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历过那晚之后,景无忧也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般,整日精神恍恍惚惚,虽然王妃娶了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够得到他的欢心,再加上先帝不久之后便离世,他失去争夺皇位资格的事情,也成为景兰宣的把柄,于是到头来也只是册封了个无忧王爷的封号,实际上除了出兵打仗的时候之外,是一点实权都不存在的职位。
可是他却并不后悔当初的做法,说是一生能够迎娶一次红颜知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从此就算封心自私的只顾自己,也总算怨不得旁人。
“没想到堂堂的无忧王爷,竟然还有这么一场销魂的历史故事?”任了了看着苍灵似乎越讲越兴奋,到最后竟然一副气势磅礴的样子,她真是很不能现在就狠狠的给她一巴掌。
她来,是想要寻找能够顺利度过这个难关,保住小命的办法,不是来听自己素未谋面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之间的浪漫爱情,她总算也是个女人家,纵然丈夫再怎么陌生,好歹也算是有名无实,听了这个故事之后仍旧会感觉心里酸酸涩涩的,好像喝了一整坛醋的感觉。
偏偏苍灵又很没有眼力见,讲完故事之后,好像还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这个故事当中,将自己幻想成女主角,不能自拔,完全忽视掉任了了那双足以能够杀人的眼神。
“怎么样?听完故事之后会不会觉得特别浪漫?特别感人?”苍灵渣渣眼睛,看着她,眼眶中竟然还充斥着被故事感动过后留下的些许泪水。
任了了的脸颊有些控制不住的抽搐着,她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说:“是有够感人,可是这个故事难道就能报我保住小命了?六王妃你该不会是在耍我吧?别以为我死掉的话,不会把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装疯卖傻的事情告诉别人!”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苍灵没好气的瞪了任了了一眼,却也看出她现在似乎真的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
将桌子上的玉簪小心的收起放好,既然苍灵并不能帮助她许多,而且她过多的跟苍灵走得太近的话,说不定还能暴露她原本的面貌,那她也就不愿意多做打扰下去。
临走前,苍灵不忘教会她一句话:“好人终有好报,小人最终会自食恶果,因果报应乃是天地间循环的应有程序,无论是谁都破坏不了。”
是是是,因果循环,自食恶果,可是她任了了要是等到这一天到来的话,恐怕骨头都能化成灰了,既然这栋王府中已经不会有人肯出手帮助她的话,那她也绝对不是那种眼睁睁坐着等死的人,一定会自己给自己某一条生路的!
天耀都城皇宫内。
景坪瓷连最喜爱的晚膳都没吃,就急匆匆的命人快马加鞭将他送到了皇宫里,他好歹也是天耀的皇族之一,因此出入宫内最禁闭的区域,也一般不会有人阻止。
可是,就在他跟值班太监打听到,景兰宣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准备赶紧跑过去的时候,却在门外被守卫的侍卫拦了个结结实实,他有些气恼,不忘摆出坪瓷王爷的架子,斜眼瞪着拦他去路的侍卫,说:“你们都瞪大眼睛看清楚,本王可是堂堂的坪瓷王爷,这皇宫更是本王从小长大的地方,你们竟然敢说拦都拦下?难道当本王是吃素的吗?”
“坪瓷王爷请息怒。”守卫的侍卫纷纷跪倒在地,脸上却仍旧是僵硬的恭敬神态,解释说:“新帝下令,今夜无论是谁前来,都绝对不允许踏进御书房一步,违令者,斩立决!”
斩立决?按理说来,景兰宣不过是才刚刚登基为帝,正是笼络人心的时候,绝对不应该下达这种阴险毒辣的命令才是,可是为何今晚整个皇宫却四处都透漏着诡异的气息,甚至还吩咐侍卫绝对不能释放任何人靠近呢?
