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兰宣?这个名字似乎听起来有些耳熟,可是由不得任了了想太多,她目前就坐在船夫的身边,当那柄利剑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只感觉眼珠有种被闪耀之后的痛苦,想也不想就准备逃到景兰宣身边去,可是她这个小动作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被船夫给识破了,还没等她跑出去一步,就被他死死的搂住脖子,站在竹筏的与景兰宣对立的位置,刺骨的讥讽声还在耳边不断回荡着:
“老夫原本并不是个喜欢牵连无辜的人,可是刚才看景兰宣那么不顾生命安危的保护你,想必你们之间肯定有着莫大的关联,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跟错了人,竟然跟了景兰宣这样的天耀昏君!”
“昏君?”任了了被船夫嘞的感觉就快要窒息了,可现在最让她震惊的,就是船夫刚才说的那句话,景兰宣竟然就是刚刚登基继位的新帝?她注视着前方,景兰宣所在的方向,脸色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她说:“你是皇上?”
不对,该不会是船夫跟他联合起来一起欺骗她吧?虽说景兰宣身上的确带着一种贵族般的气质,但要说他就是天耀的新帝?她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试想看看,哪个国家的皇帝会为了一个贫民百姓的性命,而不惜牺牲掉自己这么宝贵的生命?如果景兰宣真的就是新帝,那么恐怕就只有一种方式能够解释他之前的出手相救,那就是他疯了!绝对疯的彻底!
可是,接下来景兰宣说出来的一番话,却让她有种翻天覆地般的感觉,只见他忽视掉伤口带来的疼痛,从竹筏的另外一边慢慢的站了起来,成与船夫对立的局面,之前还温柔似水的脸上也严肃了许多,他看着任了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竟有种心痛不已的感觉。
伸出手,他朝着船夫淡淡的说:“无论你提出什么样子的要求,朕都会答应你,可只有一点,请你放开你手里这个无辜的人,朕跟她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熟悉,你的仇人是朕,应该也不想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受伤吧?”
“昏君,你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欺骗老夫是不是?”船夫听到景兰宣的话之后,似乎显得比之前还要更加的情绪激动,他继续说:“现在知道施行仁政了吗?当初你刚刚登基皇位,就因为老夫的弟弟跟无忧王爷关系密切,所以就下了一道圣旨将我们诛九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我们都是无辜的人,而你,就因为你自私自私的欲望,就要这么多的人为此付出代价吗?”
面对船夫的指责,景兰宣的眼神之中仍旧是之前的冷静,并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怜悯或者是愧疚,他就那样有些不安的看着正被船夫紧紧勒住脖子,样子看起来异常难过的任了了,如果今天船夫手里面的人质不是她,而是另外其他的人,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出手,人质的死活他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的任了了情况危急,好像伴随着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她都很有可能为此丧命似的。
为了稳定船夫的情绪,他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但愿能够找到突破的机会,他说:“你也知道朕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有很多的时间也是没有办法完全掌控的,你们当时已经有人想要怂恿无忧皇兄谋朝篡位,为了保护皇位,保护天耀百年的基业不会因为谋朝篡位而毁于一旦,朕只能忍痛割爱,做出那样的决定,但幸运的是,你的族群还幸存者你不是吗?”
“活了老夫,跟昏君你亲手杀了我又有什么两样?”船夫说着,竟然颤抖的开始哭泣起来,任了了跟他的距离很接近,似乎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蔓延着的痛苦气息,甚至都让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人质的身份,开始同情起船夫的遭遇来。
知道现在说这种话可能在别人听起来会觉得有些可笑,但她还是拼命寻找能够呼吸的机会,并开口安稳说:“亲人离开自己的身边,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很痛苦才是,娘亲当时撒手人寰的时候,我还年幼,却也懂得了痛不欲生的道理,但是生活还在继续,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向前看,不是吗?”
或许是没想到任了了竟然没但没有责怪他在情急之下将她当成人质,要挟景兰宣,而且还反过来安慰他,船夫疑惑的皱纹,却还是没好气地问:“你现在这么说难道是想要靠苦肉计寻求老夫的信任不成?哼,如果你是打这种如意算盘的话,那么老夫还是劝你趁早就打消这个念头吧,老夫活了一把年纪了,什么性格的人都见过,世间绝对不会真的有这么善良的人,绝对不会有的!”
