茶的柳月活蹦乱跳的又回来了,可是见任了了的情绪不是很高,她赶紧收敛起想笑的嘴脸,赶紧将甜蜜的花茶端到景坪瓷面前,并犹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般,娇滴滴的说:“王爷,像这种花茶就是应该趁热喝才对,您快点先尝尝,如果不够甜的话,那我就再去加点蜂蜜过来。”
“哦。”
景坪瓷显然并没有打算跟身份卑微的柳月说太多话,这也让柳月觉得很是伤心,可当着他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尽量隐忍着,只见景坪瓷并没有自己品尝花茶,而是先倒了一杯递给任了了,并语气难得温柔的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东西有好处,来吧,先喝光,再将发生的事情讲述给本王听,本王会考虑请黎雪姿皇姐出面帮你解决的。”
一说起黎雪姿,任了了就更是没有了底气,一旁的柳月赶紧抓住这种能够跟景坪瓷说话的机会,帮腔说道:“坪瓷王爷你还是别费心了,刚才二王妃已经找我们八王妃谈过了,只是八王妃讲述的故事,二王妃好像并不相信,所以我们八王妃现在才会显得这么有气无力,如果可以的话,坪瓷王爷你去亲自求求新帝,或者让我们王爷赶紧回府,帮帮我们八王妃不行吗?”
“在外行军打仗,又不是旅游过家家,在你们这种肤浅女子看来,难道无忧皇兄是能说叫就叫的回来的吗?”说起来,景坪瓷还觉得满腹的委屈,原本他安排快马加鞭,将那封催促景无忧快些回府的书信,已经传到他手里了,但是景无忧的性格本来就阴晴不定,为此,还回信以格外简单明了的修辞,将他狠狠训斥了一番,好吧,他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柳月被他这样一训斥,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任了了气不过他对柳月说话的口吻,于是皱着眉头,反驳说:“柳月就算再怎么单纯说错了话,都是因为太担心我的处境了才会这样,坪瓷王爷如果这么喜欢训斥下人的话,倒不如回你的王府去训斥个够,柳月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她本就心烦意乱,而景坪瓷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来帮助她的,可是帮忙倒是没见着,帮倒忙倒是一直在继续,这样让实在不耐烦,忍不住发脾气咆哮了。
不过好在景坪瓷的脾气在她面前是难得的温驯,即便是这样,却还是没有怪罪她,只是抿了一口花茶后,说:“成,既然黎雪姿皇姐不肯信你的话,那么就轮到本王救你的时候了,不过你可得记得将这种恩情记一辈子,如果胆敢忘记一天的话,本王绝对一盏茶的功夫就斩立决了你!”
斩立决!斩立决!这三个字好像已经成为了景坪瓷的口头禅,他不断以这个词汇恐吓着任了了,不过看在他竟然开口说要帮她的份上,任了了这次倒是并没有计较,而是猛地瞪大眼睛,黑色的漂亮大眼睛绽放出好看的光芒,她迫不及待的问:“真的吗?坪瓷王爷你真的愿意帮我?”
“本王话一出,十匹马都难追好吗?”景坪瓷拍着胸口,好像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是心里却在不断打鼓,景兰宣看起来是在对他处处忍让,但这样的做法也不过是为了巩固民心,宣扬自己对待同胞兄弟的仁慈罢了,他倒还没有为了私事去求过他,尤其还是无忧王府的事,不知道他听后会不会直接拒绝?
心里不断默默祈求着老天保佑,让他不要失败的太快,又很担心会被任了了戳穿心事,于是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着瓷娃娃一样可爱的背影,柳月忍不住神魂颠倒的嘟囔说:“坪瓷王爷真是个好人,竟然问也不问就愿意帮助八王妃你,不过这样实在是太好了,有了坪瓷王爷的帮助,相信八王妃你一定会顺利度过这个难关的。”
不难看出,柳月好像已经彻底被景坪瓷的美丽给迷惑了,小脸只要是一提起他,就会好像发烧一样的滚烫。
任了了无奈的摇摇头,感慨真的是春天到了,恋爱的好时光了,就连柳月都能陷入爱慕中,为何她却要成为众矢之的,被排斥的对象呢?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早些时候,六王妃苍灵曾在她面前说过的那番话,柳月还在为景坪瓷离开的背影痴迷着,而且隐约感觉这件事情让她过多的参与似乎也没什么好处,犹豫再三,她找了个说想要去茅房的借口,短暂的离开了。
六王妃的住处其实并不难找,因为整栋王府之中,挂着各式各样辟邪避鬼符咒最多的位置,应该就是她的寝室了,果然,她此时正神经兮兮的躲藏在一簇树木的背后,一名丫鬟正在四处寻找她,而她,却看着丫鬟着急忙慌的身影,嘴角露出颇具深意的冷笑。
她是个很敏感的人,因此任了了才刚一出现,她就已然察觉到,那张好像始终带着恐惧的脸上,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些警惕性。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的话,任了了大概也会被她这种诡异的神态吓晕,但是之前能够那么神志清醒的跟她聊天,还口口声声说知道欧阳诗故事的人,估计再傻也不会太夸张吧?
“又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现在还在我面前演戏,你觉得有意思吗?”
毫不费力的一把将苍灵从藏着的树木背后揪出来,负责伺候她饮食起居的丫鬟见状,似乎有些被吓到,等看清楚任了了的脸之后,才赶紧跑上前来跪地,称呼说:“八王妃很抱歉,大王妃曾经吩咐过,不允许除了奴婢之外的任何人接触六王妃,所以还请八王妃你快快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