然而,景坪瓷确实出了名的急脾气,再加上为人比较单纯,因此也就不会思考那么许多,眼看着任了了的生命危在旦夕,他担心再这样耽误下去的话,就真的帮不上她,而看着她被那群面善心恶的女人折磨的尸骨无存。
于是不顾侍卫的阻拦,他掐着腰在御书房的门外不断谩骂着:“本王可是堂堂的皇族后裔,身份地位显赫,其实你们这种卑微的小人说揽就能揽的下的?就算你们真的能拦住,那也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吩咐你们针对本王的,就好像针对无忧皇兄的那样。”
果然,此话一出,侍卫们就更是一个个将脑袋垂的更低,毕竟这种指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担得起,可御书房的大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走出来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景兰宣的皇后,罂粟。
要说这罂粟的确天生的一副美人胚子,红唇星目,婀娜腰肢,再加上能歌善舞,家事卓越,虽然之前在景兰宣还没有正式登基的时候,只不过是个侧妃,可是一旦登基,就立即被册封了皇后一位,并且还将当时的准皇后打入了冷宫,从此销声匿迹。
这时也足以看出了景兰宣为人的野心,竟然为了保住皇位,连祖宗的遗训跟规矩也可以抛之脑后。
罂粟看见景坪瓷之后,红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金灿灿绣着凤凰的羽衣在微风中略微颤抖着,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妖娆万千,她站在高高的楼梯之上,居高临下,似乎是在傲娇睨着底下的景坪瓷,做了个请的姿势,声音犹如黄莺般的婉转好听,“坪瓷皇弟,新帝特意委托本宫来宣你进御书房呢。”
不知为何,周围的侍卫听到她的声音后,虽也觉得好听,却一个个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从地狱派来使者般。
景坪瓷打从心底里恼火景兰宣跟罂粟,于是也没去搭理她看起来的好心,就直接冷哼一声,三两步就快速跑进了御书房中,而罂粟只是颇具深意的看他一眼,便很有分寸的将书房的大门关好,自己则是在几名打扮秀丽的丫鬟的陪伴下,转身离开。
御书房中,景兰宣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批阅着基本刚刚从边境呈上来的奏折,依旧是那副白衣飘飘的打扮,温文尔雅的面孔在傍晚的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媚,抬起头,他看着有些怒气冲冲的景坪瓷,微微一笑,柔声询问说:“朕记得自从朕正式登基称帝以来,坪瓷皇弟你就从未主动的踏进皇宫一步,让朕猜猜看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让你肯委曲求全来主动找朕了呢?”
“新帝所言差已,这皇宫本来就是本王长大的地方,偶尔来串门不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景坪瓷看了景兰宣一眼,虽然嘴上可以说绝对不会害怕,但是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所差异的,一个为君,一个为臣,也就注定了一个能够掌控整个天耀国度所有人的命运,而另一个,甚至有可能连自己的命运都操纵不了。
将最后的一本奏折合上,景兰宣这才起身走到景坪瓷身边,将他领到一张摆放着香茶的桌前,他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好像并没有因为他之前的话语而感到生气,“如果朕没猜错的话,坪瓷皇弟这么晚前来找朕,为的应该不会只是耍脾气这么简单吧?你我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是我们当中最善良单纯的一个,放心好了,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的话,朕一定力所能及的给予帮助。”
“新帝你说的可是肺腑之言?”犹豫再三,景坪瓷尽管也觉得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很容易请求出口,可是为了任了了的安危,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新帝你可的说话算话,皇弟这次来,是请求新帝你下一道旨意,给皇弟我赐婚的。”
“赐婚?”似乎全然没想到,景坪瓷来找他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一点点小事,景兰宣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弟你别怪朕多管闲事,区区赐婚这样一件小事,无论你看上了哪户人家的千金闺秀,都可以选择在明天的朝堂之上,公然提出来,朕绝对不会拒绝,又何须这么晚跑来呢?”
“如果只是某户人家的闺女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可能还得简单许多。”听了景兰宣的话,景坪瓷忍不住皱紧眉头,思索着接下来的话究竟应该怎么说?
似乎看出来景坪瓷的为难,景兰宣一双皎洁的眼眸忽然暗了些,只是语气依旧是让人不能够轻易察觉到的柔和,他试探性的问:“莫不是,坪瓷皇弟你中意的女子,身份特殊?”
“没错,她的身份的确听起来有些特殊,也嫁人了,不过身子绝对清白,因为她的夫君人不在家中,还没有行过任何洞房花烛的礼仪,甚至就连拜堂都还没有拜过。”景坪瓷慌乱中,不断挑选着各式各样的词汇做着解释,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景兰宣心中的膈膜慢慢减轻些似的。
但他的想法注定是不能够成功的,景兰宣的脸色也伴随着景坪瓷的话,有些微微的变化,可是这次却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打算让景坪瓷自己将想法交代出来。
景坪瓷的生性单纯,并没有景兰宣那样的笑里藏刀,或者是景无忧的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里,他不断注意着景兰宣的脸色,一字一句有些模糊的说:“本王看上的女子,是昨天无忧王府刚刚迎娶的新王妃,任了了,不过无忧皇兄现在正在边境带兵打仗,根本就没有时间回来拜堂成亲,所以他们两个之间甚至就连夫妻就还算不上,所以想请新帝帮忙将无忧皇兄跟任了了的婚姻撤销,然后重新许配给本王。”
“荒唐!”哪知,景兰宣听完他的整个计划之后,忽然之间勃然大怒,大发雷霆道:“这世上美丽标致的女子可以说是千千万万,为何你就偏偏看上了景无忧的女人?当初朕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你百般纵容,即使在景无忧不在王府的情况下,也任凭你常常去找黎雪姿皇妹聊天,可是就算如此,难道你连朋友妻不可欺的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还需要朕整日在你的耳边提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