说话间,他嘞的任了了的脖子更加的紧了,似乎就是想要将她这样活活的勒死般,已经不在乎她的存在是不是真的能够威胁到景兰宣,因为他担心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他会真的被她劝到放下手里的利剑,转而选择继续苟且偷生的生活。
景兰宣急不可耐,想要上前去解救任了了,可是船夫威胁着他不让其靠近的话语,也在耳边不断的徘徊着,他担心如果这样心急的话只能够适得其反,不但救不了她,还很有可能会害了她。
最终,他做了一个决定,跟船夫说:“朕愿意跟你怀中的人交换,她是无辜的,不能够因为朕曾经做错的决定而付出代价,做错事情的人是朕,需要付出代价的人也应该是朕才对!”
“你愿意为了她,而心甘情愿被我杀了报仇?”记忆中的景兰宣,是个外表风度翩翩,实际上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帝王,可是今天,他竟然肯为了另外一个俊美不凡的男子,而豁出去自己的性命?究竟是他听错了?还是景兰宣自己说错了?
似乎看出来船夫仍旧有些顾虑,毕竟他从小习武,身手不凡这件事情也是在天耀人尽皆知的,或许船夫是担心他假借会利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任了了生命的这一举动,而有机会将他彻底斩尽杀绝,景兰宣皱着眉头,继续保证说:
“你大概也看到朕的胳膊已经受伤了,而且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相比较来说,你手里的利剑如此锋利,就算朕的武功再怎么卓越,也是绝对没有办法带着她,一起从湖中心逃走的,这点你仔细考虑清楚,日思夜想都想要杀死的仇人就在眼前,你真的舍得不动手?”
景兰宣的话,在船夫听起来,无疑是格外具有诱惑力的,的确,他自从眼睁睁看着所有家人都在一夜之间被景兰宣下令杀光,只有他一个人好不容易才避过所有侍卫的眼线,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起,他每天心心念念都是怎样才能杀死景兰宣?也一直靠着这种信念而倔强生存着。
现在眼看着报仇的希望就在眼前,如果他真的能够把手里的人质交换景兰宣,能杀死他的话,那么大仇得报,他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好,老夫就答应你的这个要求,只不过老夫警告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就算老夫的身手比不上你,可是要杀死这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小公子,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咱们现在的位置是在湖中心,你们绝对逃不掉的!”船夫这样警告着,眼睛却始终没有从景兰宣的脸上移开过,似乎是担心会看不清楚他想玩的把戏似的。
可是,这次景兰宣却并没有多想,语气看着任了了受苦,自己心疼的似乎是在滴血,那么倒还不如受苦的人是自己,先让任了了有逃命的机会,之后的事情就另外再做打算。
两人达成一致协议,景兰宣结果船夫扔过来的一根绳子,将自己的双手捆绑好,在确定他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之后,船夫这才将怀里任了了的脖子松开,脸上依旧是那样狰狞的冷笑,他说:“小兄弟今天老夫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的话,老夫一家被杀的仇恨绝对没有这么快就报完,如果老夫还能活着的话,那么一定会找个机会请小兄弟你好好畅饮一番,作为对今天这件事情的赔罪。”
说完,任了了就被他轻轻的推开,随后将景兰宣一把拉到怀里,就像之前对待任了了的那样,将他的脖子狠狠的勒着,看他艰难的喘息的模样,他的心里有种报仇的快感。
而被推到一边的任了了,好不容易能够重新呼吸道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又忍不住大声的咳嗽起来,眼前有些泛黑,似乎随时都能够昏厥,可是她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她不知道船夫跟景兰宣之间究竟有多么的深仇大恨?也不知道景兰宣这个新帝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心狠手辣?可是他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才会成为船夫的人质,如果她选择置之不理的话,那么恐怕过世的娘亲在天有灵,也绝对不会高兴。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她只听到船夫肆虐的笑声不断传到耳朵里,面对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景兰宣,他肆无忌惮的冷笑着说:“景兰宣啊景兰宣,你这个昏君已经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种下场吧?哼,怪就怪你做错的事情太多,需要赔罪的人也太多,老夫今日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祸害,天耀由无忧王爷登基之后,一定会比现在还要更加繁荣!”
说着,一把利剑就朝着景兰宣的胸口刺去,而由于他现在双手都被捆绑着,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只能够变成羔羊一样任人宰割,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到竹筏的对面,忽然传出一阵铁骨铮铮,却又有些虚弱的声音:“为何你们都会觉得景无忧会稀罕那么沉重的皇位?他适合做皇帝,适合继承皇位,都是你们说的,可曾问过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