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讲!”丞相瑟缩了一下,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在座的人都知道,萧久安刚刚那问句,也只是走个过场,他能说不吗?
“王妃的陪嫁之物不过是区区两箱,本王也亲自清点过了,都是一些下等物件,好在丞相也向本王承诺了,会向安王府补送过去,虽说本王也没有要求丞相如嫁大小姐般十里红妆,但丞相执意要如此,本王也只能勉强接下。”萧久安讲完这话,故意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陪嫁之物实是因为时间仓促,一时之间,难以准备妥当,本王真的十分理解,后续送来即可,但是王妃的贴身丫鬟怎么没有一同陪嫁过来,众所周知,安王府没有丫鬟,王妃这几天都没有人伺候。”
众人难得听到萧久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可这些话,都字字打在她们心上。
大房和二房一听丞相居然答应了给梁羽宁十里红妆,眼睛都瞪大了,要知道当年嫁大房所生的大小姐梁玉姝,可谓是轰动整个殷郊,也成为了当年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谁家要是嫁女儿了,都得拿出来比一比,瞧瞧人家丞相府,我们这些不过分,嫁妆给的多,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
诚然是如此,嫁妆的多少,就代表了娘家对这个女儿的重视,可梁羽宁出嫁之时,只有两个红漆都快要掉光的木箱,至于里面是什么,梁羽宁根本不得而知,也没有兴趣,她没想到萧久安居然会在意这个。
当年梁玉姝出嫁之时,梁羽宁只记得整个丞相府都忙了小半年,只是这个嫁妆原本是要抬进安王府的,但在萧久安出事以后,没过几天,就匆匆进了固远侯府。
想来萧久安是因为这个才怀恨在心的吧,梁羽宁想到这儿,不由得看了萧久安一眼,只见他沉稳喝茶,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在萧久安看来是一件小事,但在整个丞相府看来,都是天大的事,梁玉姝嫁出去已经五年了,此事也一件很少有人提起了,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中。梁羽宁是个什么东西,能配得上十里红妆吗?
坐下有些还未出阁的姑娘,心中更是怨恨不已,梁羽宁都能配上十里红妆,那她们出嫁之时可怎么办,定然不能比梁羽宁差,否则她们要怎么做人。
丞相头上此时已经不只是一层薄汗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吐血。
“王爷,此事确是老臣的疏忽,下午定为王妃挑选几个聪明伶俐的,还请王爷放心。”丞相擦擦了额角的汗,心里却把萧久安骂了个遍,梁羽宁的出嫁这等小事,还轮不到他操心,但他心里也知道,丞相府谁会把梁羽宁当人看,那两箱东西,不过就是个过场,至于陪嫁丫鬟,梁羽宁自己在府里都是个丫鬟,而且也想着梁羽宁嫁过去定时个短命的。
至于那十里红妆,他有没有承诺,萧久安定然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在众人面前都说出去了,以后很难做啊,且此事放大来说,在皇帝那儿也不好交代,这可是圣旨赐婚,思及至此,丞相只觉得胸闷的难受。
“那本王就放心了,下午王妃可得好好挑选啊,看上哪个就要哪个,不怕人多,王府养得起!”萧久安拍了拍梁羽宁的手,眼里的精光,也一并传给了梁羽宁。
梁羽宁也不傻,马上就知道萧久安的用意,嘴角抿着刚好的弧度,点了点头。
萧久安挥了挥手,众人才开始用起了午膳,只是味同嚼蜡罢了。
众人早就想走了,这顿饭吃的心里直冒火,可上座的两个人都没走,她们又哪敢先走。
众人脸上僵硬的笑容直到萧久安搂着梁羽宁离开,梁玉萍更是把碗摔得噼啪作响,丞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也出了正华厅,如果可以,他也想狠狠地发泄一番。
二房居住的霄莲院里,梁玉萍冷着脸坐在矮凳上,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玉萍,你怎么就不理解为娘的心思呢,我们和大房向来水火不容,我若是不把碧玺翠玉手串拿出来,还怎么挽救我们的面子,难道你要我们输给大房不成,我就看不惯徐氏那副嘴脸。”
从暖阁回来以后,林氏就想找梁玉萍,向她解释一番,课、可梁玉萍躲了她一个上午,直到在正华厅,才再次看到,只是那时候已经人多口杂,她也只能生生忍住。
她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她的掌中宝,也没有任何心思,心里藏不住东西,一股脑儿的全写在脸上。
梁玉萍根本不明白林氏所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愿意多想,她只知道她母亲把,原本要在她出嫁之时,送予她的碧玺翠玉手串送给了梁羽宁,那个她看不起的野种。
但此时听了林氏的解释,心里稍稍有些静下来,但仍旧十分的不甘,扯着手里的帕子,满怀委屈的说道,“那母亲也不能把碧玺翠玉手串拿出来啊,那是要给我的。”
林氏见梁玉萍愿意和她搭腔,心下的石头落了,往常她这女儿能和怄气十天半个月,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事事顺着梁玉萍。
“玉萍,你放心好了,那手串可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轻易就给了一个外人,还是这京都都看不起的野种,那岂不是掉份,今日我是看那徐氏居然坐在我头上,我才把它拿出来镇场面,手串我早晚会拿回来的,那个野种难道能逃脱的了短命的下场?”林氏说到此,自信的笑了笑,前面可是死了八位,她就不信到时候粱羽宁会成为那个例外。
可那笑容没多久就被愁容取代了,粱羽宁是好办,但萧久安不好办啊,嗜杀成性,要是不小心招惹了他,那下场可惨着呢,例子她可是听过无数个了。
据传有人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被扔在乱葬岗里,与死人同住了三天三夜,受尽了心里的折磨,然后直接被分尸,据传还有人亲眼看过那惨不忍睹的尸身,萧久安想整治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思及至此,林氏跺了跺脚,萧久安会对丞相府会按恨在心,可都是大房惹出来的祸,可在萧久安出事后,她也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大房的女儿粱玉姝能够嫁与丰神俊朗又温柔多情的萧久安,让她羡慕又嫉妒了好一阵子。
她认为萧久安如今变成了这幅样子,也正是因为粱玉姝再出事后不久就立马嫁人了。
如果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在林氏心里,萧久安现在会变得这么残暴都是大房的错,那场事故完全没有错。
“母亲,现在那个野种正得宠着呢,哪有那么容易,而且爷爷居然答应了给她十里红妆,那是多大的殊荣啊,我出嫁之时,可不能比她逊色,不然我的脸面往哪儿搁!”不甘心爬满了梁玉萍的脸,本是二八年华的姑娘,面容姣好,偏偏那些不甘把她的脸变得让人生厌。
“母亲哪能不为你着想,你的那份我都备着呢,只等给你许个好人家。”说到自己的女儿,再狠心的人,也会被软化,这也许就是亲情的力量。
林氏也不和梁玉萍多说,在她看来,梁羽宁就是个将死之人,送出去的东西,转手就会回到她手里,至于丞相所答应的十里红妆,林氏只在惊愣了片刻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她可不相信,丞相会把十里红妆给那个野种,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待梁羽宁一死,安王府也不好意思再提了,本就是克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