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锦媛急匆匆的从外面走来,说是周世通来找她了。
“小姐,恐怕来者不善,昨日您那么羞辱他,他今日就找上门来,一定没好事!”锦媛忧心忡忡的说道。
昨天锦媛可是亲眼所见粱羽宁,是怎么一步步把周世通催眠的,换做他人,一定会觉得粱羽宁很厉害,可周世通是个催眠大师,一定会倍感羞辱。
粱羽宁连忙安抚锦媛,“没事的,这里可是安王府,他能拿我怎么样?让他进来吧!”
锦媛点了点头,“也是,他不过就是小姐的手下败将罢了,何必怕她呢。”
锦媛说完便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去了,她成功的说服了自己。
锦媛端着小步,走在前方,周世通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
粱羽宁坐在圆凳上,见周世通走进来了,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周公子请坐!”
周世通微微颔首,也不客气,直接在粱羽宁的对面坐下。
粱羽宁给周世通倒了一杯茶,推到周世通面前,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粗茶罢了,周公子别介意。”
“怎么会,我最爱的便是粗茶淡饭,想必您心里最清楚。”周世通这话说的没有敌意,也没有任何的讥讽,而是带有淡淡的悲伤。
两人昨日经过一番较量,可以说是争锋相对,但今日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喝茶,仿若老友相见,脸上都只有淡淡的笑意。
许是常人见了,一定会说两人只是在虚情假意,可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是在心心相惜。
两人都是催眠师,知道彼此的苦楚,粱羽宁也猜到周世通一定回来找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光明正大的从安王府正门进来,要知道现在安王府名义上的女主子可是周灵珊,周世通却把周灵珊的事情搞砸了,周灵珊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两人闲话了一番,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说说茶,或说说最近的天气,期盼一下即将来临的春天,东辰少有雪,下过几场后,春天也就不远了。
“为何您不问我话?”
“若是周公子想说,一定会同我讲,若是不想说话,我也问不出结果,我也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周世通把玩着茶杯,嘴角淡淡的笑意秧开来,周灵珊确实比不上粱羽宁,周灵珊同他讲过几次,粱羽宁有什么好的,居然让安王爷对她如此痴心,现在看来,只是周灵珊自己被蒙蔽了。
从昨日的情形来看,周世通已经猜测到粱羽宁对他手下留情了,否则他根本不能那么自然地离开,很多事情也会一一被剥开来,展现在那群围观人面前。
“今日能与您再见上一面,我周世通是真的服了,以茶代酒,再敬您一杯。”周世通举杯,像是喝酒一般,一饮而尽,虽然喝的是茶,但诉的是酒的心。
“周公子实在是太客气了。”粱羽宁也是一样,把茶倒满,全部喝光。
周世通虽然已经对粱羽宁心生敬意,但心中难免会很好奇,说起了粱羽宁看的那本古书,可那本古书,根本就不存在,无非就是粱羽宁胡诌的,要让粱羽宁拿出来,她还真是拿不出来。
“不必担心,我不想偷学,我只是好奇问问,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书,让人一学便会,想当年,我十五岁就去拜师,打杂了三年,才开始慢慢接触,这一学便是五年,才有少许成就,您现在也才十六七,竟有如此本事,是个可塑之才。”说起粱羽宁的事情,周世通不得不感叹一下当年去学艺的经历,虽然很苦闷,但他也扛下来,现在也有了一些名声,在南夏也颇负盛名。
“怎么王妃没给周公子说我的年岁吗?这年一过,我便满了十九了。”粱羽宁这话说的俏皮,但也不乏打趣的意思。
周世通呵呵一笑,也不生气,“我那侄女,也就那样,您还是不要和她计较,她一直很好奇,事事要以她为先,和她父亲倒是一个模样。”
侄女?粱羽宁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周世通与周灵珊居然有这层关系!
两人都姓周!有血缘关系也说不定。
粱羽宁一下子愣在那儿,周世通也不以为意,他就猜到粱羽宁不知道。
“我肯定不会和她计较的。”粱羽宁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急忙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她……”
“没关系,您的意思我懂,怎么说都好,我与她父亲同辈,只是他父亲是嫡子,而我只是庶出罢了,嫡庶有别,这就代表着我和他父亲永远无法站在同一条线上,他父亲生来就比我高贵,而我只是众多不起眼的庶子之一而已。”
粱羽宁静静地听着,周世通滔滔不绝的讲着,粱羽宁听完,似乎更明白了嫡庶的差别,嫡出与庶出之间永远画不上等话。
周世通虽然是庶出,但一直都挺优秀的,深受周家祖父的喜爱,周世通也为此十分骄傲,但也因此惹来了周灵珊的父亲,周家的嫡子周世远的嫉妒,周世远处处要强,处处对周世通打压,周世通一开始还不甚在意,可周世远越来越过分,周世通实在忍无可忍。
十三岁那年,两人便因为一件小事打起来,周世通文韬武略,是个精英,培养的好,绝对是个人才,周世远虽然不差劲,对比周世通来,又差的那么一些,两人打起来了,奴才们虽然有心拉架,但奴才毕竟是奴才,被主子一吓唬,就走的远远地,只能看着干着急。
等周家当家主子到了,两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身上都挂了彩,但结果很明显,是周世通略胜一筹,正在周世通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下来,周世通因为打上了周世远,和奴才一起挨了打后,还在祠堂跪了三日三夜,水米未进,差点命悬一线,但周世通除了母亲的关心,更无旁人多看一眼。
周世通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赢了,却没有人为他喝彩,可想想又有些明白,再府里和兄弟斗殴,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人避之不及。
可为什么,当他奄奄一息的从祠堂里出来,迎面而来是满面红光的周世远,周世远远远的瞧见了周世通被人架着出来,还特地跑到周世通的面前,吩咐了架着周世通的奴才放手,周世通“噗通”一下,便掉落在地上。
“五弟,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还要人扶着?自己爬回去吧!”周世远对着周世通冷嘲热讽了一番后,又警告身边两个刚刚架着周世通的奴才,“谁也不许扶着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周世通除了能狠狠的等着周世远外,别无他法,可周世远瞧见周世通的眼神,更是得意了,吩咐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的奴才,把随身带的点心拿出来了,周世远拿着点心,在周世通面前晃了几晃,得意洋洋的说道,“五弟,想不想吃,是不是特别饿?”
周世通虽然饿极了,但也不会受这等屈辱,他把头转向别的地方,周世远却不会轻易放过周世通,又把点心移到周世通的面前,“五弟,想吃便吃,千万别客气,否则传出去,还说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不好,你现在惩罚也完了,可以吃了,来,吃吧!”
周世远说完,却是把点心往地上一扔,点心扔在地上,尘土都扑起来了。